“唉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被调来玉清筑听差了。”
“你可知足吧,等小红病好了,你又能去别处谋个好出路了。哪像我,一辈子都要在这儿耗着了。”
“大小姐真的像传闻中那样清高自傲,动不动苛待下人吗?我看大小姐平素里好像挺端庄的。”
一丫鬟飞速回顾了一下四周,瞧着眼下没人,道:“这你就是外行了吧?我可跟你说,听小兰姐说,这大小姐啊,当着人一个样儿,背地里啊,又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小兰姐?”
“她在屋内听差,消息可是十打十的准!”
南清前脚刚从翠竹轩的大门踏出来,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了有人在嚼自己的舌根。
为了避免当面撞上她们,南清脚步一转,借着浓密的草木,遮掩着身形。
她对这些已经是屡见不鲜了,至于他们口中的小兰姐,是她多年前就收买的小丫鬟。
她专门让小兰来散播一些自己苛责下人,跋扈孤傲的传闻。
目的就是为了来维持她这个外白内黑恶毒女配的人设。
毕竟若让她真的去欺辱打骂下人,她是下不去手的,于是便用了这么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我之前还听说,大小姐订了一桩亲事,可一定亲,将军就去了战场,从此再无了踪迹?”
“可甭么。陆将军,那可是咱们的护国大将军!不过弱冠的年纪,就立下赫赫战功,平战乱,战河西。可这一定亲,就生死未卜......所以说这大小姐啊,表面上还行,可实际上,不但心思坏,而且跟谁近,谁就厄运连连,倒大霉。”
将嘴凑向另一个丫鬟的耳边,压低声音,
“可惜了二小姐,人美心善,又有珍贵的治愈能力,却跟大小姐走的这般近。”
“这么看来还真是,希望小红的病能早日好些......”
两丫鬟又说趣了一会儿,便手挽着手沿鹅卵石路朝前方走远了。南清这才从隐匿的地方站了出来。
被npc这么说自己,虽说因为人设的原因不生气,可属实有点膈应。不过这个小兰......嗯,她果然没找错人,等她回去要给小兰多些赏钱。
“小姐,郎中说卫三公子并无大碍,但是这些日子忌口颇多。”
扶芒从转口处快走到南清身边。
“嗯,辛苦了。小扬伤的不严重就好。”
“小姐,是不是又有人乱嚼舌根了?”
扶芒沉默了一会,担忧地看着南清:“感觉小姐的情绪好像有点低落。”
南清心下感动,不愧是这么多年一起长大的情分。
“哪有呀,都习惯了,只是感慨明明听了这么多次,却还是无可抑制的有那么一丢丢难受。”
“小姐......”
“好了,真的只有那么一丢丢,你家小姐我的自愈能力可不是盖的,你要相信我呀。”
待南清回到玉清筑内室后,惊奇的发现,早上明明已成颓势的花,此刻竟闪着淡淡的暗金色。
伸手一碰,竟然还是温热的。
“系统,你瞧这花,这是什么情况?”南清一脸惊奇地询问着。
“这花......一切正常。”
系统罕见地沉默了一会,缓缓答道。
“可是谁家正经的花是金色的呀。”
“也许是这个世界特有的品种。小清清没必要纠结这个问题啦,只要不妨碍咱们主线发展就好。”
“也是。”
南清用手戳了戳小金花:“既然你通体金光闪闪的,如此炫目的颜色,不如以后就叫你福贵儿好了,小金花。”
小金花晃晃悠悠,左右摇晃着身子,微微拍打着她的指尖,似是抗议者南清给它取的外号。
“嘶,好烫!”
南清急忙收回指尖,反复捏了捏温凉的耳垂进行物理降温:“好哇,小金花,没想到你的脾气还挺火爆,你觉得小辣椒这名字怎么样?”
小金花听到南清说的话后更剧烈的晃悠起来,连带着那沉木制成的桌案也跟着一起摇摆,发出框框的声音。
“好好好,不是福贵儿也不是小辣椒,我错了!我向你表达我真挚的歉意!”
南清赶忙安抚着小金花。
毕竟这沉木桌案可是值不少钱呢,看着它一摇一摇的,她的此刻的心好似是那波涛汹涌的大海里的一叶扁舟,跟着风暴飘飘摇摇。
听到南清“真挚”的道歉后,小金花总算是停下了动作,安静了下来。
趁着小金花消停,南清赶紧把它从沉香木桌案上移到了另外一张书案上。
虽然她也很喜欢这多朵有小脾气的花,但是这小花不禁闹,跟个小炮仗似的。
不过由此可见,这朵小金花恢复的不错,她也便放下了心。
“小姐,这是余州那边新来的锦缎。”
扶芒笑着端来一批天青色的绸缎:“小姐那日从寺院里出来就说想做个手帕,奈何一直没有喜欢的布料。二小姐前日送来咱们这里的几匹绸缎,我一直帮小姐留意着,小姐看看这匹如何?”
天青色的布料,青中微微透着白,就像是雨后江南的群岱,氤氲着雾气。触感也是温润而细腻,难得的佳品。
“哇,还得是你啊,扶芒!”
南清接过布料:“眼光一如既往的毒辣呀。”
“小姐喜欢就好。”
*
夜,翠竹轩。
月色入户,清冷的月光静静敷在那盆开的红艳艳的冬青上。在过于昏暗的室内,这盆开的快要燃烧的花是那么格格不入。
就像是广袤无垠的冰川之上,突然爆发了一场山火,火光四溅,照亮极夜。
一只修长手细细把玩着冬青,红花映衬着这只手十分白皙。
又或者说这手本身就很好看,与这红花相得益彰。
“少主,打探到密报,乔家.....”
一黑衣男子悄无声息的进入内室,单膝跪地,微低着头,恭敬地朝谢珩汇报着机密的情报。
“哦?”
谢珩把玩的手一顿,嘴角微勾:“看来事情愈发有趣了。”
一缕夜风悄然跃进窗棂,缓缓吹过他的发梢,附在眼前的的几缕发丝打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这片阴影在有限的地界轻轻浮动,不由让人想起在深山中空置多年的老宅,那在阳光之下,潜伏在暗影中的耐心等待着黑夜降临,伺机而动的生灵。
“计划不变,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黑衣男子应道,随后瞬息间便消失了踪影。
谢珩抬手,手心暗光一闪而过,只见那盆火红的冬青花,开的更加绚烂,可这份绚烂,夹杂着一丝糜烂,直至这一丝糜烂慢慢地席卷整枝植物,同时萦绕着淡淡的死气。
此时的红,像是洇了半挂红霞的血,仿佛这本来就是来自一望无边,空洞的黑暗中的产物。
若是此刻有人在这儿,一定会被这朵“变异”的花所吸引。
因为它太像自己心中的欲,来自暗夜的产物,总是那么神秘而又诱惑。
“花亦如此,不知送花人该当如何呢。”
谢珩将目光移向了那被云遮住的月,嘴角勾起。
“所谓的充满希望的人生?你会怎么选呢......被蚕食,还是奋起抵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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