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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黄毛的应有被两根防身棍指着，他低头看了看晕得很香的人，又抬头看下边的黑色商务车和保镖们。
哦对，这家伙是直播过程中撞鬼，大概会被当成遇见罪犯了。
别说，这感觉还挺新奇。
“这个人？”他晃了晃黄毛，听话地放到地上，友好地道，“有点误会，我们不是坏人。他是被吓晕的。”
“对啊几位大哥，”被一根防爆棍指着的楚柯帮腔解释，“我们可是在他上山后才来的，还救了他。”
被两根防爆棍指着的商行舟也认真点头：“正是如此。”
三人都理直气壮，保镖们没有动，而商务车驾驶座的车窗降下，一名神情严肃的男人探出头来，平静地道：“把人带回来检查一下，没问题就弄醒。”
“——哥！”黄毛垂死病中惊坐起，是被熟悉的声音吓醒，下意识嚷嚷，“我应该没起晚吧！”
他慌张地往声源处看去，看见车里的男人和一旁的保镖，茫然了一下才回忆起之前发生了什么。
“鬼、鬼啊啊啊啊——”他爆发出一声惨叫。
应有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如今五感敏锐，他觉得很吵。
楚柯啧了一声：“胆子真小。”
商行舟皱眉，就算人家家属在这边也没什么客气的想法，冷声道：“你已经安全了，闭嘴。”
黄毛连忙捂住嘴，旁边的保镖把他搀扶起来，问道：“小少爷，你遇见了什么？”
“呃呃呃、就是那个……”黄毛挠后脑勺，注意到应有也只是意外了一下，“哥，他们救了我，之后我再详细告诉你。你态度好一点！”他慌忙叮嘱车里皱眉的男人。
“大师，不好意思啊，我哥也是担心我。”他扭头朝商行舟讨好地笑，“你们三位辛苦了，报酬一人五万可以吗？”
他不知道后来的应有做了什么，于是识趣地把原本给商行舟的三万块提了价，再均分给三人。
“我只要三万就可以。”商行舟并不拒绝，只是纠正道，“另两万请为他添上。”他指了指应有。
“我也。”楚柯换了只手提包，“三万给我，两万添给他。不过他的钱先转到我账上。”
“就是这样。”应有也很坦然地接受了两人的好意，朝黄毛点头，“麻烦你们了。”
“当然没问题！”黄毛拍胸口保证，“那咱们现在扫码，当场就转！”
……
从车里出来的赵宸有点头痛。
弟弟赵宇的直播间忽然中断时，他正在开车回家的路上，被他特意拜托看着点的好友打来电话提醒“好像遇见了不好的事，直播间观众已经报警了”。
他起初只以为是知道赵宇要来灵异探险的人动了坏心思绑架，结果喊上保镖到了荒村，对方却要主动往外送钱？
虽然心里很不解，但相信赵宇智力正常的赵宸没有出声制止，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山路上打扮各异、不像一条路上的三人。
第一个是黑西装有点发皱、像是在地上滚了一圈的神色沉静的背刀人士；
第二个是头发半干半湿像是从浴室里冲出来、拿着一个黑色提包的睡衣男；
至于第三个……那身深绿色劳保服实在显眼。赵宸没忍住看了好几眼。
他在车里看见弟弟被对方拎着走下来时实打实地被惊到了。
力量足够大的成年人提起另一个人并非罕事，但对方拎着赵宇却看不出任何吃力或坚持之色，或许能像丢石头那样把人扔出去。
赵宸耐心地等到转账结束，才喊人回来：“赵宇，回去了，你得去医院看看。”
“哥，我觉得我还行！”
黄毛赵宇有点急，又不好意思当面说趁着这个时机和三位大师交好——谁能想到真有鬼？哪天又撞鬼怎么办？
楚柯打着哈欠拍他肩膀：“和你哥回去吧，以后老实点，别大半夜的跑这种地方。白天多晒晒太阳。”
赵宇没办法阻止，只能目送三位大师绕过自己往微型面包车走。他哭丧着脸进了商务车，而保镖们将那辆小电驴放进了另一辆车的后备箱。
“到底发生了什么？”赵宸发动车子，皱着眉问道。
赵宇揉了揉肩膀，兴奋地道：“哥，你绝对不敢想我遇见了什么东西！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鬼！”
赵宸：“……”
*
楚柯载着商行舟和应有到了他在城中村的住处。
“你们要不要喝点什么？”他把提包放到茶几上，招呼道，“冰箱里有啤酒，杯子在饮水机下面。”
之前他想着和应有刚认识，屋里还有个老鬼也不好意思带人回来，现在都一起对付过敌人了，也没什么可介意的地方。
“我喝热水，你要吗？”应有也没什么尴尬，问默默站在沙发边的商行舟。
“麻烦了。”商行舟犹豫了一下，点头。
一次性杯子里热水升腾着白气，应有和商行舟一人一杯坐到沙发上，楚柯趁这段时间回屋套了件外套。
“咳咳，应有，白天我取钱给你。”钱的事最先提起，楚柯摸了摸鼻子，“你有没有什么要求？”
“九万块一时半会花不完，现金一万就足够了。”应有早就想好，并且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有没有八万块的黄金？”
这样他到其他世界也能换钱。
楚柯答应下来，这事不难办。
接下来是……他拍拍茶几上的提包：“老头，你不出来说点什么吗？”
仙风道骨的鬼老头从嶙峋怪石里冒出来，神色难看，主要盯着沙发一边的应有。
黑发青年笑了笑以示友好，黑眸澄亮：“你好，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吗？”
和鬼怪附身貌似不是一个路数的“寄生”，也不知道能不能被看出来。应有有点好奇。
【这就是轻视我的能力了。】朋友抱怨道。
【哇，那你可真厉害。】应有棒读道。
“……”鬼老头移开目光，语气沉重中泄露一丝颓废，“你明明是活人……为什么能不受影响地关上鬼门？”
“那个真是鬼门啊？”黑发青年满脸写着好奇和意外，“门后是地府？”
“对。”楚柯见老头消沉，便自己顶上来回答问题，“我当初知道道观里有鬼门时也这么猜，不过门后应该不是通俗中的地府，而是大量厉鬼或怪物聚集的巢穴。”
“和门上的浮雕差不多。”应有若有所思地点头，“是不是不止一扇？”
“是的。”商行舟接上话题，“具体数目不知，出现的时间和地点也无法确定，一旦打开后果严重。像道观中的那扇鬼门则是在百年前被封印的……我今夜听从师长安排，前来检查封印状况。根据预计，其实大约在两个月前鬼门封印便已松动。”
这么说着，他看向了楚柯。
被看着的人摸了摸鼻子，坦然承认道：“我收集了一些鬼器填进封印里，勉强算是撑住了。”
“难怪你会大半夜跑进店里。”应有恍然大悟，“不过为什么是红衣鬼通过它出现在道观？”
“老头知道怎么回事。”楚柯摊手，“我了解的不比你多。”
商行舟朝他拱手道谢：“多亏了你们，鬼门封印没有松动。”
“你这也太严肃了。”楚柯不自在地吐槽，转移话题，“老头，老头！你别发呆了！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鬼老头幽幽地道：“老头子我啊，已经跟不上时代了。——为什么人能关上鬼门？为什么？小伙子，你是人吗？”
他看起来有种世界观崩塌的癫癫感。
“这话可真难听。”应有无辜地摊手，“我有呼吸和心跳，肚子饿了还会叫，怎么就不是人了？不能算我厉害吗？”
跨越世界的Buff足以让他抵抗目前为止的一切精神攻击，鬼门也是如此，不过能关上门……这点还真得多亏朋友帮他提升了身体强度。
不然他就是魔抗再高，拖着一具在连轴转中得不到彻底休息、日渐虚弱的普通人类身体，指不定哪天不是死在鬼手里，就是猝死。
鬼老头沮丧极了，喃喃道：“如果鬼门可以轻易被关上……”
商行舟也抿嘴，神色有些黯淡。
杯子里的热水喝完了，应有起身打算再接一杯：“有需要可以找我，这句话是不会撤回的。不过今天晚上的那扇鬼门，应该不是正常打开的吧？”
基本信息已经了解，他并不打算追根究底，好的坏的于他而言都是这个世界的过去，随着情况和时间变化总会知道更多的。
“肯定是！”楚柯满是怨气地道，“我一开始还以为是那黄毛做了什么，结果冒出来一个老头！鬼门开了后，整个城市都会出事的！”
商行舟回过神来，插话道：“那名老人知道我来自青云观，并能驱使尸傀，我之后会联系师门询问。……我来检查阵法的事并未宣扬。”
应有点头，道：“鬼器，就是具备特殊能力的异常物品吧？我在一个地方发现了三件，楚柯你知道不？”
“三件？！”楚柯惊得站起，“哪里？”
“我和你碰见的那条街尽头的一栋楼里。”应有道，“像是被特意存放进去的。”
楚柯惊讶的神色中带点一言难尽：原来你去小炒店之前还进其他地方了？觅食也不是这种运气吧！
应有装作没发现，具体说明了三件异常物品的情况，楚柯决定明天去那边看看，商行舟也请求一同前去。
“我就不去了。”黑发青年摊手，“如果被那对情侣看见，不好解释。”
无法反驳的理由。两人都没意见。
约好明天上午十点在老赵和小英的店里见面，应有在告辞前到洗手间洗了洗手，而商行舟则留了下来，似乎想与鬼老头进行一番交流。
漆黑的楼道里只有脚步声，应有伸展了一下胳膊，问朋友：【鬼门后的空间也具备能量吗？你可不可以吃？】
【可以哦。】
【那真是太好了。】应有高兴地说，【既能帮助他人，还能补充能量。不过是不是要我进门里边？】
毕竟对方“寄生”在自己身上，如果真要进门，那还得准备野外生存物资。
他很认真地计较着，而朋友则大笑起来：【别担心，我的朋友，我有办法。】
应有控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没有追问。
他没办法想象对方的捕食手段，但副本在无声无息间崩溃的画面足以印证朋友的能力，而探究那些显然还不是时候——他是这么觉得的。
朋友没有对他的想法表露出任何意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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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所谓鬼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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