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和奚家的父亲是战友的关系,更多儿时的玩伴,在入伍前两家就把房子买的很近,是邻居。在奚夫人生产的时候,李夫人还把两岁的小李漾带过去一起迎接新生命。
等两个小孩稍微大一点,小李漾就天天跑去隔壁照顾弟弟,奚思隐生来就很会撒娇,抱着李漾就不撒手,哥哥一走就哭,李漾又满足又开心,有种被他人强烈需要的感觉。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奚思隐诞生来这个世界上的第一秒,李漾就参与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就像林莫说的,奚思隐的一个电话,就能让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而他本人似乎并没觉得疲惫或哪里不对,只知道奚思隐特别需要他,他就得在。
奚思隐也是天天给李漾报备日常,做什么都先和哥哥说,很多父母都不知道的他的成长中的经历,李漾却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们是互相需要,互相汲取的关系。
因为两人只差两岁,初中和高中又是直升,在奚思隐高一之前,两人还是形影不离。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奚思隐上了高一,有了新的朋友,就是于满。而正巧李漾上高三,开始忙了,高三的时间作息表也有了调整,他无法再和奚思隐同频,于是慢慢的他发现有了对弟弟的未知。
比如说他有一次周末和奚思隐一起吃饭,奚思隐一边夹火锅里的肥牛,一边想起来说于满告诉他学校对面的火锅店更好吃。
他愣住了,问于满是谁?
奚思隐笑着说是他同班同学,人很好。
剩下的饭他不知道怎么吃完的,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如果说奚思隐是一张白纸,上面的每一笔,每一画都是他和奚思隐共同描绘上去的,突然多了一抹违和的色彩,他想要擦掉,发现弟弟紧张的看着他,问他不可以有别人画吗?
李漾一路走着都觉得心不在焉,好几次奚思隐给他讲话他都因为走神没有听见,他不知道自己这算是什么心态,只不过有一个毫无威胁力的陌生人在奚思隐身边,他就会如此受不了吗?
这是不对的,李漾想,奚思隐有自己的人生,他不应该干涉那么多。
后面的事超出他的预料,当奚思隐为了应于满的邀约而推掉他的邀请时,他第一次黑了脸。
他听见自己没问出口的话:“他就那么重要吗?比哥哥还重要?”
那段时间李漾的状态很不对,成绩也下滑了,老师以为他是高三压力大,和他批了一晚上假放松一下,李漾想等奚思隐下课带他去吃烧烤,结果在班门口拦住他时,奚思隐惊讶地说他答应了于满一起去社团忙工作。
那天是李漾最失控的一次。
他感受到自己的面目表情,也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冷,僵硬且强硬:“我打扰到你了吗?”
奚思隐惊慌且震惊的表情他到现在难以忘记,解释的话语也颠三倒四:“哥..这是工作,没办法要做不完了才去的,你怎么会这么想?这怎么叫打扰..”
说来说去没听见李漾想听到的,他转头走了,奚思隐追上去喊他哥,李漾感觉自己呼吸急促,胸口有千吨石重。
“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奚思隐哄他,“我下次再陪你去。”
下次,他是下次。
李漾觉得有点委屈,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抽出自己的手:“我没生气,你去忙吧。”
突然有人喊奚思隐的名字,身后于满在催。
奚思隐有点着急,跟李漾说今晚去他家找他,然后又多说了几句让他别生气,最后还是跟于满走了。
当晚奚思隐没去找李漾,他在于满家住的,两人忙的太晚,干脆把工作拿到家里,就直接睡下了。
那天之后李漾像变了一个人,他不再找奚思隐吃午饭,也不再围着他这个弟弟转,也不会问奚思隐今天都干了什么,见了谁,要去哪里,但是他还是对奚思隐很好。
后来,李漾就在大学里找了个女朋友,林莫开朗活泼,追了他很久,李漾觉得可以试试。
一试就试了两年。
李漾尝试把自己内心深处的控制欲从奚思隐身上转移到林莫身上一点,就像把期待从一个人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一样,这样就不会同时落空。
他感觉奚思隐变了,他不再是那个没有哥哥就会哭的小孩了,尤其是李漾上大学之后他就更不粘着自己了,李漾安慰自己说这是小孩长大了,其实内心仍然无法接受。
后来两人在一起了,李漾才后知后觉是因为上大学后谈了女朋友,奚思隐才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后来他准备和林莫结婚了,婚礼还没办,奚思隐跑了,这次是真的离开,他无从得知奚思隐去了哪里,身边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他,于满瞒着他,奚家父母认为他一定知道,也没有说的意思,李漾也不愿意主动接受“奚思隐没把这么大的事”告诉自己的事实,他不想看到奚家父母惊讶的表情,像是狠狠打自己的脸。
那一段日子他都过的浑浑噩噩的,连交换戒指时他都在想,要是奚思隐在就好了。
要是奚思隐一直在他身边就好了。
后来,林莫想去米兰深造,出国这件事再次刺痛了他紧绷的神经,林莫不明白,她又不是不回来了,李漾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再后来,两人吵到感情耗尽,和平离婚,林莫潇洒地离开了。
李漾觉得自己活的太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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