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天,小燕就给他发消息说:“还是你有本事,跟着于满果然能拿到好位置,我还真小看了你!”
他有些莫名,突然想起前几天于满答应他的要来看看他,和那后半句话,会给他新位置。
徐客童没多问,只觉得巧。小燕前脚刚让他跟于满说要综艺节目嘉宾这个位置,转头于满就因为自己“陪”了他一天换来了,徐客童低下头默默想着,能不能换点别的。
他在家快窝了一周,就等着他的金主来找他依存依存,下次档期排上了,又很久都做不了。这么想着,徐客童不想坐以待毙,他直接拎包去了最常去的那个别墅,幻想着于满能住在里面办公,半路他才给于满发消息,徐客童都想好了,于满要是在,他就进去,于满要是不在,他就进去等他!
结果电话刚响一声就被挂断,于满熬着锅里的萝卜排骨汤微微分神,给对方发去了信息:“什么事?”
徐客童只当他是在忙:“你在家吗?我来找您了。”
于满说:“不在。”
徐客童满不在乎,可他刚收起手机,于满又发来一句:“自己进去,你知道密码,小心别被人拍着,我忙完晚上就过去。”
徐客童高兴的差点在出租车上叫出来,又想起这不是自家的车,忍了忍憋住了。
轻车熟路了进了别墅区,徐客童滴滴答答地输入密码,密码键声音清脆,像他昂扬的心情。于满说他晚上回来,应该就会晚上回来,这么想着,他肆无忌惮的上了二楼,先将整个人埋进于满的床上,洁白柔软的羽绒被贴在他的肌肤上,徐客童借此感受着于满的气息。
他把这栋别墅都仔细转着看了一遍,以前来总是忙着□□,他也不敢光明正大看,这下有了好时机。徐客童对一切都感到新鲜,转到书房,发现对方有满满两柜子的书,他一本本扫过去——什么类型的都有,哲学、爱情、古希腊神话。
突然有一本没有写书名的“书”引起了他的注意,它比其他书都要大一些,徐客童将它抽出来,才发现这是一本相册薄。
徐客童在尊重他人**和好奇之间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抵不过于满的诱惑翻开了它。
于满很用心的标好了每一张对应的日期和照片的人名,从于满小时候开始,有“一岁 于满”,有“1990 09 于满和妈妈”,后面可能是因为长大了的原因,越写越详细,照片上的人也越来越大。
要说以前是于满的成长记录,从高一开始就逐渐变味儿,从一页一张的“和星星”到后面几乎整页都是“和星星”时,徐客童的手开始翻页翻的很迟钝。
他心里有一种预感,但是不敢承认,直到看到了自己的照片时,才感觉有一份喜悦冲出来。
那是高二的他找高三的于满拍的,上面写着“高三毕业学弟许可幺”
没想到于满会把这张照片放上去,徐客童嘴角都止不住扬起,想到自己可以在高中那两年遇见于满真好,那独有的、属于他的关于于满的那两年。
直到真正翻过去,徐客童的笑意在嘴角止住。
剩下的几乎没有于满的照片了,它变成了另一个人的相簿,照片上的男孩都是独身一人,都笑的很明媚,它甚至不是于满和那个男孩的合照。
徐客童不知道这个学长叫什么,但他认得他的脸,高中时候,他每每设法去偶遇于满时,都有这位学长陪伴在身边。
全部都是“英国星星”。
随后,徐客童像是突然被点醒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照片上男孩的眼角,发现和自己有一颗类似的痣。
他凭着一颗痣,就上了于满的床,徐客童以为是因为自己长得漂亮。
原来他谁都不是。
他只是于满的星星的替代品。
....
徐客童在原地坐了很久,才真正拨打出于满的电话。
他想,他不要做谁的替身,也不要在谁的阴影下活着,他就是徐客童,他不是别人,他要找于满问清楚。
电话响了好几声,像是凌迟。
对面终于接了,第一句确实是于满说的,但声音传的很远:“...也要给你做饭,你才是我...”
徐客童有些困惑,他本来此时就有些麻木:“于哥?”
对面传来清脆的少年声:“我不是于满,于满现在有点事,你有什么事吗?”
徐客童握紧的手机,死咬着下嘴唇没有说话,于满现在和谁在一起?和他的星星吗?
两边都安静了很久,徐客童知道对方在等他开口,可他怎么都说不出话,直到于满又在远处的呼喊打破了这份平静,这次可能是于满离得近了些,他听的真真切切。
“星星,来吃饭了,你喜欢的萝卜趁热吃,我给你盛了一碗。”
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徐客童短促的呼吸了好几下,才忍住天旋地转的感觉。
后面不知怎么手机又到了于满手里,终于听到和以往一样熟悉的“喂?”,徐客童只觉得自己呼吸困难,于满在对面又耐心的多问了几句,问他怎么了,遇到什么问题了吗?徐客童都没在说过一句话。
他颤抖的把电话放到自己面前,摁了好几下屏幕,终于挂掉了。
过了一会儿,于满收到消息:“我没事,您忙吧,我按错了。”
原来不止我一个情人,原来笑容不止对我,原来不止亲昵的喊我,原来不止给我做饭吃,原来不止哄着我。
他还有别人。
而且是因为别人,才会这么对我。
于满觉得奇怪,但也不能丢下奚思隐立刻跑过去,这也是个受了情伤的。他以前曾经热烈而漫长的喜欢奚思隐,于满觉得,李漾是个直男,根本无法给奚思隐想要的爱,这份爱只有自己能给。直到奚思隐出国,李漾天天来找他,问他奚思隐的近况,他才恍然,只是时机未到。
他们迟早会在一起。
所以于满选择了退出。
-
于满刚送走奚思隐,就驱车往别墅赶,等到他赶往别墅区时,见有个人浑浑噩噩地关上了他家门,帽子扣着头,脸低着,看不清表情。
于满挑眉,拦住了他:“不是说要陪我?”
眼前的人轻微的颤动了一下,于满才发觉不对,他直截了当的抱起徐客童,又重新带他回了别墅内。
客厅里,徐客童被于满横抱在怀里,是一个完全依偎的姿势,于满伸手把他口罩摘下来,摸到满脸潮湿,他终于有些慌乱了。
“怎么了?”于满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从前徐客童像撒娇时,就拿他那双眼睛看着于满,他以为那颗痣是他的杀手锏,徐客童今天才明白自己有多可笑。
于满没听见回答,也不急,只是低头亲他,一下两下,亲到脸颊偏上处时,徐客童又往他怀里缩了缩,好像不愿意被亲似的。
于满无奈地笑了,只觉得心底软成一片,他又亲昵地用脸颊蹭他的:“怎么呢?宝贝。”
徐客童又想哭了,他也没抑制住自己,又小声抽泣起来,听见于满小声哄他,问他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哥..哥。”徐客童终于仰头看他,因为抽噎,说话断断续续,“我是..谁?”
于满愣了愣,眼角弯下来,他说:“你是徐客童。”
“那你..不要把我当成,当成别人。”徐客童突然像找回了语言系统,急促地向于满诉说:“不要帮我当成别人,不要,求你了。”
于满直觉他是发现了什么,但他仍然先顺着徐客童说:“我没有把你当成别人,你是徐客童,不是别人。”
徐客童眨巴眨巴眼睛,小声说:“真的吗?”
于满顺着他的头发,突然说:“你看到什么了?或者说,你听到什么了?”
徐客童闭着嘴巴,深呼吸了好几阵,才说:“..星星。”
于满亲了他一口才说:“我以前喜欢过他,现在不喜欢了。”
徐客童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截了当的告诉自己,他撑着从于满怀里坐起来:“真的?”
于满点头。
徐客童就是这么好哄,于满说的每一个字他都信,与此同时,他也真正直面了自己好像真的对于满不一般这件事,于是他从于满怀里钻出来,给了一点自己平静的时间。
他说:“老板,我们的合同要到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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