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命人拿来汉佳镜,灵山脚下一幕映入镜中,昙花不胜悲戚的脸上挂着泪水,比起九重天时娇艳欲滴的可人模样,失去水分的花儿,如今憔悴不堪。虞美人痛心疾首,看着那个单薄的,风中摇摇欲坠的身影:“她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当初那个活泼俏丽的昙花呢?为什么会是这般神色?为什么啊……”她看着看着,心痛涌来蹲地抱头饮泣。公主抚摸着她后背叹息:“她不是傻了一天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唉!凡痴情的女子,结局大多数都好不到哪里去?只一个男人她就败光了所有深情,她都没给自己留一线生机,这傻丫头后路已经全部堵死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公主与虞美人叹息间,镜子里面出现一个陌生男子,二人不觉诧异,他靠在昙花身边不远的一棵树下,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公主好奇问:昙花身边那个男子是谁?不会是天枢派去的吧,若真是咱们得及时通知昙花,别一次次被人家蒙蔽双眼才好。”虞美人起身看镜子:“瘦削的男人转过身,冰冷俊俏的脸上,挂着焦急神色,他目不转睛盯着哭泣的昙花,不停的搓着手,想上前为她擦干眼泪,却有像是不敢,一副束手无策的焦急模样。“公主此人应该不是天枢派去的,他像长生大帝身边的聿童,您仔细看看?”公主仔细看了看,果真是聿童,悬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了回去。虞美人看到他眼中的痛惜,不仅替昙花不值:“这傻妞啊!公主你看看聿童那眼神,他肯定喜欢昙花,他也是不错的选择啊!不如退而求次,况且聿童还不次,人家身份甩韦陀几条街呢?”“你瞎嘟囔什么?天规岂是儿戏?就是聿童也不敢为昙花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公主嗔道。虞美人一脸鄙夷:“可规矩是人定的啊?天君定是老眼昏花了,这些陈腐的教条留他作甚?不如废除的好?管他什么人鬼殊途,如果相爱的人不要限与天上人间地狱,跨越物种层次岂不是更好?”“万物相生相克,所以才有了相爱相杀,天命也不是天君所能左右的,不然供奉那群元老天尊作甚?”公主仿佛是替天君鸣不平。虞美人噘嘴:“是啊!看来天君也有不得已的时候,要是我是他,先休了天后这个阴狠女人,省的她在背后乱搅和,你看看天君长相周正,权势一手遮天,真不明白他为何娶那种人?唉!可惜啊!好白菜都让猪拱了……”虞美人感叹。
公主笑着望向她:“盘古开天辟地,定水火地风四大先天因素,使洪荒空间稳定,四大先天因素渐渐的演变成后天五行元素,而在演变过程中,四大先天因素互相融合感染,最后像混沌孕育盘古般,不由自主孕育凤族始祖——元凤,她有琉璃净火法器傍身,这法器不但是火力法器中最厉害的,而且元风能呼风唤雨,无惧水火她所向披靡。所谓虎父无犬子,凤族能呼唤出毁天灭地的火海,甚至焚烧灵魂的净火也是凤族掌控。他们释放五色神光时,五行之内无物不刷,而且他们死后经过不死神火的浇筑,是可以死而复生的。反正不会真的死去,打起仗来个个勇猛,以一敌百不过如此,所以拎一个出来都是战神,封神大战时三界内没有一个对手。天君需要他们爆表的战斗力,维持四海八荒的和平,而且凤族永震不周火山,让天下火山永不喷出,也算是维护水土安全。但凤族也需要权力架构顶端支持,因为他们的陨魔杵是魔界的第一至尊宝物,但只有天君同意,他们的历任魔尊才能使用。若不经天君授权私自使用,那么便会引来毁天灭地的洪荒之力,那么灭顶之灾凤族将无一幸免。所以有了天君这个吉祥物加持,政治联姻相辅相成后,让自己族群更加强大起来。”虞美人担忧道:“那天君岂不是一辈子别逃出天后的手掌心,可怜的老天君啊!连自己的婚姻都做不了主,话说那天后就是一个隔着窗户看太阳的主,目光短浅不说,还爱吃干醋,天君让一只褪毛的老凤凰死死拿捏着,要这四海八荒有什么用?”公主继续解释:“虽天后有些小鸡肚肠,可是地位与天君是不相上下,若战斗起来势均力敌,但凤族想赢天族也是很难的。天君统领的天族实力也是最强的,不仅有着诛心的灵山如来,还有四大天王占据着东南西北,更是有八大金刚和不败神将的存在,使得九重天的屹立在八众之首的位置。”“那就休掉那只老凤凰,将天妃扶正岂不是更好?反正女人如衣服,换一件无可厚非。”公主白了她一眼:“瞧你这张嘴,怎么这样不把门?彼之砒霜、吾之蜜糖也未可知,或许天君享受这个过程也未可知?”虞美人好奇问:“公主、你照照天君在作甚?”公主嗔:“不要这么无聊好不好?”虞美人撒娇“照照嘛!又不会少一块肉?”公主叹息:“天君与天后初始很是恩爱异常,就像曾经的昙花与韦陀,可惜几十万年时光,激情褪却后,剩余的只有相看两厌了。为了四海升平不得不勉强在一起 ,所以爱情只存在于生死离别,消耗于似水流年。如果真心爱一个人,永远不要和他走在一起,那才是让爱情持久的最好方式。昙花不明白这一点,一心执着于物外,终究伤的是自己啊……”
公主话音未落,虞美人一把夺过镜子举起照向九重天,镜中天君穿着便服,一个人正下望人间,他抬头面若满月丰满,龙眉底下凤目神采熠熠,绀发美髯翩翩,颜若冰清玉雕。嘴巴不知嘟囔着什么?而后又转向觚竹方向,瞬间那双眼睛似骄阳般热烈,褪去冰冷的一丝阴郁,饱含让人耐味的神态。公主只见他嘴动,不闻说什么?心下很是着急,她凝神聆听:“锦簇你可好?是本君无力护你周全,逼你去往觚竹苦寒之地,我无能啊……”虞美人怔怔看看公主,再看看天君,瞬时间蒙住了,嘴里念叨着什么:“让我捋捋、让我捋捋……”公主拉起她:“捋什么捋,赶紧回去吧。”虞美人一脸惊恐道:“公……公主原来……天君真的喜欢你,怪不得天后看你的眼神,像要吃掉你一样。咱公主明眸善睐,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风范,她当然自愧不如,甘拜下风啦!”公主又好气又好笑的白了她一眼:“你真真好吵,能不能稍安勿躁一些?”“公主不如入住九重天,与天后一决高下,我支持……”说着哈哈大笑。”公主坦言:“使我心不穷,方能游于无穷,唯使我心自由,方能得之逍遥。我生来就是一股清流,只能顺畅前行,绝不会为了一个男人截流,去装饰他的水榭花都。哪怕是天地共主的天君也不可以,明白吗?比起花族,男人算不得什么。”“咱们公主绝不会为一棵歪脖子树,放弃整个森林的,我当然明白,”虞美人一本正经道。公主深情的望一眼九重天,心里默默念道:低头见的是尘埃,只有抬头才能看见花开,天君我锦簇与你适可而止,也点到为止了。希望你保证龙体,千秋万世永享太平盛世。
此刻灵山脚下的山路旁,受惊的韦陀一把推开怀里女子:“女施主男女授受不亲,况且我是出家人六根清净,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我说过一心向佛,绝不会还俗的,而且上无父母兄弟,下无立锥之地,绝非你眼中的良配,烦请女施主另攀高枝吧!”说着扔下女子,头也不回就走了。被晾在原地的海棠,讪讪不知所措,昙花看到这戏剧性的一幕,希望再一次燃烧起来。岁月结茧,旧梦生欢,一笺往事,落在时光的角落,纵使不扫,亦会婆娑生香。当蝴蝶决心飞过沧海的时候,任何人嗤之以鼻,就凭一只小小蝴蝶也敢异想天开?后来蝴蝶真的飞了过去,原来是沧海那边有了希冀,蝴蝶当然义无反顾。人因为有了希望才去坚持,也因坚持才有希望。虽然他依旧认不出自己,但昙花还是愿意执着到最后,哪怕沧海桑田世事变迁,他永远是心上的执迷不悟,惟愿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聿童看着昙花哀怨而坚定的眼神,他摇头离开,山路洒下一地碎月光,静如止水的心,被破碎的灵魂敲打着,有些疼痛不已,他步子迈的很沉很沉……那条路好长好长……
床头屏风如春光明媚,碧色帐幔垂下的烟缕,如梦似幻交织在眼前。夜晚昙花做了一个梦,梦中月光洒满庭院,皎洁如雪的昙花沐浴在清风露水中,细碎的花影映衬在淡淡的天空下。几片洁白如玉的花儿,在云彩的流动中若即若离,一种难以言表的寂静之美悄然展现。忽而一阵锣鼓喧天,聿童穿着喜服,骑着高头大马而来,鲜衣怒马少年郎,刚毅的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径直走到昙花身边,深情款款望着昙花:“娘子、你好美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会呵护你一生一世……”边说边为她盖上红头巾,昙花羞红了脸,她望着那深情的眼神,低声对聿童说:“如果早些遇见你,或许此刻我会是另一番景象。”聿童拉着她的手激动道:“我可以等、等你回心转意,不管多久我都要等……”这时韦陀走了进来,他悲绝的眼神看着眼前新婚燕儿的昙花:“说好一直等我,你为何这般没有耐心?九重天上不离不弃的誓言,难不成只是童言无忌吗?”韦陀说着转身就走……昙花大叫:“不要走、不要扔下我一个人,求你、求你再看我一眼吧……”昙花大叫着从梦中醒来,原来是一个梦,还好只是一个梦,如果梦中嫁给的是韦陀该多好?可听说梦是相反的,那自己一定会嫁给韦陀吧,想到这里她开心不已……
灵鹫寺的月光,此时也浅薄如纱,朦胧中看不清人脸,月亮极其吝啬它的光芒,不肯多付出丁点玉辉。与薄月光相对中,韦陀恍惚间听见一个女子的呼唤自己的声音,那声音空灵悠远,像是来自遥远的地方。他疾步往前面走,想看看是谁的呼唤,不知走了多久,眼前一女子周身笼罩着花影里,坐在明净的湖水畔自言自语:“挑水的又怎么了?人家勤勤恳恳,碍谁事了?真是狗眼看人低。”女子说着间,忽然一东张西望的男子,悄悄走到她身后,他看着四下无人,便上前从背后轻轻抱住女子:“仙子我想你想的好苦,你为何总是不给我好脸色?你可知道我的相思难耐?来、让我一睹芳泽……”女子挣扎:“放开我、你这个登徒子,再不放手,我即刻告到天君那里去,你必死无疑……”男子对女子的话充耳不闻,还是死死抱住女子,嘴巴凑上去就亲……女子见整个园子并无人影,双手拼命堵他的嘴,她痛快的挣扎着,眼泪不听使唤……韦陀见女子惊慌失措,便大喝一声:“放开她……”说着快步上前对着男人的屁股狠狠踢了下去,男人怕韦陀看见自己的脸“哎呦”着快速跑开了。女子惊魂未定,见男人已逃跑:“多谢上仙出手搭救,小仙这厢有礼了……”女子边说边施礼。抿唇一笑,荡漾着旧别的温情,浮上脸颊的红晕,泛着依稀熟悉的色泽,此女子像是哪里见过?但有想不起来了。韦陀赶紧打断她:“举手之劳、仙子不必客套,你住哪处宫殿?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女子并不回头道:“我的寝宫就在湖对面,不必劳烦上仙的。”韦陀好心道:“这深更半夜,月色又不明朗,仙子若是担心,我在你身后远远跟着就好,不要怕……”女子见他一脸真诚:“那就有劳上仙了。”女子前头迈着小碎步,月光下她的影子纤弱细长,蜂腰削背,雾鬓云鬟投射出惊鸿艳影,狠狠落在了韦陀起伏的心上,那一刻他有些心动了……于是跟在女子后面慢悠悠的行走着……阵阵熟悉的花香之冲鼻息,脑海中一个念头冒出——忽而希望那条路长一点,再长一点……女子见他沉默不语:“上仙想什么呢?怕心仪的姑娘看见吗?放心这花园并无外人往来的。”韦陀见她打趣,有些紧张道:“仙子休要乱讲,我并无心仪之人。”女子面露喜色:“没有更好……”韦陀一时没听清楚问:”仙子你说什么呢?”女子急红了脸:“我说没有就好,这样不会引来不必要的猜忌。”
更深露重、苔癣湿滑、走着走着女子“扑腾”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看到滑倒的女子,他赶紧上前去拉,女子脸色绯红,尴尬的摇摇头摆手:“没事、没事……我自己起来就好。”女子想扶地起来,奈何摔得像是极重,她疼得“哎呦”一声,韦陀见她一直不能起身,也不顾男女有别,上前顺势抱起她。女子不好意思看他的脸,羞涩垂下头,凝霜雪般皓腕绕过他脖子:“上仙男女授受不亲,你抱了我就得要为我负责,你可愿?”梦中的韦陀不再前怕狼后怕虎,他理直气壮道:“我负全责可好?你告诉我你名字?明日去府上提亲……”他边说着、边紧紧抱住怀中人,就怕一失手,怀中人消失不见。女子凄决问:“韦陀难不成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你怎可将我彻底忘记?我的心好痛好痛……这些年我放弃过天放弃过地,也放弃了自己,却唯有你一直盘旋在我的心上,哪怕伤痕累累,我亦不曾忘记……我只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在乎过你,这样你才不会伤我分毫啊……”女子哀婉的声音像是来自于天际,韦陀由梦中醒来,声音久久在深深旧梦中响彻。他起身走向窗前,他努力想知道女子是谁?奈何眼前人一片模糊,满墙花影迷离,时光水岸片片模糊,一怀愁绪落入冷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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