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白玉砌成的台阶一步步踏入。
这彰显皇家奢华的宫殿一点点闯入我的眼帘。
富丽堂皇的殿内无比宽敞明亮，琉璃制的窗让光线优美的线条洒落，同墙壁上镶嵌着明珠装饰交相呼应，华丽无比。
朱红色的地面高贵典雅，如此宽阔的大厅内，应该可以容纳几十个人起舞。
飞燕落坐主位，高高在上。
阳阿则与合德坐在台阶下的一侧，她们谈笑着，看上去很高兴。
我走到大殿中央，毕恭毕敬的对飞燕行礼。
飞燕熟悉而陌生的声音，悠悠而来，话却不熟同我说的，“我也没想到太后竟这么快赐婚，还让我筹备这些事宜，我哪里明白那些繁琐规矩，这段日子忙的头疼。”
阳阿躬身微笑，“婕妤侍奉皇上十分辛劳，又被这细枝末节的琐事烦身，我们自然理解。”
飞燕莞尔一笑，从阳阿那转过头看向我。
一身华美锦缎的她，轻盈飘逸，美的好像仙女一般。
我本不该直视，但眼眶里的泪水不受控的打转，一时间也没有移开视线。
她盯着一身男装的我，神色微变。不过，很快收起不该存的情绪，对我玩笑道，“看看这是谁来了？我听说你最近升了职，已是公主府的侍卫统领了。”
面对她的调侃，我鼻子发酸，低头不语。
合德看我如此，也含泪低头，偷偷擦拭掉眼尾的泪。
阳阿善解人意，同飞燕寒暄几句，就起身离开了。
飞燕也让侍女们都下去。
此时空荡荡地大殿之上，只有我们三人。
飞燕站起身，慢慢走下台阶，华丽的裙摆在地上好似舞出了一朵花。她走到我的面前，缓缓拉住我的手，眼中也有泪痕，“小凤，你们终于来了。”
合德再也控制不住，起身跑到飞燕的身边抱住了她，叫了第一声，“姐姐。”
飞燕也抱住她，眼泪哭花了她精致的妆容。
我们……总算是又在一起。
我们三人坐下后，飞燕看着我，眼眸深处带着一种陌生的不容置疑，“听说你和阳阿郊外遇刺。王莽和你皆受了重伤，如今怎么样了？”
我心头一颤，明白飞燕想问的是什么。
“我没事。这件事公主也在调查，但始终没个究竟。你在这宫中，一定要也千万当心，且不可轻信他人，以免遭人陷害。”
飞燕双眸升腾起一股色彩，神情高傲冷漠，“宫里的确人心难测，太后不过是利用我这个无权无势的人，制衡后宫罢了。不过，如今这宫里，倒没人敢来惹我。你们暂且不用担心。”
说话间，她目光投向合德，语气无奈，“倒是你，几次书信让你进宫，你都不肯，究竟是为何？莫不是你在宫外有了意中人？不愿意服侍皇上？”
合德哭着摇头，咬着唇看我求助，“我没有，我……只是不想进宫。”
飞燕皱眉呵斥道，“你不想？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外面多危险，宫里那些想要我把柄的人，都盯着你呢！你若是不与我一起服侍皇上，他们就会抓了你，来威胁我。”
飞燕语气有些重，合德低头不吭声。
分别了这么久，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改变。
合德不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听她摆布的小女孩。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只是她没有告诉我和飞燕。
或许，从这个时候开始，她就已经不在单纯善良，她的改变亦是我和飞燕的推波助澜。
我自以为知晓合德的内心苦楚。一厢情愿的认为她仅仅不愿被我们摆弄，走我们安排好的人生。
我对飞燕摇头，让她少说几句。
可飞燕亦不是当初歌舞坊内，那个挖空心思想要出人头地的舞娘。她如今是一宫之主，尊贵无比。
自然脾气自然更胜从前，盛气凌人，丝毫没给合德任何脸面，生气道，“你也帮着她胡闹！你知道吗？之前那个班琨，现在也是婕妤了。她从公主府就爱同我作对，现在一味装作贤德，装柔弱的争宠。几次在宫内害我，要不是我提前布置好了眼线，现在便不在你们眼前了！若是她要是在宫外对合德下手，我如何能护你们周全？”
合德擦掉眼泪，充耳不闻。
飞燕神色凝重，“这深宫之中，心怀鬼胎的人太多，各个想要制我于死地，不过，我赵飞燕既然能坐上这个位置，也不是吃素的。她们要我死，我便不让她们活！”
飞燕眼中多了几分阴狠，这是我从没看见过的。
合德被飞燕的眼神吓的一激灵，扯住了我的手。
我们虽然经历过一些事，但从来没有杀过人、害过人。在宫里，一切都超出了我的想象。
飞燕低头，扯住合德的手腕，“合德，不管你想不想进宫，就算是为了我，你得来我身边。我不能让别人把我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你们应该懂，我为了这一天等了多久……”
合德拧着眉。我知道她依旧不肯，拍了拍合德的手，合德也不再说什么了。
我们和飞燕呆了一下午，飞燕也将宫内大部分的事情告诉了我们。在皇宫，皇上最宠爱的就是飞燕，其次是皇后，班琨，卫婕妤，许美人，曹美人。
这些人分成两派，卫婕妤和曹美人是自从飞燕进宫就不停的向她是好，尽管不是全心全意，到也是个帮手。
许美人是皇后的姐姐，自然是皇后那派，不过皇后并不喜争宠，所以闹腾的也只有班琨和许美人而已。
而她们俩不过仗着皇后地位狐假虎威罢了。
我脑子里又浮现出了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
皇后，皇上的唯一结发妻子。
在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嫁给了他，这个曾经是皇上唯一独宠了二十年的女子，她的眼中，飞燕这些婕妤美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而班琨，按照飞燕所言，一直在皇上面前假惺惺的演着识大体，懂规矩，却在背后不停的耍手段，阴毒狡诈。
目前，算是飞燕在宫里的死对头。
关于她，我在公主府倒是听过一些个传闻。
她好像以前也是官宦之家的小姐，不过家道中落，才沦为舞姬，想必她也是有些才学心机的。
飞燕的话不无道理，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
我看着合德，虽然我会保护她，但是我如何做到时时刻刻在她身边呢？
飞燕拉住我的手，她的手白皙嫩滑，相比之下我的手跟男人的手也没什么区别，“小凤，我希望你和合德都在我的身边，我想和你们在一起。不仅仅是留下来帮我，你还记得我在离开公主府的时候和你说过，我定会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的。现在就是我们享福的时候了。”
我迟疑的看着飞燕，留在皇宫吗？
这里虽繁华，但却没有了自由。
虽然有权位，但却没有了欢乐。
自能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的活着。我发自内心的不喜欢这里，心里叹气，我不能留下。
我将冯先生的事告诉了飞燕。飞燕惊诧，没想到我真的寻得冯先生这样神仙般出尘绝世的男子。
她嫣然一笑，倾国倾城，“没想到，你比我们都幸福。”
想到冯先生，我也不自觉的笑了，那种暖意就像是春风袭来，让人舒服安逸。
我握住飞燕的手，一字一句对她说，“就算我不再你的身边，你如果有事，我也一定帮你。在这里，我永远是保护你们的那个人。”
飞燕笑了。
离开的时候，飞燕满是不舍。最后飞燕听说皇上晚上留宿皇后宫中，决定留下合德，让她们姐妹一起睡一晚。我是男子定不能留下，所以别了他们二人，离开了昭阳殿。
夜晚的皇宫特别安静，除了巡逻的侍卫，就是希希散散的宫女太监。我一个人向东宫走去，阳阿给我们提供的客房都在那边。
皇城内安静的庭院让我想起了冯先生。
他那温柔安静的面庞浮现在我的眼帘，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在做什么，有没有想我呢？
我嘴角微笑，脚步也轻快了几分。
原来想念一个人，也可以这么幸福。
晚风虽凉，但却吹不尽我含着暖意的心，哼着小曲儿，指尖勾起假山旁矮树上的叶子把玩。
廊边忽然闪出一个人影，我一点防备都没有，倏地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箍住腕骨，用力扯到昏暗地假山之中。
清冽幽沉的香气一下将我笼罩。
我身子一僵，条件反射的挥手反抗，来人呼吸愈发强烈，灼灼热息贴与我面庞之上。那白皙匀称的手反手一扣，将我乱动的手臂翻折在身后，毫不费力地桎梏住了我的一只手。
我另一只手不甘示弱，抬掌朝他胸口挥去。来人根本没想动手伤我，也没躲闪，结结实实的挨了我一掌。
我用了全力，他闷哼一声，后退几步，靠在墙上捂住胸口喘息。
即便如此，他也没放开我。
覆盖在胸膛处的那只手出奇的好看，净白的皮肤下绷出浅浅的筋骨，修长匀称。
我透着月光仰头望去，心咯噔一下，眼前的男人竟是王莽。
我呼吸凌乱，桎梏在脊背处的手腕挣动几下，低头含糊其辞，“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刚吓到了，并不是有意要伤你的。你……脸色这么差，不会是真伤到了哪里吧？”
王莽眸光冷峭，剑眉紧皱，冷峻凌厉的神情像是要把我吃了。
我受不了这个姿势，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可他捞过我的腰，死死将我锁在怀里。
夜色正浓，无人的假山之内，他的强势侵占一览无余。
他力气大很，我被他搂得腰都快断裂，手抵在他的硬邦邦的胸口，心跳微乱。
这可是皇宫！
王莽想做什么？！
而且，他不明日就大婚了吗？
王莽显然动了怒，视线汹涌晦暗，我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制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他到底要做什么？
我不明所以，男子滚烫的身躯紧贴着我，像是烙铁般灼热，这种距离让我不安，扭腰身想要逃离。
王莽双目指尖涌出一股无法言喻的情绪，他低头贴上我的额，悦耳的声线泛着沙哑，“别动！”
我耳畔绯红，仓惶偏头躲避他的靠近。
“王莽，你放手……我……唔。”
我的话被他的薄唇封的严严实实，有力的双臂将我紧紧缠绕，气势汹汹地摁压在胸口上，笔直的长腿随着动作凑近，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他凶悍蓬勃的体魄。
吻用力压下，急迫肆虐，近乎发泄一般掠夺吸吮。
掐住我下颔的指腹隐隐颤抖，酥麻撩人的气息铺天盖地。
男子隐忍的喘息磨进我的耳朵，那旖旎失控沉磁声线，让人脸红心跳。我脸都涨红了，脑子浑浑噩噩，只想要后推躲闪，可那结实的手臂死活不让，紧紧揽着压向自己。
王莽的吻和冯先生的截然不同。
没有半分温柔可言，像要把我吃干抹净，带着狠戾的恨。
很快，勾缠住的唇齿间有了腥甜汁气，肿胀的唇被撕咬破裂。可王莽却没有丝毫收敛，继续暴戾的掠夺深入，不让我有半分喘息。
心快要突出胸膛。
这感觉，既惶恐又害怕，是苦苦挣扎却无能为力。
我的反抗没有一丝作用，越是挣脱，他越不放开。每次都直到我快要窒息晕厥，他才慢慢离开，看我缓过来后，又再次蛮横闯入，我溺亡在这无休止的吻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恋恋不舍的放开我的唇，呼吸急促，紧紧抱着我。
唇齿间都是他的味道，消散不去。
王莽额上冒起细密的汗，低喘着抵上我的额，声线暗哑低沉，“我想你，撕心裂肺的想你。”
朦胧中，我睁开眼，同他四目相对。
撕心裂肺？
他竟然用了这样的可怕的词。
原来想念一个人不只会幸福，还会这般痛楚？
我的心不受控的颤抖着，呼吸紊乱，脑子中一片空白。
他眼角发热，视线浓烈，凑近轻吻我的嘴角，“成亲，我是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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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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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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