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雅典时间下午六点，他们乘坐公共汽车到达特洛诺斯车站。
“天气预报说会下暴雨。”埃塔米娜嘟囔，“这可不是个好天气。”
姜凛耸耸肩，“至少没有紫外线了。”
这个较为落后的小镇甚至还有售票员，售票员在风扇下昏昏欲睡，很显然是那种一天都不见得有一单生意的站台。
“您好，请问您知道特洛诺斯教堂该怎么去吗？”姜凛走到窗口前，展开一张在雅典买到的特洛诺斯地图。
售票员睡眼惺忪，听姜凛复述了一遍问题，才艰难地爬起来给他点了点地图上一个角落，“来看那幅画？步行过去就好，就是需要多问路——你们这种年轻人啊，居然还对这种蹩脚的鬼故事信以为真，隔三差五就有人来看画，都是你们这样的年轻人。”
他看了一眼埃塔米娜，“哦，这么小的还是第一次。”
虽然语言不通，但那眼神让十四岁战斗少女埃塔米娜顿时垮下脸来。
“诶？您是说很多年轻人来看那幅画？”姜凛给他塞了一些欧元，“能再和我们说说吗？他们都是从哪来？”
“雅典、帕特雷……到处都有，这我可说不准。”售票员坐直了些，“除了那一小撮黑衣信徒之外，我们本地人根本不相信这些。”
“是什么传说呢？”
“无非就是说什么那幅画中蕴藏神的力量，看过的人可以实现愿望。”售票员狐疑道 “你们不知道？那来做什么？”
“只听说过只言片语而已。”姜凛笑了一下，试着糊弄过去，“您见过这个人吗？”
昨天安德烈给了姜凛一张亚历克斯的照片，他拿给售票员看，对方高呼一声，“哦是他！他的祖父就是这里人，他回来之后和那群黑衣信徒走得很近，之后好像是去了雅典。怎么？你们来找他？”
“嗯。”姜凛收起照片，点点头，“谢谢您的帮助。”
埃塔米娜蹦过来，“问了些什么呢？”
“镇上有一群黑衣信徒，曾经和亚历克斯有联系。”姜凛将他们的目标定位发回给总部，摁灭手机屏，“有一个关于教堂里那幅画的传说，经常有年轻人来看。我们路上再找人问问。”
“教堂？”埃塔米娜拽拽姜凛的背包带，“你昨天说的那个？”
“嗯。这里应该存在一个秘密宗教，信仰的是……agape，翻译过来是‘爱’的意思。总部那边也没人听说过这个信仰，十分古怪，我们得亲自去看看。”
姜凛打量着这座位于矮山之中的小城镇，又从口袋里翻出那张地图——整个特洛诺斯镇，都是按照几乎等边的三角形布局的。
“如果那位阿伽庇神明的象征是等边三角形的话，那么整个特洛诺斯应该都是他的地盘。”
天色阴沉，是暴雨将至的先兆。地中海风格的古朴小镇被笼上一层阴色，山峦如重重门障叠掩，仿佛是诱入虫蝇的猪笼草。
经过城镇中央的广场，他们看到一个巨大的柴堆，可能是山间天气变化频繁，柴堆已经湿透不能用，但也没有人处理。
姜凛走进一家杂货店里，买了一只手电筒，结账时候他状似无意地提起一句，“对了，那些木柴就放在广场上，下雨打湿了怎么办？”
老板娘给他找零，大笑道：“在它们烂掉之前都不会有人收的，只是个摆设而已，这里的传统，几千年了！”
几千年的传统……姜凛疑心更加。毕竟这也太像是古希腊的火葬仪式了。
穿过中心广场，按方向继续走上二十分钟，就能看见教堂的屋顶。
这不是东正教堂贯有的建筑风格，杂糅许多流派的特点，但不可否认的是，如果擦去灰垢，应当是极其恢宏精致的一座教堂。
“下雨了！”埃塔米娜抽出姜凛背包侧边的雨伞撑开，踮起脚将两人一起遮住，“快点过去吧。”
姜凛接过伞，加快了脚步。
雨顷刻变大，织成片片雨幕，让眼前的教堂更染上几分暗淡。
在教堂前，姜凛与埃塔米娜相视一眼，敲响雕刻紫荆花的门。
“请问有人吗？”
姜凛收了雨伞，将一些水抹在自己发梢，让自己看上去更狼狈些。
十字架后走下一名神父，打扮与姜凛在画上看到的一模一样，但这是一个老人，白发苍苍，皮包骨头，简直像一具会动的干尸。
“孩子……你们从哪里来？”他扶着十字架，缓慢地步下阶梯，来到姜凛面前，虚虚拂过姜凛的手臂，“你身上有神的气息。”
姜凛头皮发麻，拉着埃塔米娜后退一步，“我们是来参观那幅画的，不巧碰上了大雨，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收留我们一晚呢？”
老人收回手，因为皮肤下垂而叠出几层的眼皮勉强抬起些，自上而下地细细打量过姜凛，甚至没看旁边的埃塔米娜一眼。
那眼神不应当来自“年迈的神父”这样一个在刻板印象里应当慈祥和蔼的角色，反倒如张开花纹的眼镜蛇，叫人毛骨悚然。
“既然来到这里，你们就是神的孩子，我们的亲人。”老人吊着手腕往外一掸，“来，给他们带路。”
从阴影中走出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在他发出声音前，姜凛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是。”他向老人鞠躬，走到姜凛面前，“我带你们去房间。”
这时候还是白天，教堂内没有点灯，幽暗一片，甚至能闻到一股霉味。黑暗潜伏在每个角落里，仿佛伺机而动的捕食者。
埃塔米娜和姜凛被安排在了同一间房屋，灰尘有些大，但小住也无所谓。
“请问我们什么时候能看到那幅画？”姜凛拉住了将要走的黑袍人，清澈的眼睛无光也自明。
掩藏在黑袍下的中年男人却不为所动，“要问神父，但太阳落山后不准在教堂里走动。”
他甩开姜凛的手，强硬地关上门。
姜凛想打开灯，但根本没找到开关，只好点了手边放着的半截烛台。
“奇怪啊，昨天总部把那本书的翻译发来了，说那位神明是光明的象征，用最慈悲仁厚的心对待所有生命。这里的人信仰的真的是阿伽庇吗？”他打开背包，把那个木箱搬出来，放在床中央，“这几张照片里的确实是这个教堂不错。这个是特洛诺斯的俯瞰图吧？航拍的？”
埃塔米娜却心思不在这，她往床沿一坐，“嗯……他特意叮嘱我们晚上不要在教堂里走动？难道他们晚上会在这里做什么？”
她似乎心情不错，姜凛瞬间就知道她想做什么，“我们在别人的地盘轻举妄动是不是不太好？”
“这有什么——”埃塔米娜一撩头发，自得道，“我可是伊西斯*女神的传承者，会怕他一条棘皮蛇吗！”
姜凛：“……算了你随意。”
他看向手里打印下来的画像，画上的男人容颜秀丽，森绿色的眼中微光泛动，鲜活动人。
这让他觉得熟悉——也或许是美貌的脸总有那么些相似之处。
“现在先休息好了，晚点我叫你起来。”
埃塔米娜毫不在意地往床上一躺，拉过被子，“好啊。”
这时候将近八点，姜凛把烛台放在床头，接着研究那份笔记。
同样是对那位神明阿伽庇的描述，书里和笔记里截然不同。书里就差没有照抄圣经，对神明的描述自然是怎么伟大怎么来，说的几件关于神明的事迹也是诸如帮助人类英雄斩杀怪物之类，甚至连一点香艳传闻都没有，很不希腊。
到充电宝的电量也耗尽，深夜十二点，姜凛打了个哈欠。
“笃——笃——”
过于古朴的木门并不存在什么隔音，姜凛能清晰地听见外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还有埃塔米娜的微弱鼾声。
“走了。”姜凛拍了拍埃塔米娜的肩膀。
“唔！”埃塔米娜猛然惊起，茫然地看了看姜凛，“唔？啊？”
姜凛小声道：“外面有动静，出去看看。”
埃塔米娜顿时清醒了，翻下床，从姜凛那里接过灯台，蹑手蹑脚地拉开门。
“喂？你不来吗？”埃塔米娜盯着姜凛。
姜凛比了个大拇指，“我留守阵地。”
“你居然让一个十四岁女初中生自己夜谈邪信徒大本营？”埃塔米娜一把捞过姜凛的衣服，强硬地把人拽出来，“没用的成年人啊。”
走廊里昏黑一片，姜凛吹眠了烛火，轻手轻脚地把门带上。
他们循着脚步声向前，拐入一条看不清前路的地道里，姜凛抚摸手边的木头，格外潮湿。
背后的埃塔米娜轻轻推了他一把，在他背后写下：不下去吗？
眼前的世界完全黑暗，但姜凛知道对于埃塔米娜来说不是那么一回事，于是比划手势——危险。
埃塔米娜：有什么关系，不要担心。
她绕过姜凛，独自沿阶梯而下。
黑暗中姜凛只能通过埃塔米娜的呼吸判断她的动作，拿她没办法，只好跟着下去。
“什么人？”
伊西斯：是古埃及神话中的生命、魔法、婚姻和生育女神，赫里奥波里斯-九柱神之一。她被视为完美女性的典范，在古埃及是最重要的一位女神【百度百科】
埃塔米娜是伊西斯的传承者 可以使用伊西斯女神的部分力量与权能 后文会细说
目前姜凛还是柔弱的大学生（刚毕业）主要靠十四岁活力女初保护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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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 2 特洛诺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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