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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合宿

秦千雪和温彩明的合宿活动进行得很顺利,两人在周五当天一同来到温家在市区中心的豪宅别墅。一路上,秦千雪嘴就没有闲着,对着陆小雨和班主任的种种行为就是一阵连珠炮式的祖安输出!

温彩明虽说耳朵听得难受,但她能理解闺蜜生气的要点。毕竟由于她那个小妈的存在,秦千雪对这些暗地里偷鸡摸狗、坑蒙拐骗、勾勾搭搭、不干不净的腌臜之事最为痛恨了。更可恨的是,这样的人表面上往往都装得像是白莲花一样,冰清玉洁、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善良单纯......

想想那样的嘴脸,秦千雪就恶心。

她最不爽的当然就是自己的那个小妈,在人前,她装出一副贤妻良母的角色,仿佛在每次自己与父亲的争吵中都扮演和事佬的角色,但最后的结果往往是忽悠着那个老头子更加对自己看不顺眼。而在私下里,尤其是只有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她便会迫不及待地撕下那张善良淑德的模样,就好像神话中把人骗进深山,计谋得逞后准备生吞活泼可怜虫的狐妖。言语尽显酸涩与刻薄,充满了对于自己和母亲的不屑。尤其是那个女人经常会故意挑衅地将话题引到自己母亲身上,以求惹怒自己,让自己冲动,从而更加讨得秦松柏的可怜。

可秦千雪就是没办法,她只能忍受着这个贱人将一盆盆脏水当着自己的面泼到母亲身上。而自己,除了同等地回敬几句垃圾话外,既不敢威胁,更不敢动手。

这样的嘴脸,秦千雪不得不承认,在看到陆小雨的许多行为后,她有类似的条件反射式的生理排斥反应。

好不容易走到小区附近,秦千雪骂得嘴巴都干了。她拉着温彩明去附近的商业街买了奶茶,又根据定位找到那家网红蛋糕店,在排了半个小时的队后,她买了一大堆点心与温彩明一起回家。

温彩明以为这家伙是要化悲愤为糖分,以吃甜点来让自己好受一些。可没想到,当她带着秦千雪刚进门,对方竟然将点心分门别类地送给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包括家里的帮佣,她也都准备了一些!

“打扰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了。这是我和彩明买的点心,希望你们喜欢。”秦千雪深深鞠了一躬,姿势之标准,温彩明还以为是从那个外国电视剧里走出的贵族大小姐呢。

“好好好!小雪来了,坐坐坐!彩明说了你要来,今晚上我们特意等着你们,咱们一起吃个饭。”家里的老太太率先发话,算是代表全家表了个态。

虽然他们确实不太希望温彩明和秦千雪走得太近,但他们其实心里知道,这只是因为她的父亲和后妈让他们感到不适而已,对于秦千雪这个孩子本身,他们格外可怜,也很是疼爱。

而秦千雪对于温彩明的家人,都充满尊敬与感恩,毕竟当年是他们帮忙操持了葬礼,并且还对秦松柏施压,否则今天的自己不一定还要惨到哪里去。

奶奶牵着两个小女孩儿往餐桌走去,一大家子人也纷纷跟上。大户人家的晚餐格外丰盛,更不用今天还是为了招待客人特意准备的,也只有在这里,秦千雪才能略微放下警惕和紧张,开心地融入到阖家欢乐的氛围当中。当然,她也清楚,这份温暖与幸福,从来都不真正属于她。

曾经某次,温彩明妈妈开玩笑说要不让自己和温彩明谈恋爱试试,如果成了的话岂不是一桩美事。虽说是玩笑,可某段时间里,一度抑郁到想自杀的秦千雪考虑过这个选项,可她很清楚,自己从来只是拿温彩明当朋友而已,她不能像那个小三一样,为了自己的私心,就去伤害最好的朋友。而温彩明也从来没有这方面的意思,按照她的说法,她是自己的最好的朋友,但并没有恋爱的喜欢。

所以,两人都很有分寸地成为对方的BFF。

也正因为如此,秦千雪十分明了,眼下的氛围,她能在如此之近的距离上感受气息,并接受少许逸散出来的残留以安慰自身,就已经是最好最好的结局了。

觥筹交错、谈笑风生、畅想未来、嘘寒问暖,对于温彩明而言,是家人给予的爱,可对她来说,永远都有一层薄薄的却无比坚固屏障。她可以看到那边的风景,却永远无法触摸到,更不用说跨过去。

但自己已经很开心了,至少,温彩明一个朋友,比多少的酒肉朋友要弥足珍贵。

两人吃得饱饱后陪老太太看了会儿电视,之后便回到房间里做作业。作业并不算多,而且早在晚自习的时候两人就都做了不少了,等到晚上11:30,她们不约而同放下笔,依次去浴室洗了澡,随后便开始难得的夜生活。

所谓夜生活,底气主要来源于第二天不用早起上学。而至于内容,她们作为高中生还是不能太过放肆!温彩明穿着丝绸睡裙坐在躺椅上看小说,秦千雪则刷着手机。一方空间内,两人各自进行自己的娱乐项目,这是从小就形成的默契。

但手机相比小说,漫无目的地刷一会儿后便光速变得无聊。秦千雪那个个性又总是三分钟热度,只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时钟刚刚转到1:30,她便耐不住沉默凑到温彩明身边。

“看啥呢?我的温大小姐!”

“你说呢!当然是某绿色图标网络小说APP上最新完结的GL小说啊!”

“诶!我说,你本身就是弯的,你给我讲讲......”秦千雪重新坐会书桌前的电脑椅,两腿一蹬,靠着反作用力将自己带到温彩明身旁。

“小说里女孩子贴贴和现实里女孩子间谈恋爱有什么区别啊?”

“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弯的吗?你跟女生谈过你不知道?”

“谁说我跟女生谈过啊!”温彩明看她还问上瘾,轻轻捏了捏对方的脸蛋,刚刚洗完澡,秦千雪的皮肤滑滑嫩嫩,让人忍不住揪的时侯会额外使劲。

“那你怎么知道你喜欢女生啊!”

“废话!暗恋呗!喜欢不等于谈过恋爱,就像谈过恋爱不等于会结婚,结婚不等于相爱一样。如果现实世界里只要喜欢就可以在一起,那我们为啥整天在小说里死去活来的。”

“哟,这么说,我们的温大猛1小姐,还是个没有经验的理论家。”

“去你的!信不信我今晚上就让你变女人啊!”温彩明本来是打算严肃认真谈这个问题的,可见千雪如此不着调,立马就是一套小擒拿上去将人摁在床上。

温彩明将对方压在身下,低下头去,迫使两人面对面,她们靠得很近,如果谁一不小心乱动,估计就会让鼻子、甚至嘴唇来个亲密接触。

两人保持这个姿势许久,没有说话,只是感受着对方的呼吸,体验气流中的温暖与湿润。

“你有感觉吗?”秦千雪知道两人眼下的姿势有多羞耻,莫名的紧张涌上心头,让她一时间收回了刚才的不着调,而是如同排雷一样试探性地询问道。

“没有!小傻瓜!”温彩明的脸上,也充满了紧张与不安,不过与秦千雪对未知的害怕不同,她的脸上,倒更像是一种隐忍,压抑着体内的冲动。就好像,一根细绳绷紧着最后一根弦,一不留神,对方就会对自己做出些什么来。

因为这样的表情,秦千雪更加心慌,心跳随着温彩明眼眸中的晶莹闪烁的频率也在加速,一张一缩之间,心脏正在逼近生理的极限。

而就在心脏似乎要爆了的前一刻,温彩明一秒破功,收起之前那副装出来的欲求不满模样,转而开始止不住地狂笑——她只是想教训教训这个小调皮而已。

“我是喜欢女孩子,但并不代表见到一个女生我就会扑上去。对你,我没有感觉的。”捉弄完秦千雪,欣赏够了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后,还不忘赏了对方一个脑瓜崩!

闹也闹了,玩也玩了,作业也都差不多了,一看时间,已经是快要凌晨2:00了。两人分别回到自己的床上,温彩明确认秦千雪也睡下后便关了灯。

世界重归于黑暗,也重归于寂静。

没有了视觉、也没有了声音。秦千雪刚才的兴奋劲儿,现在还没完全消散,而是转移到了其他器官之上,比如那颗脑袋。

温彩明刚刚盖好被子,秦千雪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彩明!你说...喜欢上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温彩明怔了一下,可能是之前秦千雪不正经惯了,现在突然冒出这么个极度哲学性的问题,一时间让她有点无所适从。且不论这个问题有没有确定的答案,光是要讨论的话,她俩就做好今晚上彻底通宵的准备把。“咋了,现在开始emo了?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等你遇到以后,你自然就明白了。”

“......”秦千雪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默默思考温彩明的回答。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并不单纯。因为自己的母亲,是如此深爱着她的丈夫,而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至于那个小三,她很确定那人根本不爱自己的爸爸,而父亲对其的态度,也只可以说得上是宠爱,好像也谈不上是真正的爱情。可就是如此,他们两个现在却是正经夫妻,生活幸福,衣食无忧。

如果说这就是世界的规则,那么秦千雪实在是不明白,为何丑恶一方面被人唾弃,又无时无刻不与人相伴。

黑白颠倒、虚伪不堪......真的会有爱这种东西吗?小说里的那些彩色的故事结局,真的存在吗?

这才是她想问的问题。而其实她也知道,答案,只有靠自己去寻找。不过看样子,对于恋爱、爱情、婚姻还有亲情已经失望透顶的她,这辈子是没有机会体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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