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几场戏只需要黎好眠和周世屿两个人,其他演员基本杀青回去,剧组演员本就不多,其他人的戏份尽管没有两位主演的多,在拍戏之余,黎好眠结交了不少的朋友,跟他们送别的时候,意外产生良久没有过的惜别之情。
她朋友太少,自从踏进娱乐圈后更是这样,里面真真假假的感情让人没有安全感,所以她轻易不跟别人交心,而且她咖位小,也很少有人主动过来结交。
这也是她默默无声跟随周世屿脚步的原因,她想让周世屿身边多些真心。
周世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跳出暗恋者的概念,他是黎好眠曾经不见天日时的精神支柱和支撑她从泥潭中爬出来的决心和信念。
剩下需要拍的戏基本在晚上,李从山很少在棚子里搭建场景进行拍摄,不真实,所以黎好眠白天琢磨剧本,晚上拍戏,后面的戏很疲惫,也很沉重,黎好眠整日陷在这种情绪中,偶尔将自己对周世屿的感情映射到戏中,半夜总会醒过来,难受得喘不过气,然后她又想到这座岛屿,她跟周世屿待过这么多天的小岛。
拍完戏以后她要跟周世屿分道扬镳,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见到他,上次距离六个多月,那么这次呢。
黎好眠不敢多想。
每到这种时候,她就格外想去阳台站一会,太想知道周世屿在做什么,屋里的灯光是否关闭。
阳台露天,太容易引人注意,周世屿自然不怕被偷拍,除非那人不想在圈内混。黎好眠怕,无人在意小演员的生死,跟周世屿绑在一起,数不清楚的脏水只会往她头上泼,这并非捆绑炒作的问题,黎好眠清醒地知道这一点,不敢鸡蛋碰石头。
更重要的是她不愿意这样做,她不想自己和周世屿出现在花边新闻里。
隔壁的阳台门似乎打开了,黎好眠躺在床上听见了动静,或许有咔嚓打火机的声音,她不确定,周世屿那日抽烟的模样便在她脑子中浮现,黑目被轻飘飘的烟雾遮掩,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也逐渐看不清楚自己的内心。
黎好眠一直在等关门的声音,不过到她迷迷糊糊睡着也没听见。
第二天,黎好眠眼底一片乌青,眼皮子都带着倦。
岛上起了风,是狂风,没下雨,风裹着潮水的咸,拍到一半的戏被迫中止。
周世屿现在穿的是他自己的外套,一件长到小腿的卡其色风衣,个子很高的人穿风衣会显得整个人的身形更加修长,尤其周世屿因为李严这个角色专门控制成消瘦的身材。
海风吹过来,周世屿额前的头发张扬,漂亮的五官半明半暗。
周世屿的五官是漂亮的,当初他在国际上拿奖的时候国外有导演说他是很出色的东方皮相。
黎好眠看得发怔,以至于周世屿侧头望过来的时候她的视线还停留在他脸上。
刚才拍的戏是李严背着顾舒在海边走,走着走着便转头便走向深海。他们一直走到海水淹没到周世屿的腹部,然后停下来,虽然岛上温度不低,但是夜里的海水太冷,越往深处走温度越低。
这场戏NG了一次,令李从山感到意外的是,居然因为周世屿,不用导演喊停,他自己便停下来,说没找对感觉,他背着黎好眠从海中走到岸边,照例跟她说抱歉。
黎好眠因为是趴在他背上,所以全身上下只有脚是湿的,反倒是周世屿,身上的衣服几乎湿透,助理给他送毛巾,他接过毛巾后离开去换衣服,而这时海面上起了大风。
周世屿折回来,跟剧组的人离得有段距离,然后黎好眠看见他从大衣口袋中掏出烟和打火机,稍微偏头,用手掌挡住海风,点燃后望向看不到边际的海面,烟雾从他嘴边飘散,他手指夹着一抹猩红,时不时掉下来一些火星儿,还没落到地面边已经灭了。
黎好眠看不清楚他的眼睛,只看得到在浅弱灯光的照射下,周世屿那张近乎完美的脸。
所以跟周世屿对视之后,她淡定之余显得仓促。
谁也没提周世屿喊停下的原因,李从山坐在后面,只说让他自己想一想,别去打扰他。
黎好眠裹着披肩,拉过来一只小凳子,坐在李从山旁边,看一会周世屿后她转过头,她有些演戏上的问题想向李从山请教。
李从山早年表演出身,在学校里教过两年的表演课程,后来才转行做起导演,相比于他自己演戏来说,还是教人演戏更适合他,就是很少有人能受得了他的教学方式。
人在他剧组里演戏也是一种学习,这也是黎好眠当初只犹豫几秒钟便决定争取这个角色的原因。
一个好的导演还有剧组,在里面磨两个月就能比得上她在大学学到的所有东西。
李从山笑着看她,直接便说:“看来你是到演戏瓶颈期了,不知道怎么突破。”
黎好眠有些惊讶,随后跟着笑:“是这样,李导您看出来了。”
李从山:“我见到很多类型的演员,演戏方式也见过不少,大家现在似乎只求一种标准化很规范的演技,”他摇头,“我不同意。”
黎好眠趁机说出自己的困惑,“我在这部戏里学到很多,入戏方式还有演戏技巧都是我之前没接触过的,我知道自己出戏比较困难,不确定往后演戏还要不要继续用现在的方式,”
这种演戏方式实在很伤演员,演技达到炉火纯青地步的演员入戏和出戏只在一念之间,黎好眠还是太嫩。
李从山脸上的笑微微收起,颇为认真:“好眠,演戏没有方法,最好的演技是感情。”
黎好眠思考这句话,李从山便又说:“演戏之前不要想着自己要如何出戏,那是后来的事情,你得积攒出入戏的感情,出戏便迎刃而解,如果你出戏困难,那是因为你入戏时不够清醒。”
“这话很矛盾对不对?”
李从山缓而一笑。
黎好眠的确不是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不太好意思地说,“您可以再多说些吗?”
李从山指了下远处抽烟的周世屿,说,“大家都知道他的戏出色,除去本身具有演员的特质外,他还多了你不具备的东西。”
说起周世屿,黎好眠便顺着看过去。
他站在海边,风吹动他的大衣,而他浑然不知,几乎融入夜里。
“他分得清戏里还是戏外,好眠,”李从山拍拍她的肩膀,“你分不清。”
李从山的话犹如一颗爆弹,从天而降砸到她头上。
这件事她以为只有自己才知道。
黎好眠视线有些恍惚:“李导......”
李从山讲话向来直接犀利,这次的语气倒是亲切:“你很清醒,你以后再演戏,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因为跟你搭戏的人时是周世屿,有压力正常。”
“但你以为周世屿就是神了吗?”李从山说,“你看他刚才的戏就不好,不像他,他之前有次也没接住你的戏。”
“你很吃状态,但是如何将你自己具备的天赋,还有在演戏中学到东西融合起来,那才是你应该努力的方向,我很欣赏你的演技,放得开收得住,是你心不稳。”
李从山最后说完这句话,摆摆手,让她准备一下再找找情绪,这会风变小了,得赶紧把今天的进度赶完。
场记跑过去喊周世屿,周世屿灭掉手中的烟,去换李严的衣服。
周世屿背着黎好眠往海里走,她能感受到周世屿宽阔肩背上的坚硬,这是属于李严的身体,周世屿是在以李严的身份背着她。
黎好眠两条胳膊轻轻圈主周世屿的脖子,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她的面部蹭过周世屿的侧脸,很凉。
海水蔓延上来,周世屿的衣服被打湿,黎好眠的脚滑过冰凉的海水,他们的心跳声共振,她听得清楚周世屿有力的心跳。
半个月亮爬起来,海面被照得如同洁白的丝缎,泛着波光粼粼的亮光。
黎好眠和周世屿在这片海域中,交换了一个抹着月光的吻。
这个亲吻安静,洁白,神圣,不似之前那么狂野奔放,他们的吻戏不算多,这是黎好眠在跟周世屿接吻时得到的一种难以言表的安宁。
好像她跟周世屿真的是情人关系,他们是一对亡命天涯,把死亡当成浪漫的爱人。
直到李从山喊了卡。
黎好眠不自觉舔了下自己的嘴唇,那上面有海水一样的咸味,仿佛还有多宝路香烟的淡淡味道,也或许没有,是黎好眠自动脑补出香烟、茶叶还有香水的味道。
周世屿很绅士地把她背回去,尽管她再三推脱说自己可以走回去,可对上那双漆黑眼睛时,她便没了主意。
到了岸边,等李从山说了声收工以后,黎好眠又突然想起李从山不久前才对自己说过的话,她反应过来,后面的戏越演越好是因为她越来越入戏,而就在刚才的海面上,她分明又是将李严当成了周世屿,把李严的吻看成是周世屿的。
她活在周世屿的世界里,能出戏才怪。
各部门准备收工回去,李从山看眼神色安稳的周世屿,问:“你刚才怎么了?”
那么低级的错误,周世屿基本不犯。
周世屿扫过去一眼,沉默不语。
那冰凉的海面上,他明显能感受到背部的温度,那是属于黎好眠的体温。
背上的柔软随着黎好眠的动作几乎嵌进他的身体中,温度都恍如长满触角往他的血管里钻。
谁不是呢,他又何尝不是没出戏,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刚才亲吻的人是黎好眠,而非戏里的人,他没有在演戏,一点技巧都没用。
那久违纯粹的情感和慌乱,分明是动了情。
磕头求求预收
《梦里藏野风》,小镇救赎。
从养父母家里逃出来后,许诺伊在南方边陲城市遇见一个男人。
浴室水管裂开,托人介绍,她找了个人来修,是个肩宽背阔的帅气男人,不爱说话,但掀起眼皮看人的样子格外带感。
她留了心眼,知道他叫周嘉城,住在她对面街上。
后来她爆胎的自行车,坏掉的空调全是周嘉城来修的,尽管周嘉城并不是修理工。
南方的雨季黏稠,像绵绵拉丝的线,闷热狭窄的房间里全是男人女人炙热的气息,许诺伊撑着两条纤细的胳膊,眉间俏丽,犹豫着问男人会不会修床。
周嘉城伸手将人翻下来,揉着她滑腻的脖颈,灼热的视线像火炭,“许诺伊,现在问这个是不是太晚了?”
年数已久的床板塌到地上,周嘉城没修,给她重新买了张更坚固的。
——
跟周嘉城说分手的那天,许诺伊挑挑拣拣,只收拾出来一个箱子的行李。
一开门,许诺伊愣住,而后咬咬牙对周嘉城说:“你买的那张床还在里面,带回去吧,别浪费。”
周嘉城工作时穿的衣服还没换下,手里的打火机不断发出“咔嚓”声,蓝色的火苗照亮他锋利坚毅的下巴。
他很镇定地提醒:“走了就不要回来。”
许诺伊握紧行李拉杆,过了很久,点头:“当然。”
周嘉城嗤笑一声,干脆利索地转身,“你比我狠。”
——
北上的列车遇到秋风,许诺伊看向窗外,满目萧瑟,她心口一沉,难受得要命。
许诺伊的确找到了她的生父生母,只不过变成了窄窄的墓碑。
傍晚风大,裹着尘沙往人领口里钻,许诺伊离开墓地,在能见度低的街上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
身形健壮修长,头发浓黑,夹着烟站在风中,像是等了很久。
许诺伊眼眶酸沉,却还故作坚强,“周嘉城,我再也没有家了。”
周嘉城把烟捻灭,两三步走过去,双目隐忍,紧紧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许诺伊,你从来没把我当成过你的家是不是?”
许诺伊红着眼,没说话。
良久,周嘉诚又问:“那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落难公主和她的骑士。
——一个孤独的人遇到另一个孤独的人。
HE
《别烧》挖墙脚。
酒场上灯光交错,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沈京白俯身拨开喝醉睡觉的女孩儿的头发,映着昏暗的光线,递过去一个缱绻的吻。
假装不知道他是自己弟弟的女朋友。
——
后来某个夜晚,唐千雪和男友吵架出门散心,下楼后便看见独自抽烟的沈京白。
他的视线过于灼热,平静之下是懒得克制的波涛情意。
唐千雪好心提醒:“大哥,我有男朋友的。”
不料沈京白却笑:“是吗?”
“那次亲你的时候,你不是已经醒了吗?”
——
*挖墙脚文学
*无道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第 15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