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言不敢相信。
“你……喝醉了吧？” 对方目光如炬，温言愈发地摸不清头脑。
“噢，懂了，不愿意。” 顾知新原本前倾的身体向后倒去。他靠在座椅靠背上，仰着头，叹了一口气。
房间弥漫着酒精的气味，温言身边的座椅也东倒西歪。她从小到大都很讨厌酒局，每次父母带她参加这样的聚会她都感觉无趣且烦躁。
顾知新和这酒局也并不配，他虽然喝了酒，但温言觉得他此刻更像一只迷路的大狗，坐在她身边。
“不是……” 温言回答。
顾知新又看着她，眼神有一丝缱绻。
“我没有不愿意。” 温言知道营业cp的好处。
“哦？那就是愿意咯！” 顾知新笑了，语气轻快。
“……不是，” 温言本来还在思考，怎样询问顾知新营业cp的动机比较专业和礼貌，但顾知新好像一点负担都没有，一直接她的话，并轻松自如地直抒胸臆。
“我要考虑一下。” 考虑如果拒绝营业怎么不驳你面子，考虑如果接受营业怎么能不被你的唯粉骂。
温言知道人不能既要又要，和顾知新合作，她如愿以偿地提升了知名度，当然同时也要能承受非议。她只是需要时间来准备自己的决心。
温言在顾知新面前纠结半天，谁料顾知新听了只说了一句：“好！”
“喝点，喝完走了。” 顾知新对着温言手里的橙汁扬扬下巴。
温言心说，大家聊业务都这么随意吗。同意就干，不同意就走的，她还以为这种业务决策，都得双方经纪团队在玻璃房子里开大会，熬大夜，争吵几个回合才能做出决定，毕竟事关双方利益。
当然了，她想不出如果炒cp，顾知新能获得什么利益。
顾知新向门外招招手，服务员走了进来：“先生你好，买单是吗？”
“对。”
“这边一共消费8234元，刷卡这边请。”
顾知新站起身，从衣架上取回自己的外套，眼神示意温言：“走了，刷了卡就不回来了。”
温言猛嘬一大口橙汁后跟着起身，与顾知新一起走出包厢。
两人并肩走在走廊里，周围吵杂，人来人往，让温言不自觉地靠近顾知新：“你出钱啊？”
“那不然呢？” 顾知新答，但目视前方。
“不是导演组说的聚餐吗？” 温言又问。
眼看迎面而来的醉汉与温言擦肩而过，顾知新眉头微促，扶着温言的手臂，将她拉近自己身体。
醉汉离开，顾知新也松了手，这才看着温言笑着说：“我活该呗。”
温言根本没注意醉汉，精力都在顾知新身上，她不解：“活该什么？”
两人步伐匆匆，柔软的地毯让温言走得左摇右摆的。
趁她迈出步子，身体不由自主地靠近顾知新，顾知新侧身，故作神秘地对她说：“活该有钱呗！”
……
回到酒店，温言纠结着要不要和潘缘沟通和顾知新提出营业的事，犹豫间又不自觉地浏览起了热搜。
#顾知新温言 偏爱#
#温故知新#
#顾知新温言 不搭#
几个词条中，温言神不知鬼不觉地点进了最后一个，好像在为将来的粉丝骂战做预习。
她已经能想象，“能不能别蹭顾知新热度”“温言能不能独立行走”“不约不约”这样的话一定会出现在广场上。
真是，又害怕又要看，温言辣评自己。
温言在下拉刷新间闭紧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张开眼。
“啊啊啊啊啊，好阴间的嗑法，我好爱。”
“先婚后爱客观的正确的伟大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偏爱剧组，我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你！！”
“我是土狗我超爱，强扭的瓜最甜！”
……
怎么都是嗑的，顾知新的唯粉呢。
温言不敢相信，她翻阅着评论，都是她没见过的ID。温言试图搜索自己前几天眼熟的顾知新大粉的ID，对面居然完全没有参与词条讨论，微博里都是关于顾知新的个人安利。
这么和谐？
出于好奇，温言点进了顾知新的个人超话，最近置顶映入眼帘。
“各位蜡笔小新圈地自萌哦，不喜欢的话题不用看，专注小新。”
评论几千条，不同可爱的头像和ID，回复的都是“up”。
从来都是听说cp粉圈地自萌，第一次见唯粉圈地自萌的。
温言回忆起这几天的经历，顾知新的粉丝确实除了站在远处拍摄，再也没有打扰她和顾知新半分。她想起那天她在咖啡厅，也听到顾知新的粉丝说：“别靠近了，不要打扰到她。”
这……顶流家的粉丝，这么有礼貌吗。
第二天来到片场，温言化身FBI，粉丝在远处拍她，她也在远处观察粉丝，心想着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别是偷偷搜集我的黑料，拍我的丑图，然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把我送上热搜吧。
“你挺自恋啊。” 顾知新正和他对戏，饮水休息间，顾知新看温言那左顾右盼的样子，觉得好笑。
温言回过神，喝了口水答：“我哪自恋了。”
顾知新努努嘴，看向远处：“喏，你不是一直看着那群拍你的粉丝吗。”
“你不懂。” 温言摆摆手，不想跟他解释。
“不会还在数人头，看看自己涨了多少粉吧？” 顾知新笑她。
对方背光站着，穿着合身的校服套装，在冬天里看着有些清凉。
“都说了不是！” 温言披着羽绒外套，转动身体，甩起大衣的袖口打他。
被空袖口打到并不疼，顾知新笑笑，停止了话题。
“新哥，可以去换衣服了。” 付辉来到顾知新身边。
彭彭也朝温言跑来，捧着一套礼裙，裙摆很大，交叠的白色和浅粉色在彭彭怀里跳跃。
接下来是两人一起主持校园晚会的戏份，经纪人给他们取来了礼服套装。随即顾知新和温言带着双方助理来到试衣间，温言和顾知新分别走进了相邻的两间。
温言脱下羽绒服，哆嗦得蹦了两蹦。
“温言，你冷吗？” 顾知新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还行……” 温言回答，随即又脱下了校服外套，又哆嗦了两声。
“还行？你抖得我这边都地震了。” 顾知新又笑她。
温言仅穿着校服短袖，看着门背挂着的无袖礼裙，说：“现在是有点冷了……”
“辉哥，去我车上多拿几个暖宝宝给温言吧。”
“暖宝宝没有了，全贴你身上了。”
噗……
怪不得刚刚顾知新穿着短袖招摇过市的，原来背地里贴了暖宝宝。
眼看顾知新英雄救美不成，温言和彭彭偷笑。
“超市应该有，我去帮温言买？” 付辉还是发挥了助理该有的专业水准。
“嗯，快去。” 顾知新答。
“哎，不用，” 温言说：“我让彭彭去吧。”
“让他们一起去。”
“不用不用。”
“一起去！” 顾知新受不了，喊着：“我还需要！”
付辉和彭彭笑着走远，徒留温言在原地，在顾知新的隔壁，狂笑。
“有没有那么好笑……” 顾知新无语。
“温言～你冷吗～” 温言模仿着顾知新刚刚扮酷的语气，笑个不停：“去车上多拿几个暖宝宝给温言～”
“……”
嘲笑间，温言忘记了寒冷，待她换好礼裙走出试衣间时，顾知新已经穿好西装套装，双手插兜站在门外。
温言提着礼裙，一抬头，便对上顾知新的目光。
顾知新看着她出神，温言也一时恍惚，顾知新刚刚穿着校服短袖吊儿郎当和现在穿着西装笔挺的样子在她面前重叠，脑海里又浮现了拍暧昧戏份那天，顾知新那双湿漉漉的狗狗眼。
试衣间是临时搭建的，灯光并不好，却比片场暖些。
穿着精致礼服的两人，站在简陋的棚里，温言竟觉得有点像电影里的情节，像她当初拍的那些文艺片。
“好看的。” 这次温言先说了话。
顾知新微笑着，温柔地牵起温言的手，温言慌乱。
“啪——” 一袋未拆封的暖宝宝出现在她被顾知新抬起的手里。
“最后一个了，” 顾知新说：“刚刚的事，别说出去。”
什么啊……
“那彭彭和付辉刚也在啊，” 温言看着手心的暖宝宝，道：“何况等他们回来，我就有很多暖宝宝了，不缺你这一个。”
顾知新听罢，迅速拿回了温言手上的暖宝宝。
“切……” 温言见状也将手放下。
谁知顾知新直接撕开包装，将暖宝宝送到温言面前，问：“想贴哪儿，大小姐。”
大小姐……这是戏里男主对女主的称呼。
温言也有一些入戏，傲娇地扭过头：“不要。”
“大小姐？” 顾知新又将暖宝宝举到温言面前，靠得很近，故意的，差点碰着温言的脸。
“不要！”
温言不断扭头闪躲，顾知新就不断地把暖宝宝举得更近。
“啊……”
两人打闹间，已经撕开了的暖宝宝一不小心，粘在了温言的鼻梁上。
“顾知新！” 温言双手把和她打闹的顾知新推开，撕掉了粘在脸上的暖宝宝。
顾知新退后一步，玩味地笑。
温言懒得理他，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检查自己的妆容。
“嘶……” 温言轻触鼻梁上的粉红。
“我看看？” 顾知新走近她。
“哎呀你挡着我光了，你退后。” 温言提着手机和他推搡。
“我不动，我就看看。” 顾知新又走近。
温言没空理他，她拿出粉饼对着手里的手机摄像头补妆，突然间摄像头里出现了顾知新的半张脸。
温言的脑袋被顾知新的脑袋顶着，对方逐渐把她的脸顶出相框。
“别动我，让我补一下妆。”
“你补啊，你补你的。”
她看着手机镜头里自己那快出镜的，和顾知新那越来越大面积的脸，听着顾知新那玩世不恭故意捣乱的语气，气得和顾知新较起劲来。
温言一手拿着手机和粉饼，另一只手拿着粉扑，只有脑袋能使上劲。妆差一点点就补完了，她边和顾知新顶着脑袋抢镜头，边想着补完妆她必重拳出击。
两人推搡间，顾知新伸手，在温言的手机上摁了好多次拍照键。
温言双手忙着，脑袋也不闲着，根本没办法阻止顾知新的幼稚行为，手机相册里顿时存了好多张他们头碰头，各露出眼睛和半张脸的照片。
顾知新又点了点相册入口，两位小学鸡打闹的照片出现在温言眼前。
“新哥？” 付辉的声音在顾知新背后响起。
温言心说，太好了，终于有人管管他了。谁料彭彭惊讶的语气也在她耳边响起：“你们……在……？”
彭彭早已走到温言身边，几人看着温言手机里的，顾知新拍下的，头贴着头的照片，愣住了。
“你们……？” 付辉也问。
温言沿着付辉跑来的方向看去，很好，还引来了顾知新的粉丝。
无数长焦头在门外对着他们四人狂拍。温言看向顾知新求助，对方没有说话的意思。
完了……又完了……
温言急中生智：“我们在……营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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