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烨舟也笑了，笑得一脸感动，“原来川川这么关心在乎我。”
柔煜川道：“舔狗不得好死。”
厉烨舟抓住他的手腕，指腹摩挲过伤痕，“我懂，我都懂。”
他一副“看破真相”的意味深长，不出柔煜川所料，笑容倏忽间消失，“先谢谢你了。”
“这么早道谢干什么？”厉烨舟往他身上蹭去。
柔煜川道：“怕你没命听见，会显得我没礼貌。”
“行吧。”厉烨舟笑容满面地缠住他的胳膊，见自己没有被推开，于是缠得更紧一些，“你知道我当年加入第三军团……”
“我不知道。”
“柔教授沉迷于太空探索，心无旁骛，理解理解。”厉烨舟撇撇嘴，戳戳柔煜川的手臂。
嘴上说理解，表情和小动作里露出一丝丝委委屈屈。
柔煜川看在眼中，冷淡道：“我只知道我们分开后，你回到球队。”
不可否认旅行的时光确实很快乐，可是随着他带领学生实践，再一次亲身体会到危机四伏，生死只在一线之间，理智占于上风，所以他不可能让毫无经验的厉烨舟放弃热爱的事业、丢掉珍贵的生命，只为留他在自己身边。
“曾祖父的梦想”也好，“寻找的星星”也罢，在他看来，都是对于当时的他的一种安慰。
他很高兴厉烨舟回到从前的生活，驰骋在绿茵场上，依旧是万众瞩目的炽热火焰。
厉烨舟道：“我是回到球队，为了处理退役事宜，我认定了一条道路，便要走到底。如果你多看一周的消息，会看到铺天盖地的退役新闻！”
“很忙，没空。”柔煜川觉得有点热，想抽出自己的手臂，结果厉烨舟这家伙正可怜兮兮地蹭着，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看。
硬汉风格的某人一旦露出这般神情，奇妙的和谐感又来了，死命地勾引别人的同情心。
柔煜川回望着他，墨黑的眼眸沉静如止水，“我知道你要说在军团历练很久，军功章多到能砸死人，不怕死，很好，加油，保持。”
厉烨舟猛点头，“一定一定……柔教授知道我有很多军功章，很了解我嘛。”
柔煜川幽幽道：“你知道原因。”
厉烨舟当然清楚，起源于对立的政治立场，必须知己知彼。
好在他们并不需要真的站在对立面，他愉快地笑了笑，“说明一件事物的两面性，看似糟糕，带来的并非只有不好的结果。”
柔煜川看着他眼中迸发出热情的光亮，那么浓烈而火热的烧火来，让人无处可逃，索性闭上眼，“睡了。”
厉烨舟重新把他抱进怀里，嘟囔道：“我冷。”
然后没再说话，四周归于寂静，耳边只余下清浅的呼吸声。
柔煜川等了会儿才睁开眼睛，厉烨舟闭着眼，英武的眉眼间平和安宁，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像一只乖顺的大狗狗。
他轻轻地吐出两个字，“笨蛋。”
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
厉烨舟趁柔煜川去盥洗室，迅速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瓶，倒出一颗就丢进嘴巴里嚼了嚼，药瓶原封不动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等柔煜川出来，他立刻推着轮椅过去，“柔教授，请坐。”
“我去处理工作，你自便。”柔煜川控制轮椅前行。
厉烨舟抢先一步去开门，正好柔照宁站在门外要敲门。
“巧了，我估摸着你们这会儿该起床了。”柔照宁笑眯眯地打量他们俩，“赵恒予要见烨舟，否则自杀给我们看呢。”
厉烨舟问：“基地有仿生人吗？”
“没有。”柔照宁摊摊手，“不然他要自杀，我不仅不拦着，还高兴不脏了自己的手。”
她已经从章勤口中，得知赵恒予造谣她的宝贝儿子被人侮辱，恨不得表演个手撕活人。
“加登配合我们暂时稳住第三军团，但是赵恒予迟迟不露面的话，很难不引起怀疑。”
厉烨舟回头看向柔煜川，无奈道：“川川，我就去一下下。”
“去吧。”柔煜川顿了顿，又道：“这种小事，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也是，赵恒予没那个资格惹川川吃醋。”厉烨舟迈着轻快地步伐往问讯室去。
柔照宁对柔煜川使眼色，“宝贝，睡得好吗？”
柔煜川淡漠，“一般般。”
柔照宁“啧”一声，小声嘀咕道：“看来这张床太大了……”
“妈，我听见了。”
“啊哈哈哈……你先去餐厅吃饭，威尔福德他们也在。”柔照宁挥挥手，追上厉烨舟。
柔煜川揉了揉眉心，控制电动轮椅去餐厅。
厉烨舟放慢脚步，等柔照宁来到自己身边后，压低声音道：“川川告诉我那些伤疤的来历了。”
柔照宁道：“你认为他为什么愿意说？”
“他想让我知道即将面对的斗争有多么可怕，他想推开我，保护我，一如两年前重逢后对我的冷漠。”厉烨舟摸着下巴感叹道，“他对待人的方式总是如此特别。”
柔照宁瞥一眼，没从厉烨舟的脸上找到半分犹豫和迟疑，只有对这个答案的笃定。
“啊，他就是个死傲娇。”她万般无奈。
厉烨舟又道：“他可以很平静的讲述被信任的朋友背叛，无奈亲手杀害另一个朋友的往事，我知道是因为他这么些年来的经历，千锤百炼出了强大内心。也正因为如此，事实会比他讲述的更可怕更绝望。”
他的神情凝重，再回想柔煜川讲述往事时的语气与神色，心中沉闷发疼。
“我刚才趁着川川不注意，偷偷尝了他的营养素，我以为那是治疗心理疾病的药。”
柔照宁拍拍厉烨舟的肩膀，“那段时间对煜川来说确实痛苦而沉重，如果不是基布尔的姑妈正好在我们家做管家，发现的及时并治疗，煜川很可能死在那一天。之后，他很坚强地继续投身于自己热爱的事业中。至于心理疾病么，医疗报告上确实有，不过那是骗总统和布伦南元帅的，他们一直以为煜川吃的营养素是药物伪装的，其实那真的是营养素，这熊孩子一忙起来从来不会乖乖吃饭。”
她头疼地拍着脑门。
“以后把会议桌焊死在餐厅算了。”
厉烨舟道：“可是，那些事仍是给川川带来很深远的影响吧。”
柔照宁叹口气，“所以很感谢你出现在煜川的生命中。很辛苦吧，烨舟？”
厉烨舟摇头，“追求爱情的这条道路有酸甜苦辣，都品尝个遍，才会更加珍惜。”他冲柔照宁挤眉弄眼，“爸妈也深有体会吧？”
柔照宁干咳两声，“我们姓柔的都很难搞哦。”
厉烨舟笑道：“反正川川心里有我这点毋庸置疑，这条路我走得更有干劲了呢！”
柔照宁鼓掌，“加油，看好你！支持你！”
厉烨舟捂心口，一脸感动与幸福，“妈，您对我真是太好了。”
“谁叫你喊妈喊得这么甜呢？”柔照宁顿时愁眉苦脸，“反正啊，谁对煜川不好，我一定会弄死他。”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伸出手，碰拳。
说话间，他们来到问讯室门外。
厉烨舟透过问讯室的玻璃窗，看到里头的人，问柔照宁：“有武器吗？来一把最厉害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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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这么在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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