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川得偿所愿,凭借着出众的实力获得了跟随在艾米利乌斯身边的机会。
这个阴险毒辣的男人果然不是善茬,在他过来当值的头一天,就把惩罚系统装配进了他的大脑,防着他像当初那样再次背叛星球。
有了这个系统的加持,麟川得以安装回情绪模拟芯片,尽管这东西聊胜于无,但好歹他不用再装成一个冰冷的机器。
那走狗一样的塔特听说这回事,还特意跑到面前来嘲讽。
“哟,看门呢?重置版的机器狗换主人了啊?”他走到麟川面前,“乐小教授昨天还去看你了,对吧?出来后,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瞧着真是太可怜了!看来机器狗最擅长的就是忘本啊,连骨头都不需要扔一块,自动就跟着新主人跑了呢。”
这人仍是喜欢笑里藏刀,用着客气的语气,嘴上却不饶人,再细究,说不准此时心里已经在盘算要怎么对付别人了!
我呸!
麟川暗自啐了一口,懒得跟他计较,哄着自己挂上得体的笑容,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说道:“塔特先生,您请进。”
说完,打开了身后办公室的门。
塔特脸上的嘲讽意味更浓,自顾自认为是这仿生人彻底退化的结果,还朝仿生人绽开了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殊不知麟川根本就把他当小丑看待,在看不见的背后,狠狠剜了一眼,并记下了这个仇。
门关上之后,办公室内的两个人开启了谈话。麟川听力还算不错,便把聊天的内容给听了个七七八八。
斯派罗斯似乎快撑不下去了,在监狱连续几天水米未进,身上新伤加旧伤又叠在一块发作,从前天夜里就发起了高烧,再这么下去,很有可能一命呜呼。
艾米利乌斯后来的语气十分强硬,当下就下达命令让他自生自灭,麟川莫名听得有些心慌,恐怕斯派罗斯若真不想活,这个总统也一样会成全。
自己目前的状况又帮不上朋友什么忙,周围也没个认识的人商量,再出点问题,就容易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看来必须尽快找到联络上云艾的方法啊。
现在休息的住处离通讯基站不远,只要能有去那附近巡逻的机会,就能利用信号干扰的间隙,发送一份求助密信。
离开办公室后,麟川在巡逻士兵的营养剂中动了手脚,成功换来一个替代巡逻的机会。他一个机器人,没有人会怀疑他有什么目的。
这基站是新建的,似乎和实验基地是同时间竣工,作为新投入使用的地段,这里并没有安排多少人。
麟川一路踩着冷硬光滑的地板进站,在踏入一条机械走廊之后,谨慎地避开了其他巡逻的人类。由于才开放使用,这里的地标指引不是特别明显,他只能靠着直觉寻找目的地。
刚闪进一个角落,后背就被人拍了一下,麟川吓得赶紧回过头。
紧张的情绪还没缓解,他居然看到近真站在自己面前!
“近真,你……你怎么过来了?!”
他还想再多问两句,近真却对他摇摇头,示意他跟上自己。
两个人贴着墙行动,偷摸着来到一道封闭的铁门前。
“近真,是女皇陛下派你来的吗,是出什么事了吗?”麟川见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想必是日夜兼程,迫不及待要问个明白。
“不是,我是偷偷来找你的,刚远远见到你进了这个地方,就翻墙进来了,你把这个先拿着,”近真拿出一个新的通讯芯片,“从失去你的消息开始,我就知道事情有古怪,所以干脆瞒着师兄他们溜了出来。”
其实他也可以选择报告给陛下,但这件事若是让高层出面,必定要经过层层筛查审批,说不定要惊动乌尔多斯的人,到时候两个星球之间又会有摩擦与冲突,倒不如他一人来承担这个责任。
出发前,他还去找了一趟罗霖,把能用到的一切装置设备都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这个芯片就是对方新研发的。
“我还以为你和乐之会有生命危险,一路上都在想该怎么救你们,但是见到你之后,你竟然毫发无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麟川捏着芯片叹口气,将他们最后一次联络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近真,还拜托对方想办法营救斯派罗斯和绮音。
“你说的,我都了解了,”近真一一记下,“所以现在你在艾米利乌斯身边做事?”
“对,总之我欺骗了所有人,我没有被清除记忆这件事,现在只有你知道。”
他庆幸近真对仿生人没有学术上的研究,要不然自己描述的逻辑漏洞这么多,一定会被对方发现。
近真皱紧眉头,严肃地问他:“麟川,你说实话,乐之迟迟不愿意回去,是不是有别的缘由?”
麟川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有些为难道:“我答应过他会保密,所以我不能说,你只要明白,他所做的事情,并不会对云艾不利,就够了……”
近真立刻打断他:“我不是在怀疑他,是担心他的处境!有什么事是不能和我们商量的呢,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群狼之中?”
“如今的局面,其实也是预料之外了,”麟川开始答非所问,“你能找到我,算得上是雪中送炭,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你们,往后我还能用这个新的身份帮你们打探消息,这样不是很好吗!”
近真读懂了他不愿意正面回答的意愿,沉思片刻,说:“你记得把磁吸芯片贴到头发里,我们就靠这个传递讯息,这是全息的数据传输技术,能有效防止他人窥视。”
“你想要卧底,可以,我和陛下汇报一声,她会同意的,至于乐之的事……你不想说就算了,但是要记住安全永远是第一位,你们有任何危险都要及时告诉我,军队随时可以支援!”
麟川郑重向他保证:“嗯,我会的。”
随后又小心翼翼地询问:“你说,乐乐还会原谅我吗,是不是我太笨了,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留在这里,我……”
近真拍拍他肩膀安慰:“原不原谅不是我说了算的,要交给乐之自己去判断啊。”
“唉。”
麟川泄气地蹲到地上。
在这种节骨眼上还问出这么没营养的问题,他都想唾弃自己,可是在内心深处,乐乐就是比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重要。
近真陪他一块蹲在墙边,说道:“我在空间基站准备了一架飞行器,如果时机成熟你们要回来,去那边返航就行,别的我也做不了什么,希望,你们都平安。”
巡逻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探照灯光在黑夜中若隐若现,直直打在了他们对面的那堵墙上。
“不行,我不能待下去了,保持通讯,我先走了!”近真来不及听对方道别,便身手敏捷地跳进了身侧的楼梯下。
麟川只好站起来替他打掩护,装作刚上楼的模样。
几个士兵都是新调来的,对他的情况不甚清楚,因此没有对他起疑心,还好心递给他一个激光手电筒。
他趁机打听起关于这个信号基站的消息:“大哥们,我今天是替班的,对这块的责任划分不太了解,一般哪里不用去,哪里该重点夜巡呢?”
其中一个精瘦的兵带头回答他:“这儿的设备基本还没开始运行呢,咱们就进行日常安全维护就行啦。”
“几位前辈辛苦了,我记下了。”
麟川假装虚心受教,小心翼翼跟在几位前辈后面,打算等人再多聚集一些,就悄悄溜走。他是不可能在这待一整晚的,艾米利乌斯在他身上植入了定时追踪程序,离开限定范围太久会拉响对方光脑里的警报。
凌晨三点回去时,他看到总统办公室门口聚集了一堆人。
“发生了什么?”他走上前向某个守卫追问。
守卫告诉他:“总统半夜突发感染,医生正在救治呢。”
“噢。”
白天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晚上突然就不行了呢?
德雷克拨开人群向外走来,呵斥起围观的人:“都堵在这里干什么?总统已经用了新药安稳睡下,今天的事一个字都不许外传!”
众人皆畏惧他强悍的信息素,立马四散离开,麟川也准备掉头,却被叫住了:“编号N52,你过来一下!”
麟川唯恐他看出了什么,整理好自己的表情,走到了他面前:“德雷克长官,您有什么吩咐?”
德雷克眯着眼睛盯他大半晌,才开口:“乐之在此之前有没有来找过你?”
“这是哪一位?”麟川毕恭毕敬装傻。
“前几天跟你对战的那个人类!”
“没有找过。”
麟川回答得很快,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
“呵呵,”德雷克笑了一下,提起脚步往前走,“果然是没了记忆的破铜烂铁啊!”
擦肩而过时,麟川的肩膀被大力地撞开,他下意识转过头去看对方,有些担心刚才自己是不是回答得太快,露出了什么破绽。
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中央,他忽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明明是密闭的空间,他居然感觉到有风吹过自己的后背。
他吓得回头看去,见到白天那个神秘的黑袍人正站在不远处的位置。
那双眼睛如野兽一般锁定在自己身上,激得他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长老,您……”为了掩饰恐惧,麟川主动搭话。
对方只是立在原地,向他伸出一只手,在天旋地转的晕眩之后,这个人已经消失活生生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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