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制员指挥机长在空中盘旋几周，空中交通出现问题，需要另择机道。
身旁苍舒雀已睡熟，他睡觉几乎没有声音，连呼吸声都若有若无。
伊祁淮重新联络了他父亲，很显然他又被骂了一次，骂完后才进入正题。
屏幕中伊祁声皱眉，眼神凌冽，与面对苍舒雀形成鲜明对比，这才是严肃时的表情。
他看着带耳机的伊祁淮，拍桌而起：“将苍舒雀送到我这儿来，反正不能出任务！”
伊祁淮打着字，面部紧绷：您不能剥夺他的权利。
伊祁声怒火中烧：“什么权利！横冲直撞就叫权利！”
伊祁淮：他已经发现我在保护他了，对他来讲是限制。
伊祁淮：您不想让他参与，当初就不应该让他入学。
“……”伊祁声满面愁容，他指着伊祁淮，欲说什么，又被伊祁淮打断。
伊祁淮：您去问他意见吧。
伊祁声瞪大双眼，明显气急攻心，吼道：“伊祁淮！”
伊祁淮充耳不闻，关闭了屏幕，他只觉得心神疲倦。他还要去巫饼县的基地，估摸着要进行长达一周的研究。高强度集中精力必定会让他头晕眼花，这会儿还来了个他父亲……更加令人烦躁。
飞机落地，苍舒雀悠悠转醒。他打了一个哈欠跟着伊祁淮走出了机舱，本来还想聊一两句，看伊祁淮这么低气压瞬间闭了嘴。
他可不想往枪口上撞，找死么？
珈温邦城气候不比壤尼城寒冷，它气候湿润，常雨常晴，受季风影响，此时已经步入春季，温度在缓慢上升。
中心城市的影响，这里物价飞涨，比壤尼城的价格贵5-10块不等。同时，珈温邦城也比任何城市的发展要好得多，工资与物价等比例增长。
苍舒雀衣服裹紧全身，此时不将手插入口袋也能感到暖和。
机场摩肩接踵，正是高峰期。伊祁淮一步一偏头，怕身后的人走丢，迷路了还得信息联络，这样太浪费时间。他干脆刻意扒过他的手，牵着他出了机场大门。
专送车在大门口，太多型号相同的车，不算晃眼，甚至需要核对车牌号。
车上坐着一名身着黑色夹克衫的男士，他拿着密封袋，见伊祁淮上车就急忙递给他：“伊祁少校您好，我是欧阳序叶，有事没事叫我小叶就行。这是这次研究的所有资料，您在车上过一遍，需要补充的请用蓝笔勾画标注。时间紧迫，下车就要投入工作了。”
“为什么这么急？”伊祁淮接过欧阳序叶递来的物品，拔开笔帽，等着他的回答。
欧阳序叶看起来比谁都急，说话也跟突击枪似的一连串往外蹦，生怕浪费一分一秒：“因为听说有人散发消息造成人类恐慌，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紧张，加上研究室人手不够，很多事都不能在规定时间完成，很受限。”
伊祁淮听着觉得没错，抽了一部分正要递给一旁眼巴巴望着的苍舒雀，刚伸手就立马被欧阳序叶制止：“抱歉，这次内容很机密，这样做不合适。”
这话一听伊祁淮也知道谁的主意了，又不好在他们面前拆台，只能应下。苍舒雀思维还没跟上，刚从飞机上下来，睡醒也才没多久，整个人还懵着。既然是上级的指令，他也不会多为难，毕竟有的东西他的确不能看，这也不好撒个娇乱强求，而且他的身份做不了这事。
苍舒雀撑着头，百无聊赖盯着伊祁淮的头发，想象他小时候活泼的模样。
那他会是一个有担当的大哥哥，还是娇气爱哭的小弟弟呢？总之一定很有趣！
想象太宽广，苍舒雀已经脑补了一大片不同性格的团子伊祁淮，甚至自己也在这份想象里。
他的想象里，他在欺负伊祁淮。
好吧，做个白日梦报复一下而已，不算邪恶吧。
这研究任务的确紧急，欧阳序叶恨不得带着伊祁淮飞上研究室，走路带风。
苍舒雀对这里不熟悉，下车除了紧跟伊祁淮没有别的事能做。
伊祁淮看出苍舒雀窘迫的局面，从衣服胸前的内部口袋拿出了自己的ID卡：“五楼找我的房间，结束了我会去找你。”
ID卡上面还挂着伊祁淮二十多岁时面貌生涩的照片，穿着白色T恤衫，由于领口太大，不免露出些许性感的锁骨。
苍舒雀接过ID卡，直勾勾盯着上面的人，一时间忘了回应。
怎么有种给房卡让他洗好等着的感觉？
“……”伊祁淮收回了手，平静地说，“我先走了。”
听到这句话苍舒雀才猛然抬头，刚勾起的嘴角瞬间平了下去，一旁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好几个人，全部身着白衣手提防爆面具，目光一齐朝向他。
他如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耳朵连着脸颊蹭得燃烧了起来，恨不得迅速升天离开这个地方。
他刚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看着伊祁淮的ID卡发呆了吗？
旁边还有人啊！而且还是前辈！
他不叫苍舒雀。
他叫上官雀。
此行为和他没关系，他没有发呆，没有看得入迷，没有想奇怪的事。
……
还是想死。
要说平时，他还能有事做，就算再尴尬的事他也能瞬间忘记投入事情中，今天倒好，没事还落得一个尴尬。这让他觉得四周都是尴尬的气氛，脑内也不合时宜不停重复让他脚趾抓地的画面，甚至连曾经发生过的尴尬事情也一起想了起来。
比如把亓官绒原认成伊祁淮。
很烦！
此时门“滴”了一声，这是开门的声音。
苍舒雀感叹伊祁淮怎么回这么快，未看清人脸就出声道：“真的一点一点都不能给我看吗？”
正了眼，瞧清面前是谁，苍舒雀又怔住了。
伊祁淮他爸。
他怎么能进啊。
苍舒雀没来得及多想，毕竟是他爸，而且还是高级长官，纠结这些也没必要。他顿时挺直了腰板，眼眸闪烁，静了两秒才脑内搭上线，他向前鞠了一躬，喊道：“伊祁长官。”
“免了，我是来找你的。”伊祁声抑制自己的愁容，换上和善的目光，“伊祁淮这次会很忙，他叫我带着你，我是来把你接走的。”
啊？
什么东西？
找他？
接走？
伊祁淮叫的？
苍舒雀看直了眼，嘴角抽动，不知是惊还是喜。
挺惊的，对方是伊祁淮他爸，是伊祁声伊祁长官，还是最高等级的魔鬼老师。万一看出他资产不好讲他踢出学院……
苍舒雀觉得这种想象还是有点必要的。
挺喜的，看起来能学到好多。
看起来跟伊祁淮一聊开，他瞬间就愿意好好培养他了，甚至不惜拜托伊祁长官。
伊祁淮真是个好人。
“伊祁长官，请问现在就走吗？”苍舒雀眼神里难掩的兴奋出卖了他心里惊喜的比重，当然还是喜多。
伊祁声有半秒的失望略过表情。
一面希望苍舒雀不要受伤，一面又不希望他会退缩。
果然还是上次任务太苦了，苍舒雀都不愿意多在伊祁淮身旁多待一会儿。
苍舒雀见他不说话，又问：“伊祁长官？具体会学习什么呢？”
伊祁声重回了笑颜目光，没过两秒又立刻转为愁态。
苍舒雀不退缩了，那他就要受伤了！还不如退缩呢！
苍舒雀喊了两次，也不敢多问了，怕问多了讨别人嫌弃。看着伊祁声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他也不敢多说，只当他是面部抽搐，也许是年轻时留下来的隐疾。
他无声叹了口气。
可恶所有战火纷飞，可怜所有无家可归。
他跟随伊祁声上了车，去了珈温邦城中心地界，那里是富人区，伊祁淮的家也在那片。
他的家很大，有两层楼，二楼有落地窗，想下望便能看车水马龙，家里各个角落也十分干净，瓷砖看起来经常打扫、亮得反光，但训练的场所是一点也没看见。
“今天没什么训练的，从壤尼来也累了，休息一天，我们互相熟悉一下。”伊祁声递给他一双拖鞋，硬是看着苍舒雀穿上了才走。
苍舒雀连道“谢谢”，被看得发汗。
苍舒雀被伊祁声招呼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大眼瞪小眼良久，伊祁声坐不住了，亲手给他倒了杯水。
苍舒雀看着那杯水道了声“谢谢”，心里却想着这杯水喝下去会不会折寿。
沉默寂静的客厅让苍舒雀坐立不安，也只有他坐立不安。
伊祁声看着电视机旁伊祁淮的照片，拿去给了苍舒雀，哈哈大笑道：“你看看伊祁淮小时候，跟现在像不像！”
“……好。”苍舒雀吓了一跳，他有一瞬间以为是伊祁淮让伊祁声给他看的。
如果是这样，那他真的可以死一死了。
图片里的伊祁淮冷白皮以外亮眼，和其他人站在阳光下简直是白得发光。太阳耀眼，能见他棱角不算分明、还挂着婴儿肥的脸和少年气的笑，胯旁还有个小朋友一手努力和他贴近一手比耶。
“这是他几岁啊？”苍舒雀问道。
伊祁声冷哼一声：“十二十三岁吧。”
苍舒雀无声感叹，用瞪大的眼睛和收缩的眼神传递了一切想说的话。
伊祁淮的十二三岁怎么这么好看！看起来跟十四五岁差不多了，对比现在长开了，也比以前更好看了些。
苍舒雀左瞧右看，悄摸用手大致比了比相框中伊祁淮的身高。瞧这画面的身高怎么也有一米五，怎么二十五岁就有一米八五了呢？十四岁的时候吃了什么发育这么良好？他十二三岁的时候都有一米六，结果现在也就一米七八。
呵呵，果然神连生长速度都和别人不同。
苍舒雀：我180。（平静）
苍舒雀：……（良心不安）
苍舒雀：2cm而已！（怒）
没有人说话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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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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