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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也有一肚子疑问。
他在沈家排行第二，与妹妹沈小川都没见过几面亲生父母，几乎是由沈海拉扯大的。兄妹二人没受过苦难，没碰上过大奸大恶之人，在沈海的严防死守下正儿八经地长大，沈小川活泼调皮，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而沈江，则是个怀揣着侠客梦的正人君子。
他人生唯一一场诡异的冒险就是遇上了如今已经叛出柳家的柳家三子柳无端。此后，他的人生理想就从当个潇洒的大侠浪迹天涯锄强扶弱，变成了要教柳无端好好做人，然后一起闯荡江湖。
然而就在昨日，他却拉着柳无端做了一件不够光明磊落，不符合大侠身份的事——趴在沈家别院的外墙顶上偷看沈海卧室的动静。
一切的起因，只因前日他与柳无端的一次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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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沈江听谢叔说沈海设宴“邀请”了柳轻絮，他不知其中的细节，只当是平常设宴招待，以为他哥看在他与柳无端的面子上，打算化解两家多年仇怨，与柳家正式修好。
他十分欣喜，遂问柳无端：
“你大哥人品如何？”
他上次见柳轻絮的时候，还是柳轻絮在王家一剑捅了亲爹柳苍宇的“父慈子孝”。由于当时的场面过于不寻常，实在不好据此来揣测柳无端这位大哥的人品与脾气。也不知此人能否与沈海谈拢。
柳无端厚颜道：“不如我。”
沈江如今已经习惯了柳无端的厚脸皮，不再大惊小怪，学会了顺着话头敷衍：“我懂我懂，谁能比得上你呢。”
完了，还不如他，岂不是人品不妙？
沈江再问：“不论人品，其他地方呢？”
柳无端：“其他地方？不熟。”
此话不假。
柳家共五个孩子，三子二女，长子柳轻絮、次子柳出岫为一母所出，他柳无端与妹妹柳无寐自小相依为命，母亲过世后方才被接去柳家，他们还有一个最小妹妹柳苗苗，生母不详。
所有人中，只有草包柳出岫会明目张胆找他的麻烦。
至于这位大哥柳轻絮，平时多忙着替柳苍宇办事，顺便管教自家草包弟弟，并不爱到处惹事。
他们之间最深的交集，大约就是王家出事那几天他们交过手罢了。
故而非要说的话，他们并不熟。
沈江虽然对“不熟”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但他对柳家复杂的家庭关系略知一二，明白柳无端的不易，正想再去找谢叔打听，却见柳无端开口。
“不过我倒是有个故事可以说给你听。”柳无端招招手，示意沈江附耳来听。
沈江乖乖从命，听柳无端侃侃而谈。
柳家这一家人，多亏了家主柳苍宇治家有方（不回家），是聚少离多，互不相熟。
也就柳苍宇过寿时，一家人才会齐聚一堂大办宴席，宾客满堂。
既是大寿，自然有人贺寿，贺寿必然会呈上贺礼。
柳无端记得自己第一年参加柳苍宇的大寿时，见柳轻絮备了一份厚礼。
那可真是厚啊，是比地毯还厚的一卷书法，由柳轻絮本人亲笔所书。
之所以是一卷书法，无帖无名。是因为那字写得跟鬼画符似的，没人认得出。
众宾客哗然，柳轻絮挨了几句不轻不重的叱责，事情也就过去了。
沈江糊涂了：“柳轻絮难不成是个孝子？字是丑了点，但心意无价？”
柳无端摇头，说：“第二年，你猜怎么着，柳轻絮又送了一副亲笔临摹的名家字帖给柳苍宇。”
沈江：“他终于把字练好了？”
柳无端笑说：“不，他写得更丑了。”
沈江：“……”
柳家的人都是什么毛病。
嗯，柳无端不算。
“他年年写，年年送，每次都是当庭广众的给柳苍宇出糗。久而久之，就传出他酷爱书法，至于字多么不堪入目，也无人再提。”
柳无端的故事讲完了，沈江明白了一件事。
如果以后柳轻絮敢心怀不轨给沈海送字帖当礼物，那他就要提醒沈海小心了。
指不定哪一日就跟这家人怪异的父子关系一样，前脚送心意，后脚捅一刀。
21
虽然柳轻絮没送字帖，沈江还是偷偷摸摸跟来了的卧室，这是沈海常居之地，他平时不常来，也不熟路。故而当他得知柳轻絮被带进的房间是自家兄长在别庄的卧室时，大大的眼睛里有深深的疑惑。
“你大哥要干嘛？”
柳无端纠正他：“是你大哥要办事。”
他以为沈海与柳轻絮这两人心黑手狠半斤八两，沈江其实无需担心他哥的安危。
在沈家的地盘，谁动了谁还说不准呢？
沈江一头雾水：“办什么事？”
柳无端指着月色如勾，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不可说。”
他有个猜测。
沈江朝他飞过一记眼刀：“你说不说？”
人还能给好奇心憋死？
柳无端立刻服软：“我说，”他还是指了指天，含蓄道：“天黑了，都睡下了吧。”
沈江：“睡？”
我堂堂沈家缺客房不成？
难不成月黑风高杀人夜？他们在暗中交手你死我活？
不行，我哥不会吃亏吧？
沈江：“这太反常了，我不放心，我得——”
去看看三字尚未出口，人已被柳无端拦腰截住。
柳无端：“去不得。去了你哥和我哥都不会答应。”
沈江：“？？？”
柳无端：“总之，你哥不会有事。走，我回房与你……细说。”
沈江出于本能的信任“哦”了一声，真就跟着柳无端离开了沈家独院。
当夜，沈海独院灯火摇曳，门窗紧闭，却是没有一丝不寻常的声音。
当夜，沈江从柳无端口中听了个毫无根据的模糊猜想，黑着脸评价道：你说的对，他们的人品是真不如你。
柳轻絮：我有一个疑问。
谢叔：我有一个疑问。
沈江：我有一个疑问。
柳无端：我有一个猜想。
沈海：别问，别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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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万一有先追更了这篇，想再了解一下沈江和柳无端故事的可以去翻一眼已完结的《宿敌向我表白？》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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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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