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下学期期中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徐堇年正和杜皓聊着考完试的那场篮球赛。
一开始徐堇年并不想去打球，因为姜未也在。
但在杜皓同学的激将法下，徐堇年为了“找回属于男人的尊严”，最终还是抱着他心爱的篮球去了场地。
考完试打球，那是说不出的舒爽。晚风清爽，带着蓬勃的少年意气。
1班和2班角逐激烈，比分紧张。
一边是徐堇年，一边是姜未，两人都不肯服输，势均力敌打起来才有看头，没一会儿，篮球场边上就围满了人，有散步的同学，也有带孩子玩的老师。
虽然不是运动会的篮球赛，但气势和气氛一点儿不差，加油鼓气声一直没停过。
伴随着晚自习上课铃响起，比分截止，1班以1分之差险胜2班，这可把徐堇年高兴坏了。
“不是，你没看见姜未那个脸，比锅底还黑！”徐堇年笑得整个人都在抖，“估计那个篮球都被他扔了，耻辱之球。”
杜皓：“我也看见了！好像他还挺生气的。”
徐堇年：“不会吧，姜未这个人郁闷归郁闷，倒没有那么小气，不会因为输一个球就生气。”
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夸姜未，徐堇年立刻闭了嘴，然后狠狠灌了几口凉水。
“是吗？可是我看见他......”
“期中成绩出来了，成绩单在这儿！”学委号了一嗓子，“人手一份，自己在讲台上面取。”
徐堇年晃悠去讲台，心里不停地念叨“超过姜未”、“超过姜末”。
“我去！1分！靠！”徐堇年一下子蔫儿了，拿了成绩单趴在桌子上，半天不动。
“唉唉，我看看。”杜皓接过成绩单一看，姜未位居年级第一，徐堇年以1分之差位居第二。
王丽川每次会把年级前100和1班每位同学的成绩打印出来，说是有个参考。
徐堇年趴着不动，毫无反应。
“年子，你别哭啊，就1分，下次考试一定超过他！”徐堇年揉了揉脑袋，“我没哭。”
“那你起来，让我看看你眼睛红了没。”
“你有病啊。”
“年子，你居然骂我！”杜皓假哭，“好好好，不是兄弟了。”
徐堇年终于抬起脸，“不是。”
“？！”
杜皓：“什么？你说什么！”
“不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历史只有63分！妈的姜未那玩意儿有92分！”
“额，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语文有127分，他语文只有99分。”
“不重要，他语文一直跟粑粑一样。”
“......”
“唉！不对，他语文这么差，都能比我多一分？！”
徐堇年连忙掏出历史试卷，拿着笔就往教室外面跑。
“唉唉！年子，别打架！三思而后行！”
“你背上的疤忘了吗？别打架！”杜皓手作喇叭状，大声说道。
“我知道！我没去打架，我找老师分析试卷！”徐堇年头也不回。
2班教室里，姜未看着自己的语文成绩陷入沉思。
“不是吧大佬，你历史这么高分儿，语文这么低？多少有点奇怪啊。”
“是啊，估计要去语文老师办公室喝茶了吧？”
“大佬大佬，1班有人说，徐堇年说你的语文成绩是坨那啥......”
姜未：“......”
“兄弟们，坚守阵地，继续打探消息，我去去就回。”姜未拿着语文试卷，出了教室。
上午的大课间时间比较长，今天又下了雨，不用跑操。
姜未经过1班教室的时候习惯看看涂某的桌子，如果对视上了，一个中指是少不了的。
徐堇年前脚刚踏进历史老师办公室，没到1分钟，姜未后脚也踏进来了。
就是这么不巧，语文老师和历史老师是一个大办公室。
徐堇年：“老师，我要分析历史试卷！”一个老头儿正在打瞌睡，被他叫这一声吓了一跳。
姜未：“老师，我来喝茶。”
语文老师戴着眼镜，正在看答题卡。
电脑鼠标划过，俨然是姜未的名字。
“嗯，姜同学，你学习的主动性老师很喜欢，但这个答题卡，老师越看越心凉啊。”
“老师我也越看越心凉。”姜未摸摸鼻子，附和道。
“你语文成绩不好好提一下，冲清北还是有难度的啊。”语文老师把鼠标停留在选择题那一块。
“是的老师，我明白。”
“啧啧，你看你这个语文选择题，总共十二个，你错了六个，咋的，打折啊？”
“还有你这个作文，字好看是好看，就是作文不是那么切题，还有，你刚写到800字，监考老师印象就不好。”
姜未作文的最后一个句号，刚好在800字的标记那里。
“我给你看看这次年级第一的答题卡。”
姜未偷偷看了眼不远处的徐堇年，那人耳朵红红的，一脸委屈。
“老师，要上课了，要不我下次再看？”姜未说。
语文年级第一是谁不言而喻。
“行，那你没课的时候来看，我电脑都开着。”
姜未走了，徐堇年还走不了。
“来来来，徐帅锅，曾大你的眼睛看看，你答的是什么东西，驴唇不对马嘴哦~”小老头说话自带口音。
徐堇年：“......”
“虽然但是，这题只给我1分是不是太过分了。”徐堇年委屈看着小老头。
“过混？要是我改卷儿，你一昏也没得！”
徐堇年：“......”
等到徐堇年回教室的时候，已经上课五分钟了。
刘淼——2班的班主任，兼1班的生物老师。“进来，干什么去了？”
“报告老师，在历史老师办公室。”
刘淼看了看他手里的历史试卷，“嗯，进来吧，是该看看了，63分我闭着眼睛都考不出来。”
全班大笑。
刘淼：“不过生物不错，满分。”他得意地摇摇头，“全校唯二的满分，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姜未。”
徐堇年蔫巴巴的，没回话，埋头走到座位上。
“讲试卷之前，我问问你们班，高二选科是什么组合？”
“我们还没确定。”
“老师，不是走班制吗？”
“是走班制，我就是打听一下你们班副科组合。”
“我们还没确定，不过大部分都选理科。”
“嗯，我们班也是理科。”
徐堇年突然来了精神：“老师，你们班什么组合？”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物化生。”
徐堇年鼓掌：“好好好，那我肯定不选这个。”刘淼瞪眉：“那你选什么，不选全理选什么？”
“反正不和你们班一样。”
刘淼：“别打小算盘，你只要选理，就会和姜未一起排成绩，别想那有的没的！”
徐堇年：“......”
“那我选文！就不和他一起排！”
“你选文？选历史？”
“咋了，我喜欢历史还不行吗？”
刘淼沉默，全班憋着笑。
好不容易下课，刘淼从来没有这么煎熬，没错，比学生还煎熬夜一下课他就去了办公室。
——
徐堇年叹了一天的气。
杜皓以为他是因为历史考崩了，便邀请历史课代表和其他同学轮番安慰他，然而这哥们晚自习下课了都还在叹气。
“不是，你咋了？”杜皓收拾好书包就要出教室，实在没忍住问道，“都叹一天了。”
“年子，想开点，实在想不开，记得把你游戏账号密码给我，不能浪费了。”
“......”
徐堇年：“滚。”
说完，他抓起历史试卷，冲2班教室那个门儿走去。
“不是吧！年子冷静点，姜未不经打，你千万不要冲动。”杜皓已经脑补了一出大戏。
不怪他想多，徐堇年那个表情实在严肃得可怕，薄唇紧抿，眉头皱得老高。
历史试卷在他修长的手里，都快成了垃圾，仿佛下一秒就能揉成团往姜未脑袋上招呼。
“皓皓，如果我今晚回不来，记得转告小老头儿，徐堇年不辱使命。”
杜皓呆住了。
徐堇年难得出现在2班门口，此时人已经不多了，也不算太丢脸。
姜未正收拾着书包，打算去语文老师办公室把徐堇年的答题卡研究个上十遍，转头一看，就对上了徐堇年那毅然赴死般的表情。
“哟，大黄鼠狼啊。”姜未叼着棒棒糖，坐在自己桌上，翘着二郎腿，书包放在自己腿上，长长的带子和腿一起垂下来，姜未笑得开心，眉眼弯弯，徐堇年都不得不承认，这家伙长得是真帅。
“老头儿勒令我向你取经，不是我乐意的。”徐堇年站在教室门口别扭地说。
“你听他的啊？”姜未嘲笑道，黑黑的瞳孔不停地往徐堇年身上打量。
徐堇年家里不缺钱，给人宠的大少爷似的，姜未觉得这人生活自理能力一定很差，校服领子都没翻过来。
徐堇年嗫嚅了一下嘴角，犹豫几秒后说：“我这不是选文嘛，万一就是他班上呢。”
姜未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嘴里的棒棒糖都不香了，他把糖抽出来，跳下桌子，斜挎着书包走向徐堇年：“你选文？”
徐堇年看着这人张扬的样子就来气：“咋了，不能选？文科你家开的啊。”
姜未摇头，惋惜不已，拍了拍他的肩膀，“唉，徐壮士一路走好。”
徐堇年把他的狗爪子从自己身上刨下去，“废什么话，说不说？”
姜未眼见的得意起来，啧了一声，勾了勾手，把人往自己座位上带。
徐堇年憋屈极了，深呼吸了好几次，终于捏着拳头，不满地跟着姜未往他座位那边走。
这两人走在一起可不得了，一下子就在各种群里传疯了，有人吃瓜，还有人打赌，各种各样的，都和两个少年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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