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婚?
肖天流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不只白月明,赵颖儿也露出惊讶之色,旋即便是鄙夷:“原来并不打算有任何行动啊,那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真是的!这男人也太怂了,敢情他前面问能不能给一次机会,是想要白月明自己拒婚再跟他一起啊?
他这不是啥都不干,就靠一张嘴吗?
想明白这一层的赵颖儿忽然就看肖天流不是那么顺眼了。
再回想一下,好像他追求白月明一直都是这个套路,嘴上说得深情动听矢志不渝,实际行动除了时不时往本尊跟前凑,其他的是一概没有的。
她为自己刚刚竟然想让白月明退而求其次跟肖天流一起而羞愧。
白月明形散意懒地靠向座椅:“那你是想要……?”
肖天流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但如此情境,想去参加订婚礼的话实在难以说出口。
他佯作叹气:“前面我也说了,就是有点难受而已。”
白月明怜悯点头:“节哀。”
她简短的回应让肖天流感到更加尴尬,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沉默片刻,肖天流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月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现在却说这样的话……”
不仅白月明,连赵颖儿都惊讶不已,这人也太会碰瓷了。
白月明也没怎么他啊。
咳咳。
虽然是有点无情,但怎么着也轮不到他肖天流来做出受害者的模样吧?
赵颖儿不忿欲言,却被白月明按住,以眼神示意她不必出头。
周围一直竖着耳朵想听八卦的大家忽然发现没了声音。
教室唯剩讲台上老教授孜孜不倦的讲课声。
一切停止得太过猝不及防,望着白月明冷淡的侧脸,肖天流忽然就泄了气。
虽然他现在对白月明的感情淡了,但如果白月明愿意,他也不是不能跟她在一起,所以现在看见白月明竟然对他这么冷漠,他是真的有点气馁难受。
他明明一直把两人之间交往的度控制得很好,怎么白月明忽然就不受用了呢。
但他也知道现在这情形不适合再纠缠。
一直到下课,以白月明为圆点的两米范围内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寂静。
当白月明抱着课本要离开教学大楼时,肖天流终于憋不住了,他想明白了,今天的目的只是一张邀请函,根本没必要跟白月明废话那么多。
高大的身影拦住白月明的去路。
白月明慢条斯理又冷淡地撩起眼,似笑非笑瞥他。
肖天流咳了咳道:“月明,虽然我不能让你回心转意,但我想看见你幸福,只有看到你能幸福,我才能好好放下你。”
白月明语气有点冷:“肖天流,别总扯得好像我两谈过似的,我不是你前任,根本谈不上放不放下这种话。”
虽然话不动听,但肖天流却很高兴,觉得白月明总算有点生气了,不像方才那样让人觉得阴阳怪气。
他终于有机会继续发挥自己的绿茶特长。
肖天流如之前的很多次一样,笑着无奈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我的话也是真心的,我想亲眼见证你的幸福。”
一旁滤镜破碎的赵颖儿很是无语:“肖天流,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婆婆妈妈了,不就是想要参加月明的订婚礼吗,直说就是了。”
真是的,她这么迟钝的人都听出来了。
肖天流在赵颖儿心中又多了一个墨迹的标签。
肖天流一窒,没控制住情绪冷瞪了赵颖儿一眼。
赵颖儿心呼真吓人,连忙躲到白月明身后。
白月明安慰地拍了拍她肩膀。
她认真审视着肖天流,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现在还不到与肖天流撕破脸的时候。
"原来是这样。"白月明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邀请函我也没带在身上,18号帝通酒店,你到时候直接过来就是了,我会跟接待的说一声。”
说完她便带着赵颖儿施施然离开。
肖天流也没想为什么不过后补寄邀请函给他这种细节,心头只有心愿达成以及将要见到白月心的兴奋。
他一定要好好打扮好好表现,到时候把白月心一举拿下,肖天流如是想。
-
学校附近一家咖啡店,轻柔的音乐和浓郁的咖啡香气交织在一起,温馨而舒适。
靠窗边的位置,赵颖儿轻轻啜了一口冰美式,感受着冰块与咖啡融合带来的清凉,她终于找到合适的时机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月明,订婚不是取消了吗?为什么你还让他过去?”
虽然觉得肖天流不尽如意,但赵颖儿觉得也没到要故意戏弄的地步。
“你觉得我骗他了?”
赵颖儿没说话,但表情说明了一切。
白月明轻轻搅拌着杯中的拿铁,狡黠道:“我只是成全他嘛,他不是想要死心吗,到时候去到会场发现被耍了,难道不会生气?那他要对我死心的想法就更容易实现啦~”
赵颖儿竟觉得很有道理。
“你说得对,这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不破不立!”
白月明弯眼笑了起来,她就知道,这个朋友最能理解她了。
这时,一个男人从两人身边经过。
男人有着优越的身材和俊朗的脸,轮廓分明,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自信与随性,让人忍不住把目光投注在他身上。
白月明和赵颖儿也一样。
待男人走远,赵颖儿才回过神来,眼神很是雀跃。
“好帅!你说我要是上去要个V信,能不能成?”
白月明仍然望着男人的背影若有所思:“你觉不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眼熟?”赵颖儿嘿嘿笑,“帅哥嘛,总是眼熟的。因为丑人你根本不会放心上,自然没有记忆。”
“不是。”白月明皱了皱眉,“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是真的眼熟。”
被她认真的样子吸引,赵颖儿不禁又仔细看了看那男人的方位。
男人已经找到位置坐了下来,他身穿一件简洁而经典的白色衬衫,衣领整洁,袖口微微卷起。短发顶部略微有些层次感,发梢微微卷曲,既显得精神又带有几分随性。侧脸线条流畅而硬朗,鼻梁高挺,双眼虽然只露出侧面一部分,但睫毛浓密,眼眶下的皮肤紧致,整个人给人一种刚柔并济的感觉。
赵颖儿的眼神随着打量愈加炽热,她终于理解为什么白月明说觉得眼熟了。
“白越程!他像白越程!”赵颖儿脱口而出心中的答案。
白月明心中一动,再次朝男人看去,恰好与男人抬眼的目光碰上,四目相对,双方皆是一愣,最后还是白月明先移开了视线。
虽只是短暂的对视,但那双桃花眼还是让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垂下眼帘,摇了摇头:“像,但也不像。”
身形和轮廓都像,但正面却能明显看出差别,起码白越程没有这样清澈多情的眼神。
白越程眼型偏长,瞳孔颜色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他天生一双冷漠的眼,但当他的目光专注地落在你身上,尤其是当他稍微展露温柔时,那双眼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能瞬间让人被深深吸引。
冷漠但迷人。
这是很多人对白越程的评价。
白越程是她的哥哥。
在白家,白越程是很特殊的存在。
白母何颜卿是选美冠军出身,曾短暂地在娱乐圈闯荡了两年,被富二代白怀章看上后迅速隐退。
选美明星嫁富豪,这样的事情,当时并不罕见,很多人都说何颜卿傍上白家这种豪门是走了大运,但两人结婚几年后却有小道消息传出,这对金童玉女的组合并不如表面光鲜,白怀章一开始交往的其实是何颜卿的好姐妹辛蕙,何颜卿是横刀夺爱的第三者。
传闻如此,至于具体详情,当事人讳莫如深,而随着时光流逝,也渐渐被人忘却。
直到九年前,何颜卿生了一场大病,白越程自告奋勇想给其输血,却被告知血型不配对,白家夫妻生出疑虑,做了亲子鉴定,发现白越程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后,当年的真相才渐渐浮出水面。
原来,小道消息说的都是真的,白怀章最先交往的确实是辛蕙,只不过后来何颜卿算不上是横刀夺爱,不过是白怀章喜新厌旧,移情别恋罢了。但这段三角恋只要被别人知道,何颜卿肯定逃不了一个小三的名号,毕竟这种风月传闻,最容易被人捕风捉影冠上各种不好听的话。
何颜卿那时候已经是养尊处优的白家少奶奶,她个性要强,受不得这样的指摘,而且她也有些心虚,在听到这样的传闻后,自动便认为是辛蕙故意放出的消息,想要毁了她。虽然白家为了名声,用雷霆手段把流言都压了下去,但何颜卿仍然不忿,她借着权势,报复了已经嫁给普通人的辛蕙。
辛蕙的丈夫是一名医生,据传夫妻两很是恩爱,小日子过得很不错。已经远离名利场甘愿在家洗手作羹汤的她,却没想到年少时谈过的一段恋爱会毁了她的一生。
何颜卿使了手段让她的丈夫失去工作,然后雇了人大肆污蔑他在手术过程中操作失误导致病人落下残疾,断绝了他在本职和本市继续谋求工作的后路。
或许何颜卿本来只是想要出口气,逼他们离开京州,但没想到辛蕙丈夫却是不甘被愚弄控制的人,他试图反抗并多次到各个部门申诉想求个公道,最后的结果是,某日他因受打击太大开车的时候心神不宁发生车祸,不治而亡。
白月明不敢想车祸是否跟白家有关。
但何颜卿很快就收到了来自辛蕙的报复。
那时候的辛蕙与何颜卿均已身怀六甲,连预产期都接近,失去丈夫的她恨意滔天,整个人也失去了求生的**,她在绝望中想出了一个复仇的计划,利用同情和金钱求得了丈夫的表姐,京州当时最知名的产科医生的帮助。
她住进了何颜卿的隔壁病房,提前催产,使得自己的孩子跟何颜卿的孩子同时出生,然后再让当时值班的丈夫表姐把两个孩子交换。
了无生意的辛蕙在计谋得逞后,产后第三天便回到了她与丈夫的爱巢,从16层的阳台跳了下来。
白月明想,辛蕙那时候应该是解脱的,畅意的。
她的报复简单狠辣,直击人心。
白月明现在还深刻记得,何颜卿在得知从小千娇百宠的孩子竟是自己最讨厌的人的孩子后那绝望的尖叫,那张因愤怒和震惊而扭曲崩溃的脸庞。
她从未见过何颜卿如此失态,那个总是高高在上、优雅骄傲的女人,多年的信念一瞬间土崩瓦解,突然之间变得无助和疯狂。
从那一天起,母慈子孝的和睦家庭被无情撕裂,何颜卿曾经有多疼爱白越程,现在就有多憎恨厌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只要一看到这个人就连声咒骂,叫嚷着要把他赶走。
这个仇人的儿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自己的愚蠢和可笑。
只是当时的家主白老爷子在得知真相后,哀叹白越程也是个可怜人,且亲生父母已逝,他离开白家并无去处,一意孤行要让他以养子的身份继续留在白家。
何颜卿不敢违背命令,白怀章也舍不得这个曾经精心培养的聪颖无双的继承人,在确认他不会分得分毫财产后,勉为其难接受了白老爷子的安排。
只是在那之后,白越程在白家就成了十分尴尬的存在,曾经众星捧月的大少爷变成了一个边缘人物,白家父母平日里对他十分漠视,只提供基本吃喝,没有半点关心,在白越程高中毕业后便把他送去国外读书,毕业后也没有召他回国,名义上是为了发展白氏的海外业务。
白月明回忆起与白越程共度的童年时光,心情复杂。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非常依赖白越程,因为白越程不仅长相英俊,学习成绩优异,而且对她非常好,简直就是完美的哥哥形象,她从小就以有这个哥哥为荣。
她还记得因为占有欲强,每次白越程多跟其他小朋友说几句话她都要吃醋,扒拉着不允许他再接近其他小孩,逼他承诺只能疼爱她这一个妹妹。那时候的白越程会对着她露出无奈又宠溺的笑容,耐心地解释,然后牵着她的小手回家。
不久后她就惊喜地发现,白越程果然信守承诺,只要她在的场合,他的注意力几乎全集中在她身上,不再让其他小孩有接近他的机会。
这种偏爱在发现他不是亲哥哥后就变成了矛盾和别扭,在母亲的虎视眈眈和仇恨灌输下,年纪还小的她虽然觉得白越程不像母亲说的那样可恶,白越程也一如既往地对她很好,但他毕竟确确实实占了亲姐姐的位置那么多年,让父母伤心难过。
以后该如何跟他相处呢?九岁的白月明想不明白,慢慢地这种情绪便让她不自觉地逃离,渐渐远离了他。
“本来还窃喜你订婚的时候可以看到白越程呢,真遗憾啊,好久没看到白大帅哥了。”
赵颖儿的声音忽然响起,白月明思绪被打断,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她想起葬礼上不见身影的白越程,羽睫低垂:“其实,不取消应该也见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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