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镜头就这么盖了，是不是自动下播了？不会连累你们这节目挨骂吧？”陆煊似乎也知道，他贸然下播的行为会有多招民愤，对着依旧呆愣的集思和摄像大哥，仗义道：“没事，你们到时候就说是我没素质。反正，我被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陆煊啊！你只是盖了镜头，没下播呢……直播间还能听到我们声音……”集思弱弱提醒。
陆煊：……是他没见识，草率了。
“我们这期沉浸式突击访谈就到这里啦！宝子们下期再见。下一位想采访的嘉宾可以打在评论区哦！也谢谢陆煊给我们带来了这么多惊喜！”集思憋着笑，也没掀开镜头，顺势说出了结束语。
就看见弹幕一连串打出的；
“谢谢陆煊乐子人”
“请席淮席淮席淮”
“下期喜剧人没有陆煊我不看”
“我笑到打鸣，今天的快乐源泉有了”
……
直到直播彻底切断，陆煊、集思和摄像大哥集体喘了一口气。好累哦，仿佛打了一场艰难离谱的战。
“陆煊啊，你没直播过吗？”面对陆煊一连串防不胜防的沙雕操作，集思发出了灵魂疑问。
“嗨，谁让我是糊咖呢？”陆煊耸了耸肩，又补充道；“而且，公司怕我乱说话。你也知道，我这张嘴，有时候也蛮气人的。经纪人时常说，幸亏我的脸救了大命，还说迟早有一天要毒哑我！”
集思和摄像大哥被逗得笑出声，对视一眼，笑意中都闪过一丝可惜。以他们采访过这么多明星来看，陆煊绝对算是很有梗，很有观众好感缘的那种，又长得出色，要是公司好好包装，也不至于这么糊。
糊糊且面临被毒哑风险的陆煊，经纪人的威胁电话来得很快。
雷厉风行的万一琦，待陆煊接通电话，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批判：
“我的大少爷，您可真行啊！我是不是得把你供起来？我之前电话跟你说的，你当放屁是不是？我是不是跟你说了这次直播，要小心说话，要精心打扮点！你是一句没听进去啊！
你知不知道网上都喊你‘哑巴男友’？你就不能尽尽职，少说话，好好用你那个帅气的皮囊！”
万一琦喘了口气，继续输出：
“哎哟喂，气得我心肝疼。你是不是嫌你的黑料不够多啊？还纯情小处男？啊呸不要脸！你小心别人剪辑出来说你言语骚扰啊，说你不守男德！
而且，人席淮影帝都屈尊关注你了，你就不能说几句软话啊？对着人集思大姐姐就会撒娇，对着影帝说话就冷脸是吧？你当你是哪根葱啊？给你机会跟影帝说说话，你就来一句感谢观看，还盖影帝的镜头，我真是谢谢你了！真是给你脸了，按咖位你给影帝提鞋都不配！你就等着被影帝的水花冲死吧！
热搜我都帮你想好了，糊咖陆煊把没礼貌当真性情，花瓶讽刺席淮靠脸上位。我告诉你，你要是被骂死，公司都不会出钱帮你降热搜的，你以后长长脑子吧！”
高分贝且如同激光枪般快速的抨击，极有穿透力地从陆煊的手机听筒传了出来。
小暴龙陆煊此刻却异常沉默，片刻后回了句：“知道了。”
那边本预料陆煊被顶嘴几句，就像以往不服管一样，被他这次的识趣都惊得，差点忘了接下来的词怎么说。
看着垂眸不语的陆煊，集思有些不忍，跟他打了个示意，按下免提，轻柔地说好话：“琦姐，我是集思。也没那么夸张吧，节目效果是挺好的，陆煊也很配合。”
“哦，集思啊，你们还在呢。还得谢谢你们这次的采访。”万一琦瞬间换了个商务化的礼貌语气，打起了寒暄。
注意力转移，怒气被消解大半的万一琦，对陆煊的语气冷静了下来；“赶紧回关席淮，知道不？微博也多一点互动，也别太多，过犹不及。算了，你这个自恋性格，甚至会怕他抢你风头。你就乖乖回关他！好了，我这边还挺忙，你别给我惹事了！”
“这次直播对我这么重要的话，那琦姐怎么不过来盯着我呢？你也知道，我一向口无遮拦。”陆煊垂眸低声问道，微长的刘海遮掩了他的神色。
“我这边还得紧盯着任羽彩排呢……”万一琦说着语气有些含糊。
任羽是陆煊在凌霄的师弟，最近在参加大火的成团出道综艺，比他有潜力多了。
“知道了，挂了。”陆煊声音有点闷。
集思关切地看了他两眼，被陆煊送出门时，集思看着他失落得有些明显的神情，想说点什么。
怎么说呢？
陆煊此刻，就像是没分到糖还被训斥的小孩。
看起来有些委屈。
“你今天表现得很好，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集思给他打气。
刚被经纪人批得一无是处的陆煊，朝她扬起了灿烂笑脸，“那是，我也很喜欢我自己！”
真好哄。
这是集思的第一个想法。
陆煊应该多笑，他笑起来很好看。
这是集思的第二个想法。
万一琦怕是个预言家。
这是离开陆煊家后，紧盯着热搜的集思的第三个想法。
待家里清静后，陆煊直愣愣躺在沙发上思考人生，盯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蒋建平电话来得很是时候，打断了他的伤春悲秋。
“咋了？是不是看了我的直播，被你煊爷的帅气亮瞎了眼，来分享观后感的？说吧，我预备听你的彩虹屁了。说得不好就不赏你了。”陆煊换了个睡姿，侧躺着。
“啥直播？你搞直播了？哎，跟你说正事呢！上次不是跟你说蒋风那个狗崽子，就是我爸最近认回来的私生子。今晚搞生日宴呢，你陪我撑场子去！”蒋建平不忿说道。
“你爸的私生子，又不是我的私生子，我去干嘛？”陆煊懒洋洋说道。
“你也知道我嘴笨！被损一句，得想三天才回过神来！陆大少爷，你就屈尊稍微露一下面，到时候噎他几句，让他生日宴不痛快就行！”蒋建平恳求道。
“那多缺德啊，好歹也是他生日宴。”陆煊觉得蒋建平就是给他找事。
“行叭。你不嘴他也行。你好歹出席一下，让我爸知道我跟你关系依旧很好！那蒋风再牛，也不如我能攀到陆家的关系！反正，一定要让我压他一头！”蒋建平不放弃地说道。
“知道了，时间地址发我。”被当做工具人的陆煊，还是应了下来。
他一手点开微信，边走向厨房，打开冰箱，开了瓶冰牛奶就往下灌。
蒋建平的讯息一股脑地发了过来：
建平孙子：凤仪大酒店，晚上八点。
建平孙子：煊哥哥，爱死你了！
建平孙子：今晚穿得帅点，说不定有艳遇。
建平孙子：听说今晚还有你们圈内人。
陆煊瞟了几眼，退了出来，顺手点进了微博。
一打开，密密麻麻的私信扑面而来，卡得他寸步难行。
他挑了几十条快速翻看，看得他快气笑了。
之前还有人专门来喊他“糊咖”“花瓶”甚至“老公”的。
好家伙，现在一顺溜的齐齐整整都喊他“乖孙”。
被占了大便宜的陆煊哪受得了这气，修长的指尖一点，就把“@帅气陆煊”改成了“@你陆爷爷在此”，十分嚣张。
手机开了摄像头，怼脸随意来了一张帅气自拍。
附图发了一条微博：“@你陆爷爷在此：没结婚，没孩子，正单身。”
文字是正经的文字，名字却很挑衅。
配上他那笑脸自拍，就更有种欠揍的感觉。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人正等着看“娱乐圈在逃叛逆孙子”的乐子，纷拥而上。
“乖孙乖孙乖孙，就算你改了名字也不影响这个事实。”
“小暴龙就是小暴龙，这名字可把他牛逼坏了。”
“煊子啊，你改成这名字小心没朋友，我看谁敢@你。”
……
很快评论区就吵了起来：
“不会吧不会吧，还有人把没礼貌当人设？直播盖席淮镜头解释下？”
“糊咖没作品就靠炒作，席淮那么多作品，你就来一句‘好看’？阴阳怪气啥呢？”
“别蹭了人影帝了，炒作咖能不能独立行走？”
“对圈内前辈不能尊敬点？好好说话不会？”
“纯路人路过，陆煊也没蹭吧？不是影帝关注的陆煊吗？还主动跑去看陆煊直播。陆煊态度也没啥吧，就是正常说话啊。难道没将影帝顶礼膜拜就是不尊重？”
“笑死，粉丝别替影帝败好感了。说不定影帝想跟他做朋友呢？毕竟影帝这么孤僻可没几个朋友。”
“打起来打起来快打起来！陆煊评论区永远这么精彩。”
战场很快就蔓延，无良营销号借机而上，只要带上席淮那就是妥妥掌握了流量密码！
#十八线陆煊蹭影帝席淮热度#
#陆煊讽刺席淮靠外表上位#
#陆煊不尊重席淮#
#陆煊席淮不熟#
……
一连串词条爬上了文娱热搜
陆煊看着污名化他的营销号，气得牙痒痒的。
气死了。
天地良心，他就没蹭席淮！
都是席淮主动贴过来的！
盖个镜头怎么了？席淮自己找上来的，陆煊忍住没爆粗口，已经算是非常之温柔克制了。
陆煊咬着手指，觉得营销号是故意要激怒他，是想看小暴龙狂怒出丑。
嘿，我偏不中招，我就忍。陆煊觉得自己很是机智。
陆煊甚至给自己泡了壶绿茶降降火，热气透过翠绿的茶叶升腾而上，陆煊也吐了几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最先发声的竟然是集思。
集思把上午的直播视频放了出来，还配了很诚恳的发文：“这次沉浸式突击采访的嘉宾是陆煊，外界传他是小暴龙，可在思思看来是很真挚可爱的男孩子。网友们的问题很刁钻直接，陆煊也都乖乖一一回答了。告诉你们个秘密，小暴龙其实很好哄。”
下面评论区也混杂一团：
“思思果然人美心善，不过不要为陆煊发声了。”
“陆煊可爱？众筹给集思治治眼疾。”
“来了来了，又来一个蹭热度的！”
陆煊洋溢的怒气一下子被集思浇灭了，果然是漂亮的大姐姐最好！
他火速赶往集思评论区撒娇：“思思姐懂我！爱心.jpg”
没想到一下子被集火了
“你思思姐已婚两娃了，没戏了，煊子。”
“陆煊不会是在撒娇吧？小暴龙发嗲？”
“笑死，陆煊你要是对影帝也这么甜，就不会被炮轰了。”
影帝本人，刚翻完递来的几个剧本，席淮就被小助理李月提示微博热搜。
李月边压抑内心的强烈好奇，边看着自家高冷的老板，对着微博热搜露出了十分丰富的表情。
席淮精准提取集思微博里关于陆煊的重点信息，“真挚可爱”“乖”“很好哄。”
又看着陆煊对集思评论。
陆煊说集思懂他。
席淮深邃的眉眼笼上了一层忧愁的薄雾。
他跟陆煊，其实已经很久没见了。
他离曾经的陆煊，很近。
可离现在的陆煊，很远。
甚至还要以他人为中介，甚至还要借鉴他人对陆煊的评价。
可陆煊说集思懂他。
席淮修长的指尖一点，神情严肃地转发了集思的微博，并且诚恳地哄了陆煊，他发了一个字，@了一个人：“乖~@你陆爷爷在此”
席淮紧张地等着“很好哄”的陆煊的回应。
陆煊的回应十分迅速。
陆煊也回了一个字：“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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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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