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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相近

付兰若怎么知道他住哪?

又是谁告诉他的?

向黔之把手机扔开,不愿面对地把自己埋在床里。

付兰若知道安抚的真正意义吗?如果安抚没有效果怎么办?

心中乱成一团,向黔之无视着敲门声急促喘息着,在喊声里恍然睁开眼。

他到底在担心什么?

这完全不像是他平常的模样。

“黔之,睡了吗?”是林皖的声音。

向黔之这才注意到门外的动静,下床走过去开了门。

他比林皖是要高上半个头的,门打开后,林皖突然抱住他,他愣了愣,把头轻轻放在了她的肩上。

“黔之,兰若那孩子电话打到了我们这儿,他说愿意来找你,妈妈就把家的地址给他了。”林皖轻声说着,似安抚又似恳求,“我和老向下午都有事要出去,你就和那孩子试一下,你白姨也赞成着,没有人是可以笃定未发生的事的。”

“你愿意和那孩子尝试,那妈妈知道他肯定有让你接受触动的地方,我相信的一直是你的感受,黔之,也相信一下自己。”

“嗯。”向黔之无声地点了点头,相信付兰若,更应该相信自己。

林皖跟向求归一关门出去,房子里瞬间空旷下来,向黔之在阳台上坐着看了会儿天,想着付兰若多久会过来。

他能进小区门吗?

冰箱好像都是空的,待会儿会不会没东西招待人家……

在两性生理学中把omega高龄分化前期激素增长带来的现象称作隐形发热,是身体在提前适应体内激素的前兆,具体表现为骨骼二次生长、心理敏感易触,以及腺体信息液分泌增加。

向黔之没有认真去听那次长达三个小时的生理卫生讲座,医生发给他的高龄分化注意区间也被他草草看完,所以准确来讲,他其实并不知道现在的碎碎念多少受了激素的影响,颈后鼓起的腺体也是信息液在积存的征兆。

他在翻完冰箱确定还是空荡荡后,决定出去买点零食和菜品。

毕竟付兰若应该会一直呆到晚上,有可能住一晚到明天也不一定。

在超市里挑着薯片口味时,向黔之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他没看号码直接接通,本来以为会是林女士。

“没在家吗?”

声音出来的一下,他手一抖,把刚拿起来的薯片袋子落回了商品架上。

“我在超市,马上就回去。”

向黔之说着看了看以及满满当当的推车,又肯定了一遍:“几分钟就回去。”

“在哪儿,我来接你。”

付兰若的声音淡淡的,向黔之掂量着小推车的重量,还是点了点头:“我给你发位置,你来吧。”

今天天气突然有些降温,向黔之出来时还没注意,这会儿从超市的暖气里出来,才感觉秋风是真的冷。

零食和蔬菜分装了两个大袋子,他就一边手提一个地站在棚子下面,在来往的人里找着付兰若的身影。

这超市就在小区里,付兰若过来也只能走着呀。

看见熟悉的口罩墨镜,向黔之才主动地开始往前迈步子。

付兰若今天都围了一条米色的围巾,搭配身上的灰色长风衣,站在路人里还是格外显眼。

他伸手直接把向黔之两只手上的袋子都接了过去,本来向黔之双手提着还费力的东西到他手上单手提着,看着还更轻松。

付兰若空出来的那只手把向黔之冻得有些凉的左手抓住,揣进了风衣的兜里。

全程两人一句话没说,向黔之也只是盯着自己被藏起来的手看了看,然后哈了一串白气出去,突然开心地笑起来。

付兰若这才转头看着他,问他:“在笑什么?”

“不知道,就是突然感觉很开心。”

向黔之动了动被握着的手,表示着自己的情绪。

虽然看不清付兰若口罩下的模样,但是向黔之感受着自己手指被捏住,猜测付兰若也在笑着。

因为看见他在笑着。

这种奇妙地喜悦情绪一直持续到两人手拉手进电梯,电梯门快关上的时候又进来了一个人,向黔之还认识。

“黔之啊,你这周回家来了?怪不得昨晚上小皖都没来上桌。”

就是邻居加林女士的牌友。

向黔之也算是半个被她看着长大的,乖乖问了好:“阿姨好,我是昨天下午回来的。”

电梯这才上到四楼。那阿姨左右目光很快盯上了向黔之被付兰若揣着的那只手上,乐呵着问:“这是黔之你的男朋友啊,什么时候处上的,这都带回家来了,看着到是还挺有气质,捂这么严实做什么?”

“他,我……就是刚好来家里坐坐……”

忘了说,向黔之没经常回家还有一个原因,跟林女士相处的邻居,基本没两个不是喜欢逮着小辈问的。

还好,随着电梯一声响,电梯门开了,向黔之赶忙拉着付兰若往外走,一边还不忘跟阿姨说了再见。

还好是一梯一户的公寓,避免了还有同层的邻居。

向黔之摸着钥匙开了门,第一步就是让付兰若把手上的袋子放下,抓着他的手一看,果不其然以及勒出了印子。

付兰若倒是不在意,随意动了动手指放松了一下:“没事,先进屋去吧。”

向黔之又开始弯着腰往鞋柜里给他拿拖鞋。

一直到两人进去,让付兰若到沙发上坐下,向黔之都一直忙忙碌碌的,不是开冰箱放东西、洗杯子倒水,就是提着一大袋零食问付兰若要吃点什么。

走来走去,最后还是被付兰若拉着一屁股坐到了他边上。

“在着急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哪里来的高客,你身体才是不舒服,安静地待会儿。”

向黔之缩着,安分了。

他看着付兰若去洗了手,然后在桌上拿了个橘子开始剥皮,但是他没买橘子,这才注意到付兰若也带了东西来。

橘子皮上的汽沾了付兰若一手,他垂头把橘子皮扔到垃圾桶里,想去找纸,抬头就看见向黔之已经递到了手边,正眼巴巴看着他。

他浅笑着接过来,垫着手把橘子掰开成瓣,递到向黔之嘴边:“尝尝,甜不甜?”

向黔之一口咬进去,入口冰凉,很快就被酸得皱了下眉。

“还行。”他从付兰若手里又接了两瓣过来,吃着吃着感觉酸度正好。

付兰若看着他,自己也塞了一瓣进嘴里,好看的眉眼很快皱起来,还是咽了下去:“还是别吃了,买的时候店主说会很甜。”

“我感觉还好,要不我全吃了吧。”

向黔之还不知道他有耐酸这么个技能,感觉蛮新奇,把剩的半个橘子全拿过来,自己低着头认认真真掰着吃完了。

黄白色的橘子瓣搭在向黔之红润的唇瓣间,唇齿张合咬下去,汁水不经意间湛开,让人看过去就挪不开眼。

向黔之毫不知觉地吃完了半个橘子,感觉涩味过去了嘴里还是甜丝丝的,笑着跟付兰若讲。

付兰若不动声色地喝了口水,回应着向黔之的话。

现在是下午四点半。

那一颗药的效用也就半天,按时间来说向黔之该吃第二颗来抑止痛感复发,他在感受到手肘间的酥麻感明显起来时,意识到这点。

付兰若认真地在削着一个苹果,锋利的水果刀在他手上像是认了主的刃,丝滑地分开皮与肉,削下的果皮连成长长一条,最底下的部分已经落进了垃圾桶里。

向黔之磨蹭地盯着付兰若的脸,感觉他没有注意着自己这边,起身往餐桌那边过去。

林皖似乎是担心他痛感起来时不好拿药,小小的药瓶就放在茶水壶旁边。

向黔之倒药时看了一眼,药瓶里就剩两颗药丸,加上他手上这颗,相当于只开了两天的药。

是跟上次他生长痛罹患一样的时间。

虽然有付兰若,他答应了这次会陪在这里,但是……

他不想承认自己心底的害怕。

害怕疼痛,又或者害怕其他。

混着温水把药丸咽下嗓,向黔之习惯不了口腔里的苦味,闭着眼轻咳了一声。

“我能看看这个药吗?”

背后落上一只宽大的手掌,削得圆滚滚的苹果放到了自己身前,向黔之才注意到他放在一旁的药瓶被另一人拿起。

侧头看过去,付兰若早站在了自己身后,那只拿药的手就从他的右肩绕到前面,自己则是一整个对方被半环抱在怀中的姿势。

“可以,咳咳……当然可以……”

向黔之像是偷米被抓包的小鸡一样,眼尾向下,头也半垂着,双手搭在小腹前不安分地搅动,就等着付兰若下一句话。

药瓶上的说明很简略,付兰若能看清的只有一个名字和两句注意事项,剩下的他只能去问之前加上的专业医生。

在等待回复的过程里,向黔之就坐在一旁,不说话也不干别的,就盯着付兰若的侧脸看。

他爸妈都没付兰若这么严肃,都是医生开的药,总归不会吃出很大问题来。

至少这药止痛真的有效果就是了嘛。

眼瞧着付兰若敲敲打打终于放下了手机,向黔之立马收回目光端坐起来,像是下一秒就接受他那八十多岁的老顽固外公训话一样。

可能比那种情况还要紧张。

付兰若转身过来,表情似乎没有向黔之预想的那样凝重,他暗暗松了口气,在心里想付兰若总该不会真像外公那样有压迫感。

但下一秒,还是那温润和煦的声音。

向黔之本来已经松开的手又搅在一起。

“之之,你知道这药里有两性抑制剂的成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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