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哈啊……呃啊……好痛……啊……”偏僻而又空旷的仓库里传出一声声痛苦的低吟。
陆尧费力地睁开双眼,眼前是一片迷蒙,脑袋像是被灌进了一桶水泥那样沉重带着麻麻的钝痛。
「这……是哪里?」
他艰难又缓慢地将身体支起,环顾四周是一面面灰败而又潮湿的墙,墙上高高开着的窗户将唯一的一束阳光放进这个空间里,光束中是一粒粒细小的尘埃在无序的飞舞着。
它们无一不在轻声地告诉陆尧:这是一个被废弃仓库。
陆尧纤细的手脚都被结实的绳子所捆住,仅凭他现在的力量绝对无法无法挣脱。
他在冰凉的水泥地上一动不动地坐了许久,下肢早因血液不循环而酸麻不已。但陆尧此刻却无暇顾及身体上的不适,他忙于地梳理着脑子里疯狂涌进来的陌生信息。
“这也太扯了……”这是陆尧对于这些信息的的第一反应,他甚至觉得自己一定是头被砸得太狠了,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离谱的幻觉了。
陆尧,时年16岁,但仅从外表来对他下判断的话,他至多也就十二、三岁尔尔。
究其原因,是陆尧自升入初中后身体就突然变得异常羸弱,所以他大部分的校园时光是在家里度过的。
而他的外表,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在整个初中时期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看起来还像个小学生似的。
就这么一个人畜无害的孩子为何会被人绑住手脚扔在这偏僻的老旧仓库呢?
这还要从六个小时前说起……
「临渊特殊教育学院」是一所在方丹境内都无出其右的顶尖学校,也是方丹境内可以升入「安寺」的唯一途径。
所谓安寺,并非如字面的意义那样是座寺庙。它是近十年来诞生了无数群星的「造星工厂」,卡索五星的科技也因为「安寺人」的出现而缩短了近200年的发展时间,在某些领域,甚至说200年都是赞美普通人类的天赋了。
由于「特教院」招收学生的手段极其神秘,所以即使是权贵如果没被邀请也是求学无门的。它的一张录取通知书相当于一个人下半生前程无忧的保证书了,所以人们总是幻想自己或是自己的孩子能被特教院录取。
陆尧就极其幸运的被录取了,而今天正是他来报道的日子。
这是他第一次独自离开家来到别的城市,陆尧的外婆和妈妈很是担心他,生怕他吃不饱穿不暖,硬是帮他打包了好几袋子的行李,光是被子就打包了四床……
特教院的所在地「临渊市」是一座非常偏远的城市,与其说是城市不如说是原始森林,这里除了一个残疾人收容中心和其周围一个休闲度假山庄就没有其他大型的地标了。世人也仅是知道特教院在临渊市,却从未找到其具体的位置。
陆尧小小的个子实在是没办法带着这些行李上路,他按照通知书上写的报到地址将行李都寄了过去,不过令他疑惑的是,为什么这个地址是残疾人收容中心的?陆尧又再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
陆尧一下飞机,就掏出手机查询从机场到残疾人收容中心的路线,一看还是有段距离的,于是便叫了一辆网约车。不知是不是临渊地势偏远、发展落后的原因,连机场这种交通枢纽都不许久见有司机接单,机场里的乘客和工作人员也寥寥无几,这种萧瑟的寂寥感让陆尧后背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陆尧就这么等呀等、等呀等,就在他即将放弃准备去搭乘公共交通工具之时,终于有人接单了。还不待陆尧高兴,一看司机距您20分钟。好嘛!还是得等!
来接陆尧的司机是个有些虚胖的中年男人,他开着带轮子的油车,这是已经被淘汰多年的老古董车了,现在大城市里几乎全都升级成了低空悬浮气动飞艇了。
也不知是不是担心陆尧年纪轻轻就独自出门在外,司机对陆尧十分关心,不停地向陆尧打听他来此地的缘由。
陆尧也是个藏不住事的单纯性格,直接就暴露了自己是来临渊上学的。司机听后沉默了一阵,透过后视镜来回打量陆尧,想看看这小伙到底哪里残疾了?年纪轻轻就去了残疾人收容中心。
但陆尧却误会了司机的眼神,他以为对方觉得自己在吹牛,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说谎,他还急吼吼地从书包里掏出了录取通知书。录取通知书上几个明晃晃的大字「临渊特殊教育学院」!
司机看着那录取通知书,并未发一言还是沉默地开车,陆尧见对方不愿多交流便也识趣的闭上了嘴,转而开始用手机给赵祎宸发信息,对方是他初中时期唯一的朋友,但一直没有回复,陆尧就一直发各种没营养的话和表情包给对方,还在心里暗暗骂对方不带自己打游戏。
陆尧骂得很专注,却没注意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芜。车开了出去了好久才终于停在了一座废旧仓库前。
“这是哪儿?”陆尧才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但为时已晚,随后他就被司机从后备箱掏出的木棍敲晕了过去……
陆尧在冰凉的地上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他才忽地微微地勾起唇角,轻笑了一下。
但那笑意不达眼底。
渐渐地,他却越笑越大声。
“呵,我没死?哈哈哈哈哈……噢噢噢噢,好痛。”陆尧笑得太用力了,以至于扯到了后脑勺受伤的头皮。
好痛……
好痛苦……
痛得他心尖都发颤了,他感觉如果自己此刻不绷紧泪腺,下一秒他就会哭出来。
他把头靠在膝盖上,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腿,一声不吭地忍受着疼痛的侵袭。
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脸庞,陆尧想着他的脸,瞬间感觉自己还能闻到丝丝烟味,让他有些嫌弃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陆尧已经许久没有体会过这种由□□上的伤口所带来的持续的疼痛了,他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头,思考着到底是自己想办法逃出去还是等学院的人来找自己。
「学院的人应该来得不会那么快。」
陆尧觉得再等下去自己要因为疼痛和饥饿再次昏迷了,于是他将全身仅剩的力气调动到手臂,集中发力,试图用蛮力将捆住自己绳子弄断……
吸气……呼气……集中……发力……
……
“为什么力气这么小啊?啊?!这种程度都挣不开吗?”他看着自己的小鸡膀子发出微弱的吼声。
陆尧在连续经历了五次失败后,决定放弃使用蛮力挣脱绳索这一方案,他如尸体般地侧倒在地上,没办法接受自己的力气竟然这么小。但他没有就此放弃,四处寻找着能帮助他逃生的工具,但这间仓库似乎废弃了很久,周围并没有什么东西能帮他解开绳索,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
陆尧就这么闭着眼睛躺在地上,时间又过去了好久,再拖下去伤口都该愈合了……
突然他猛地睁开眼睛,自言自语道:“我怎么会忘了我现在已经可以用这个了?试试。”
没待他一语结束,一道光门竟然就出现在了陆尧面前,陆尧艰难地将身体直立起来,一蹦一跳地朝光门跃去,然后又一蹦一跳地从光门的另一端跳出来。陆尧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出现在了残疾人收容中心的门口……旁边的草丛里。
陆尧一边扒拉着身上的枝叶,一边感叹:“竟然真的可以……我果然是个天才!”
此时,这座城市已被夜幕所笼罩,收容所里似乎也是空荡荡的。
「怎么没人啊……不会要等到明天吧?」陆尧在心里哀嚎。
说时迟,那时快,一束强光“啪的一下”就甩在陆尧脸上。“谁在那!”一道冷冷的男声从远光远处传来。
但这光之强,陆尧何能睁开眼?他被这光晃得睁不开眼睛,心里想着:「我瞎了,真的会谢谢你,亲恨的陌生人」。
强光中,一个男人地朝陆尧步走过来,他蹲下身子,先是端详了一下陆尧的脸确认道:“哦,是你啊。陆尧?”而后才对方后知后觉地发现陆尧满头是血,他不疾不徐地询问道:“你没事吧?”
陆尧双眼紧闭,痛苦地说:“灯…把灯关了!”
男人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开朗地笑了起来,那刺眼的灯光随着他因为笑而不断晃动的脑袋一齐抖动着,不知道的看了还以为这里在进行室内灯光表演秀。
男人笑够了便伸手抹开眼角沁出的泪,并戴上了墨镜,那强光也随之消失。男人说道:“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一着急就忘了,亮瞎你了吧?确实,一般的灯可没我厉害!”
得瑟完男人便立刻很有职业素养地帮陆尧解开了绳子,并用了一个标准的公主抱把陆尧抱进了校医务室。陆尧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公主抱了,此时的他心安理得且一点也不感觉害臊,并打心里地为自己不用走路这件事默默暗爽着。
到了医务室,男人便把陆尧轻轻地放在了病床上,然后走到一旁,拿起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
“空青,有点事需要你来学校一趟,嗯,有个新生突然头破血流地出现在校门口,应该不会死,拜,等你啊。”
二人在医务室里大眼对小眼,互相都没有话想说但却都好奇地偷偷打量彼此。
“你是叫陆尧对吧?你忍一下,医生马上就来,很厉害那种。”男人率先打破这份尴尬。说着说着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嘚瑟,“那种神医,你懂吧?”
陆尧又歪了歪头,用他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灿霖,乖巧地点头说:“噢,好,谢谢叔叔。”
“不过叔叔,你怎么知道人家的名字呀?”陆尧确定自己在这条时间线前是绝对没见过对方的,毕竟对方身材高大,头骨立体又一头金发,惹眼得很,如果之前见过的话陆尧不可能不记得对方。
“我是临渊特别机动队的队长,金灿。学校里每一个人的信息,包括新生的,我都烂熟于心。”金灿弹了一下挂在胸前的铁牌,那是特机队的号牌,他是001号。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医务室的门被轻轻地叩响。
“来了!”金灿一下飞到了门口帮这位师医生把门打开
「明明都没锁呢」陆尧腹诽道。
“谢谢你啊,阿灿。”
陆尧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对方虽然气息有些不稳,兴许是刚刚一路小跑过来的,但说话者的声音真真是犹如一汪清泉,温柔而又治愈,光是听见这五个字,陆尧就觉得自己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此人果乃神医也!」陆尧不由得赞叹。
“你好,我叫师空青,算是特教院的校医吧。”师空青留着一头如墨般乌黑油亮的长发,凌乱地披垂在肩膀上。他的皮肤白皙如凝脂,长着一双翦水秋瞳,唇红齿白。身着一件白色深衣搭配着一件水蓝色大氅,宛若谪仙下凡。
陆尧从师空青的头开始向下打量,正感叹着师空青果然人如其名是个绝顶姿容的古风美男子,怪不得能让这性感小队长上蹿下跳忙献殷勤时,他看见了师空青脚上穿着一双古早限量联名绝版球鞋……
陆尧目不转睛盯着这双球鞋,眼睛看都直了。
「这鞋想当年我可是用了5台设备都抢不到啊!这个人竟然有……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怎么会有人拿这鞋配古装啊!有没有品味!懂不懂搭配啊!
陆尧死死咬住自己的后槽牙,隐忍地笑着说:“您好,我叫陆尧。”
师空青知道陆尧在看自己的脚,他右手握拳放到嘴边然后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开口:“这套衣服是今天刚到的,我就在家试了一下,恰巧灿……金灿打电话过来告诉我有个学生‘伤得很重’、‘头破血流’,我便急急忙忙地随便穿了双鞋就赶过来了。”
师空青眯起眼睛笑了一下,问道:“很奇怪吧?”
“这有可什么奇怪的?”金灿立刻接过话茬。
陆尧挤出一个假笑,头像拨浪鼓似的摇着,心里暗却骂道:「没品!」
不过,师空青这个名字让他不禁想起了另一个词。
“瘟疫?”陆尧脱口而出。
“嗯?”师空青听见了陆尧的自言自语。
“没什么。”
师空青也没有再追问,而是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气息,准备给陆尧疗伤。
金灿贴心地给师空青搬来一张椅子,又给他端来一杯水:“你先坐下歇会。”
师空青接过水喝了一口:“我没事的,你也坐下休息会吧,累了一晚上了。”
金灿的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木梳和簪子,他把师空青按在椅子上,拿起梳子帮他梳了起来:“你跑这么急干什么嘛?人又死不了,你看你头发都乱成什么样了。”
师空青就这么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喝水,而金灿则熟练地帮他梳着头。
此时的陆尧:「我是谁?我在哪?我是患者对吧?」
锵锵,第一章堂堂连载[亲亲]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人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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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再次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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