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舒薇这边估摸得一道一道的，陆之窈那边还寄希望于请模特。见艾舒薇拿出之前就做好的道具准备照着自己的尺寸修改时，陆之窈愣道：“真不请模特呀。”
“请什么模特，模特多贵你知不知道。”
“人家说做自媒体的可挣钱了。”
“不说了我是小作坊么。小作坊挣得到什么钱。”
……
陆之窈本想硬气一把，说自己来给请模特。转头想想自己还有房贷要还，也是个穷人一枚，就不敢出这个头了。
艾舒薇是个行动派，之前的道具都是按照她的尺寸来的，要修改工程量不小。她先给陆之窈量体，而后就开始各种裁裁剪剪，缝缝补补了。她的工作室里甚至有一台脚踩的老式缝纫机。当她踩着踏板让缝纫机开始嗒嗒嗒嗒时，可看呆了陆之窈。
“你这是家学渊源，还是学相关专业的呀。”陆之窈问道。
“既是家学渊源，也学过相关。我爸是开服装厂的，我妈是个设计师。我从小学美术，家里想让我继承衣钵，让我读了服装设计。只可惜我不学好，总跟着模特们混。后来，后来……”应该是说到了什么伤心事，艾舒薇抬起头试图缓和自己的情绪，“后来也没什么好说的。”最后她如此说道，手上的动作也娴熟的没有停。
陆之窈看在眼里，有些话不方便说出，只是在心里道：你没有不学好，你学过的，都成了你赖以生存的本事。
改好服装道具已到了傍晚。陆之窈做着最后一丝挣扎：“陵鱼不是鱼么。要拍肯定是要水的。马上都晚上了，去哪儿找有水的场地，只能改天了。”
艾舒薇嘿笑着拉着陆之窈去了楼上的浴室：“喏，你看。长达两米的特制浴缸。水质干净卫生，还保证温度，足够拍你了。”
花了一个多小时将陆之窈扮上，虽然和预期不同，但艾舒薇也尽力了。眼前这只“陵鱼”五官清秀，眉目中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
“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
中国风的陵鱼上身诃子，下身鱼尾，比起常见的人鱼形象已经保守了许多。可已经超出了陆之窈平时能接受的范围。她拿手抱着肩，明显是放不开。陵鱼本是鱼，放不开就失去了精髓。强求陆之窈放开表现估计不可能。艾舒薇想了想，从衣柜里扒拉了一件材质轻薄的大袖衫出来。
“把这个披上吧。”
肩膀、胳膊上有了遮挡，陆之窈这才有了点安全感。她扯了扯袖子，指着上面的绣花试探说：“真要下水拍？这衣服很贵吧，下水弄坏了不可惜？”
“你当所有汉服都是明华堂。”艾舒薇满不在乎，“材质雪纺，绣花是机绣，不贵。出片效果好了，谁还怕它沾水呀。”
终于入水了。这对两个姑娘都是一个挑战。艾舒薇平时都是自己上场，想怎么摆姿势都有自己的一套。如今要把想法传给陆之窈，她总觉得自己说得别别扭扭。
“下巴，收下巴。”
“停停，不能收了，都收驼背了。”
“抬眼皮，别抬了，都成翻白眼了。”
“腹部绷紧，用力。抬屁/股，脚背绷直。”
……
在浴缸里拍片本就超出了陆之窈的想象，如今艾舒薇还云里雾里的指挥一通。得了，陆之窈全程都带着不知所措的茫然。
等到片子上传到电脑，艾舒薇居然夸道：“小陆姐姐，你表现力很好哎。把陵鱼不知世事的天真表现得淋漓尽致。”
啥啥？确定不是一脸傻懵么。陆之窈表示对艾舒薇的话一句都不信。艾舒薇也硬气，直接选了张图现场修给陆之窈看。
只见一片清澈的水湾中，陵鱼抚水弄波，脸上带着稚气和对新奇事物的好奇，似乎看见了什么从未见过的东西。特效妆和迷幻的光影加持下，让陆之窈似乎以为那真是一只生活在山海奇荒世界里的陵鱼，而不是她自己。
“服了。”陆之窈对艾舒薇竖起了大拇指，“我再明白你为什么说离不开ps了。”
艾舒薇噗嗤一笑：“何止ps。各种软件多着呢。”
一旁的狗狗听见了被叫自己的名字，抬起头乖顺的“汪”了一声，表示自己很乖，一点都没有捣蛋。
这次片子的后期是个大工程。艾舒薇伸了个懒腰：“得嘞，又可以苟一个星期了。就算不开直播也会有小钱钱进账了。”
陆之窈那一身卸妆也是个大工程。于是她又把陆之窈按在化妆镜前：“来来来。化完妆还包卸。我这服务态度好吧。”
“我回去洗个澡就好了吧。”陆之窈惯常不爱麻烦别人。
“别介。”化妆台可是艾舒薇的领域，她有她的强势，“我这妆都是防水的。有些用的还是油彩。你不想脸明天成我这个样子，或者是顶着画好的鱼鳞去上班，就老老实实听我的。”
见唬住了陆之窈，她又道：“弄完了咱俩好去吃饭。今儿我请客。吃鱼！”
不远就是CBD,闹中取静的一个巷子里藏着一家看着就很贵的日料店。这店子进门还要验身份的，显然是会员制。陆之窈不太习惯这种场所，趁换鞋的时候对着艾舒薇耳语：“何必来这里。你要吃鱼，隔壁CBD不有得店子可以吃。非要跑来这种地方，说不定又贵又不好吃。”
“安啦，安啦。”艾舒薇拍了拍陆之窈的肩膀，“我想念鮟鱇鱼肝的肥美还有金目鲷的鲜甜。这家贵是贵了点，但还是很值的。当当当，我们还可以做一期探店,是可以回本的啦。”一边说着，艾舒薇一边从包里掏出了设备，显然是提前准备好了。
“探店嘛，自然要以店子和美食为主。我又可以不露脸水一期内容啦。”艾舒薇一边调试设备，一边笑道。
陆之窈这回也算是明白了，所谓网红真的是表面光鲜，实际上如果要做好，工作可能会入侵到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呦！这不是艾舒薇艾大小姐嘛。”她们两个进店，正好遇见几个高个子女孩从店里出来。听这不善的语气，显然是认识，还是又有矛盾的。
打头的那个女孩“嘁”了一声，“哦，瞧我这记性。如今得叫你Ada了。”
另外几个也面露不屑：“这年头找个有格调的地方真是越来越难了。有些地方看着档次不错，没想到还是什么人都能进来。”
今天要去核酸检测现场维护秩序。祝我好运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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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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