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青还在蝶兰谷挖兰花,她找到了一片好地方,她很自信。
这里虽然比前几日去的更加深些,但能挨着小溪,打水换衣都很方便。
她还挖了两支只长了一点点的不知名的野兰,因为叶子长得都不大,瞧不出来是什么品种的,用草纸沾满了水包住带着泥土的根茎,打算瞧瞧能不能储存的时间长些,带回去给陈小圆养养,养好了陈小圆和她那傻徒弟一人一盆。
嘿!那傻徒弟还真以为她送他的那盆韭菜是兰花呢。
最后去溪边灌满了空竹筒子,浇了兰花,她带着两筐蝶兰出了谷,因为面积太大的关系,把她人都盖住了,从后边看像两条修长腿上一边长了一筐兰花。
还是照旧进了淅川那七络商会,刚好今日是墨七当值,赵元青正身欲进大门,因为篓子太大,装的又满,还把旁的人撞到门上,和那人道了半天歉,被他瞧见,把他笑的够呛。
和墨七打了招呼,约了今日继续吃饭后,又转去了九州会。找了昨日一起吃饭的兄弟,痛痛快快地拿回了八百两银票,这回邀饭被拒,那兄弟不像墨七墨八还是孤家寡人,他已经成家了,连续两日晚上出去吃饭容易出事。赵元青忍俊不禁表示理解,又聊了几句,约了下回来再一起。
白日里没什么事,沈嘉宝还在沧州,因此这回也不用给她买米,赵元青打算给徒弟看看笔墨纸砚什么的,再给陈小圆打个大金镯子以鼓励她这半年来勤奋工作,当然,也不能忘了劳苦功高的她自己,给自己添置些闲书。去芸娴客栈照旧定了间房后,把行李和篓子,还有那两支兰花放进水里养着后,她又跑去了市集。
先去了金铺问了当日金价以及打一只镯子需要的克重,赵元青直接被那伙计绕晕了,什么雕花不雕花,阴刻还是阳刻,镶什么珠宝,开口还是闭口,哪里的刻法,最后实在没明白,只得挑了个开口的素金镯子。价格在金铺里摆出来的那些算是便宜的了吧,要一百多两。赵元青让伙计凑了个整,定了个两百两正好的金镯子约了明日来取。又去了七络斋。一瞧这也是七络阁旗下的。花了两百两银子买了一只笔一块墨。去书肆也瞧了瞧,失望地发现依然没有游方君的新书,翻了翻,买了两本争议比较大的游记——她喜欢听陈小圆和元让蓝因为这种争议大的书而辩论,嘿嘿。特别是傻徒弟被小圆姐讲的气到说不出话,好看爱看。
瞧着时间还有富余,又去了七络阁,花了一两银子进去,七络阁又换了一批展品,赵元青直奔二楼看了看武器,哇,这次的剑更漂亮。是蔚柳派做的陨铁剑,剑名霜寒,价格也令人齿寒。在那里流连忘返地打发时间,瞧着晚上差不多了,去隔壁墨七那又等他放值,一起回芸娴客栈,这回只有他们二人,昨天人多她没好问,她是想问问墨八什么时候回来,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在外面可还平安?
——
元让蓝次日回了私塾,他趁着午休先去师长处找到了王邦彦的请假条,上面写着因母亲身体突然不适传话喊他回家,这理由不可能,陈小圆死了都不会喊他。请假日期是一天。
又找到乙班的一位据说和王邦彦平日里交好的学子。他把那人喊到无人的地方,垂着眼问:“王邦彦请假回家那日是做什么去了?”他是甲班的学生,私塾里自有一套规则,甲班学子碾压乙班,因此那学生回答的也老老实实:“说是母亲喊他回去,有急事。”
“可知是何事?”
“不知,走得匆忙,只说他们家有好事,面色露着喜气。”
露着喜气?元让蓝皱了皱眉。
等等!不对,这母亲说的不是陈小圆!
“王邦彦亲生父母在富水村?叫什么?住在哪边?”元让蓝压着情绪问。
“哎?村子东边啊,就村子东边那个姓陈的炭夫他家。”
“他不是王氏旁支过继吗?怎么是姓陈?”
“你不知吗?那陈炭夫是外来的富水村定居的,入赘到王家。因此邦彦出生时姓王,当王家人每年米和肉都领的多些。外村人可没这待遇。”那学子刚问完又突的想起来:“哦对,你好像也是去年才搬过来的。”
“多谢。”元让蓝急匆匆道了声谢,给了那学子篇甲班的策论。“今日甲班刚讲的,你看看有没有帮助,若还有关于王邦彦的事情,随时喊我便是。”话毕没等那学子回答,进了公厨。他昨天就没顾上吃饭,这回得赶紧吃一口。晚上还需要行动。
元让蓝吃着饭感觉嘴里疼,用舌一顶,发现不知何时嘴里起了个燎泡,火辣辣地疼着。赵元青还没回来。她怎么还不回来呢?他心里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但赵元青不在,唉。
想到这也吃不下饭了,洗了碗筷后,心中模拟了一下晚上的计划。
他打算晚上夜探陈炭夫家。他现在太小了,就算去了,问了,那家人也不会瞧得上他,同他讲实话。只能当把山匪,穿夜行衣蒙了面罩过去吓唬他们,恐惧才能让人讲实话。
他得让那家人怕,如果有必要,一节手指或者一只手,在他砍掉之后,那家人也许会更老实一些。这事情得瞒着赵元青。不然她又叽叽歪歪。要想的周全一些,做好十分准备,他不允许失败,也许陈小圆还活着,她还在等别人来救他,陈小圆不是那种轻易会死去的性格,她会用尽全力活下去的。对了,还有声音,他现在还没变声。现在的声音太过稚嫩了。他得先回家拿个药,赵元青那有,是她那个云州朋友给配的。
元让蓝一下午模拟了三遍,从自己的行动,到对方可能会说的话,做了充足的准备后夜晚施展轻功一路到了陈炭夫家,此时,夜深且静。他越过陈炭夫家墙,细细听了听,屋子里两个呼吸声音,一男一女。西侧是孩童。他紧了紧手里的锯子。
很幸运,正屋的门并没锁,悄悄进了东侧屋子后,先敲晕了女的。再点了陈炭夫哑穴,换过锯把一用力先碾在了那陈炭夫的胳膊上:“别动,别说话,我解开你哑穴后你回答,若喊叫你一家三口全会没命,明白?”
黑夜中那陈炭夫直点头。
“你们那日喊王邦彦回家做什么?”
陈炭夫极慌乱地回答“不、不要害我家人。求你了。那……那日,我妻子有孕了,喊他回家吃饭。”
“为何王邦彦去陈氏处?”
“他,他应该是去要钱,我妻子怀孕了,我这行一季攒三季的钱,家里又添个、又添个人口银钱有些紧,他心疼他母亲,便说他来想办法,让他母亲安心便是。我劝过他了,不要去麻烦他那继母,人家也不容易。大人,我那孩子已经没了。他不是什么坏人啊……”那陈炭夫可能是想起了刚失去的长子,年近知天命的男人在夜里流了泪。
“王邦彦从你这里去了陈氏家?还有没有去回你这里或者别的地方?”不对,时间不对,中间空出来了,那天夜里王邦彦住在了哪?私塾他没回,陈小圆家中东屋没有住过的痕迹,他不可能在村子里晃荡一宿。
“没有了,那天他去了陈寡妇家后再没回来过。后来就有人告诉我说我孩子没了。”
“为何是王邦彦过继了给了陈氏?”
“我、我是不同意的,我再难也没想过卖孩子,是我妻子的主家要求的,不知为何就说邦彦合适,来劝了三次,我是入赘进来的,家中都是妻子说了算。最后一次妻子才同意的。”他吞了吞口水又哭着低声补充:“我妻子也不是什么坏人,她实在是没办法。”
元让蓝重重地捏了一下陈炭夫妻子的人中,那王氏直接被捏醒了。“别叫,不然我就劈了你丈夫。”
“贵人……贵人,我别杀我丈夫。”那女人惊得激灵一下,回身欲挡在丈夫前,被元让蓝打到手臂吃痛。
“为何是王邦彦过继了给了陈氏?”
“贵人,我……我说了王氏不会放过我的。求求您,放过我一家性命吧。”元让蓝提着锯子欲劈。“不……不,我说我说,只求求贵人不要外传,不然我一家老小性命都没了。”
“快说!现在没命还是之后没命,你要想清楚。”
“是、是王氏主家要求的,来了三次,我实不愿意,我儿资质驽钝,如何能当得起王氏主家的嫡子,后来、后来我悄悄听见王氏的主母说我儿命盘与那陈氏完全相克,可压那陈氏运势。若我们不从,只能杀了我们一家再行过继之事,我实属无奈才同意的。”
“你当时怎的不说!”那陈炭夫此时忘了哭诘问道。
元让蓝这次直接削掉了一片陈炭夫的头皮,陈炭夫只觉头顶一凉,紧接着又是火辣辣地疼。“贵人,我儿已身死,我怀疑是那王氏主家所害。这两日也日日担忧,也曾想过搬家,只求贵人放过我们一家老小。”王氏听见自己丈夫质问,又兼心疼丈夫,和对全家姓名的担忧,羞愧的哭着跪着磕头又道“实在不行只求贵人留孩子性命。”陈炭夫听了这话,也要跟着一起磕头,又被元让蓝用锯子逼了回去。
“把王邦彦八字给我。”
王氏说罢后,元让蓝又给他俩敲晕了,运起轻功一纵回了家。
隔壁不再有灯光了,元让蓝自己家也冷冷清清,他先换了身衣服,去了东侧书房,用笔写下了王邦彦的八字。又把前几日所发生的日期如实写下,重点圈了桓城王家,陈小圆,王邦彦,贼人。
王邦彦缺失的那至少一夜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去了桓城?只有离开富水,才能说明他在村子中没有过夜的合理。他回来后什么时候又去的陈小圆家?这四者到底有什么关系?是不是桓城王家害了陈小圆,若真是,为何到今天才动了手?为何王氏主母要压陈小圆运势?陈小圆的运势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还有,他现在能凭自己的力量惹桓城王家吗?若真是桓城王家害死了陈小圆,他要为陈小圆报仇吗?
他写完罢了笔,瘫坐在椅子上只觉得疲累至极,捂着脸想:赵元青到底何时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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