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从云端坠落，化作晶莹的水珠，无形的风呼啸、怒吼着。
树木枝干弯折扭曲，零落的叶被打落在泥土中，与其他的养料一同为这枝繁叶茂森林提供生长的养分。
黑沉沉的天空像是要崩塌下来，带给人们沉重的窒息感与厚重。村镇许多摆摊的小贩前一刻还在吆喝着，下一刻暴雨倾盆而下。
雨水湿透了衣服，那一刻人们仿佛成了雨的一部分，身形的轮廓在磅礴大雨中难以分辨。
市场笼中头戴红冠的公鸡撒笼子，高扬着头，气势昂昂挺着健硕的胸膛。
张开艳丽翅膀，一呼一吸间，四处飞起，它所到之处寸草不生，逮到一个就是一个鸡毛遍地。红棕的鸡毛在空中飘散，伴着人们口中的叫骂。
头戴斗笠的青年男子，漫步在这大雨中行走。
路上水洼四处溅起，山岩色泽的棕黄衣袍未溅上一滴污水。仿佛与世界隔了一层薄膜，出尘如仙，不染凡尘，行走世间亦如踏步云上。
稳步前行，展现出从容不迫的姿态，钟离来到店中，抬头看向招牌。耳边棕黑发丝飘动，木质的牌匾上刻画着四个大字，青冥旅店。
还在收拾外边的店小二看到客人，手脚麻利地快速整理今天要清理的货物。他放下手中的杂事，带着笑的脸显得憨厚淳朴，上前询问：
“这位客人需要个什么？打尖呀，还是住店呀？”
店内入座，青年便欲摘下遮雨用途的斗笠，指尖慢条斯理解开系带。
将斗笠摘下放在木桌边缘的位置，露出一双金色眼眸目光平视着店小二。
只看了一眼，青年相貌俊美，举止高雅，和那不同于常人的金色瞳孔让店小二难得一愣。
心中的震惊如波涛般翻涌，好在立马回想起昨晚信鸽带来的消息。他张开嘴，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将嘴边的尖叫用力压了回去。
【璨金之瞳，温雅之态，不可怠慢，见者如吾】
他快速弯腰低头，停在桌边，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地面，一动不动地瞄着鞋尖像是要看朵花出来。
“来壶热茶吧。”平缓又有磁性的声音响起，语气缓和令人舒适，也让店小二舒了口气，至少不是个脾气火爆的主。
“好勒，咱这就去为您安排上。”
店小二把白色的毛巾往肩膀上一甩，只是轻轻扫过钟离一眼。转身走到后厨去，大声叫唤着。
“来一杯热茶！”
说罢，他脚步匆匆地走入后厨，油烟的味道弥漫这片空间中。
抬手在面部前方挥挥手，散开白雾。快步越过门槛进入暗室。
从仓库中，手中提着油灯在着暗室中发出微弱暖黄的火光。
从货架上抽出绣刻黑金暗纹的紫檀木盒，盒身低调奢华。打开后，取出自家主子珍藏的好茶，再将茶盒小心翼翼放回原处。
店内此时的生意有些疏散，大厅较为空旷，只有钟离一位客人在大厅中等待。
这热茶不久便端上桌来，黑色的皮质手套半环杯身，钟离浅酌两口便放下，思绪萦绕，回想沈清现在的状况，让他久违感到头疼。
“我的心大抵是生病了，我的精神不痛快。”
“像将离别时的筵席，随他怎样烹调得好，吃来只是土气息、泥滋味。”
那时刻的灵魂，仿佛害病的眼怕见阳光，撕去的皮怕接触空气，虽然空气和阳光都是好东西。（注1）
说着说着沈清唇边溢出笑来，没想着隐瞒，老老实实说了，“不多不少正好九十，刚好够一个圣纳扎罗大教堂呢。”
“应病得闲殊不恶，安心是药更无方。”沈清神色自若，颇为无辜的口吻说出这样一句话，至于此药非彼此药，就有待商榷。
“如此我才能安心。”少女眼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越扩越大带着些许癫狂和扭曲。
那孩子身上的气息很杂乱，精神有些许混沌，灵魂也很脆弱，如同白纸一戳即破。
指尖无意识地敲击桌面，锐利璀璨的金眼眸布上思绪，仿佛在思考些什么。
钟离轻叹一口气，也总算知道为什么此番世界线奔溃，所以他给予神之眼，为安抚受惊而恐慌不安的心灵，同时也让黯淡无光的宝石给指引前进的方向。
“须知一切力量皆有其代价，一千种权利伴随着一千种责任。”
“旅者，黄金是璃月的财富，是令璃月心脏搏动的血液，你是否拥有黄金般闪耀的心就让我拭目以待吧。”钟离的声音中带着历史的沉淀与博爱，像是被岁月打磨的，弥漫古旧暗香的古镇。
青年璀璨如金的双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和期许就那样与沈清对上视线。
沈清站在那里，默默无言，但肩膀的微微颤抖却透露出内心的震撼与共鸣。
“这真是……令人想要忍不住落泪的一段话啊，钟离先生。”
“所以……所以……”沈清颤抖连说了几个。
在钟离饱含鼓励的目光下，沈清缓缓地小声地吐出了几个字：
“可以再说一遍吗？我……还想听！”
钟离意外挑眉，摇头失笑，带着如沐清风的暖意和包容，“小友既然想听，自然不无不可，只是气氛已经过去，情绪或有许偏差，不要见怪才是。”
作为长者的包容直到复述第二十遍时，才开始有了一丝缝隙。
“旅者，虽然岩石铭记一切，但并不是这么用的。”看着沈清从一开始小心翼翼到现在声如洪钟附带掌声的再来一遍，钟离抽出一把折扇轻敲手心，掩眉说道。
注1.出自《快乐论》钱中书
古代第二大爆炸，摧毁16城区，死亡3000人。
圣纳扎罗大教堂地下室雷击事件。
我也想要帝君粮啊啊啊啊，没粮又来割腿肉了，嘤嘤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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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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