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再说一遍。”
漆黑的角落里，男人抱头痛哭着，少年永手帕擦了擦手指间残留的血痕，语气平淡。
“真的不是我干的啊大人！我当年只是一个喜欢小偷小摸的窃贼而已，老爷们密谋将摘取塞西莉亚花名单修改的事情，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我只是嫉妒您，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求您饶了我吧！”
白瞬的身体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好像马上就要栽倒在地上。
“滚，离开我的眼前，以后再也不准出现。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我和那些家伙都不会放过你，知道吗？”
男人一边点头，一边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黑暗吞噬的角落里，只有白瞬一个人站在原地。
他怎么也没有想的，自己才趋近平静的生活，竟然就这么被突如其来噩耗打破了。
那些憎恶，自暴自弃，潮水一般涌现，冲击得他眼前一阵又一阵发黑。
蒙德确实有采摘塞西莉亚花讨好神明的传统，每年以祭司为首的贵族会在平民中挑选采花人，而他的父母被提前好几个月告知了相关事宜，他也没有怀疑过。
“我只是个有点小聪明，技能全点上了炼金和学习的普通人而已。”
他一直都这样觉得，因此错估了他人的贪婪。
好想把头埋进膝盖里，双手环抱自己的身躯，假装自己无坚不摧。
又想起了母亲温柔的话语，父亲和蔼的脸庞，一家人在一起时美味的饭菜，和大家出门时交握的手。
一只手牵着爸爸，一只手牵着妈妈，小小的他，就是这个家幸福的纽带。
“为什么……”
15.
昏黄的梦倒带电影一样播放着。
“这种药剂，我打算冠你的名字在我后面。你觉得如何？白瞬。”
高大的男人捋着自己的八字胡，下巴抬得高高的，小小的白瞬抬起脑袋，只能看见巨人一般的他那渐行渐远的身影。
他张了张嘴，童稚的声音从口中涌出，却是拒绝了对方的提议：“我不同意，那是我的作品！”
“是的，那是你的作品……呵呵，你不像我的弟子，倒是很像贝尔那个女人。”男人站住，瘦削的大手摸上他的头。
“真是傲气的孩子，和贝尔一模一样。”
“贝尔是谁？”
“我曾经的弟子，她很骄傲，不屑于我的保护，现在在北风中流浪。”
“……为什么？她犯错了吗？”
“有人认为她错了，但我不这么觉得。现在我想保护你，你愿意让我署名你的药剂吗？”
“我拒绝。”
“好，那么，如果你有需要，到高塔附近来找我吧，或者去寻找贝尔也可以。”
“……”
“等等。”
“……？”
“多关心下你的亲人和朋友吧，如果可以，离开这里，去往和风雪接壤的北方之地。”
男人离去的背影挺拔而萧瑟。
16.
睁眼是木制的天花板，凹陷的一个小坑无比熟悉。
那是他小时候制作的齿轮跳跳蛙，因为不小心跳的太高，在天花板留下了一个显眼的小坑。
一切都已经随风流逝了，只有这一点往昔痕迹还仍然依旧，让他感受到了几分微不足道的欣慰。
昨晚他行尸走肉一般的回来，闷头在房间里面昏天暗地的睡了一场，梦的结尾是那只搏击狂风的小鸟，在酷烈的风中炸成一蓬血雾。
如果他足够聪明，就不会执意要求把自己研制的肥料和药剂配方完全公开。
这样，他就不会被人记恨，也不会因此失去自己的父母。
都是他的错……
木窗轻微的吱呀一声。
“谁！”他警惕回头。
“哎呀哎呀，我还想给你一个惊喜呢……”
窗外的少年止住脚步，无奈的声音隔着窗户显得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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