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孜更头疼了,起来后来到婠徐面前,她还是那个看戏的样子轻轻晃着手中的扇子,嘴角似有似无的带着一抹笑容。
“不知道你在耍什么花招,我信你一次。”
婠徐笑着拍了拍捂着她嘴的手,得意地看向无纾:“那就准备吧。”
无纾见屿孜都说了信她,也不好说什么,眼帘下阖,只由的让晏怀继替她们变换起容貌来。
许久过后,婠徐和无纾从帘后出来,两个人和真实本人以无差别,根本上看不出变化。
这时婠徐变出她的剑,交到无纾手里:“这样她们用法术探究的时候就能感应到我的法术和剑灵了。”
又提醒道:“要将法术调整到和我一致,不然也难逃过她们的探查,我本来也不爱多说话,如果她们找我有事也不管,就说我要你们留在这里逗我开心三天。”
无纾接过剑收了起来,屿孜越发不安又无法这时收回话来,只叮嘱一句:“婠老板你不要忘记答应我们的事情。”
“我作为生意人自然最看重的就是信用,既答应了你们就不会失约的。”婠徐说完便推开门。
鸮绿见出来的是无纾,便拦住她:“去哪里。”
未等婠徐开口,里面便传来一个声音:“让她走。”
鸮绿疑惑但向里看去,正位半椅着的婠徐,脸上是那独一份的戏谑笑意。
岁歌上前解释着:“无纾她去替婠徐办一件事情。”
鸮绿僵持了一会,又看见婠徐的冰冷眼神,心里发麻,只好点头放行。
婠徐便大摇大摆的穿过庭院离开了。
“老板,接下来是?”鸮绿跨进房门的脚步还没有踩实,就被无纾叫住。
无纾摇着扇子,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鸮绿,这三天不得有人靠近这里,没我的命令也不允许有人离开。”
鸮绿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婠徐一挥扇子将她逼退了出去,下一秒门就“砰”的一声被带上了。
鸮绿和几个侍女被关在门外大眼瞪小眼,虽然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
“这……”
但是催动的法术气息来看就是婠徐,只当是婠徐的主意,鸮绿等人只能遵从。
房内的无纾关上门就坐正了,嫌弃的放下婠徐的扇子。
屿孜和岁歌还在门口看门外的侍女有没有发现异样,见她们没有什么变化,都安分的守在门外时才松了一口气,
百隶还挺佩服无纾竟神态也这样学的微妙微翘。
无纾察觉到百隶的目光却不敢与之对视,心底里还是不太能接受婠徐搞的那一套,学的笑怪恶心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演戏而已,竟然有半刻的紧张,好像被抓住了辫子一般,此刻竟想要逃离此地。
屿孜和岁歌回来坐在无纾旁边:“终于过了这一关,希望着三天赶紧过去,婠老板能兑现她的承诺。”
岁歌点头:“嗯嗯,”不过看着无纾,还是要感慨一下:“无纾学的好像呀,感觉就是婠老板呢。”
无纾推脱:“是晏怀继的药好。”
稀罕事。
晏怀继直言:“神态也很重要,无纾演戏上还挺有天赋的。”
无纾没再说话,屿孜打着哈哈维护起来:“我们还是想想接下来的事吧。”
“想什么呀,等着吧。”晏怀继坐到茶桌倒起茶水来,松弛的宛如在自己家中一般。
岁歌看着门口说:“真的是,还要把我们几个人一起困在这里。”
屿孜拉着岁歌一同坐到了茶桌边解释着:“可是无纾一个人呆着,也是很容易暴露的,毕竟她们也不是吃素的。”
三人惬意的闲聊着,无纾和百隶在前厅还在关注着门外的动静。
百隶偏着身子扫着无纾,小声的关切一句:“用了药人的药你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无纾侧着脑袋小幅度的晃动着,没有回复。
百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这种愚蠢的问题,见无纾没有反应的看着门外时,心底一松,挪开步子坐到了一旁。
一出门的婠徐便找了匹快马出城去了,虽然路上几个百姓样貌的毒人对她投去异样的目光。
但还好晏怀继的易容术毫无破绽,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婠徐轻松的离开了长昱,出城后在不远处将马弃了,一路向东飞去。
从小就听一些毒人说,东之尽头,有洋之浩瀚,谓海也,是无尽之水汇聚的地方,是天地中真正广阔的地方。
她便从小就向往,立下此生一定要到那里去看一看,终于有机会抽身离开长昱,她一定要到那里看一下。
如果不能自由的生活在旷野,那也一定要见一面心中的海,是执念是寄存希望的海。
婠徐一刻也不停的向东飞去,她不知道海有多远,所以她不敢停下一刻。
也是,从来没有想过真的会有机会离开长昱,竟然没有问过海离她们有多远。
他们口中的很远也不知道有多远,只希望三天可以到达,毕竟是法术飞行一日万里,和普通车马的速度肯定是不能一起相提并论的。
想到这里婠徐便无比期待起来。
看着身下的广阔大地,更向往起来,可是一日,身下的大地虽然换了样貌,但仍是大地。
从森林换成了平原,路过许多城镇,见了许多有意思的玩意,见了好多行色匆忙的人。
婠徐虽有新奇,但还是没敢停下,如果三日要回去,说明她只能向东行一日半,可是。
一日过后,她的面前,天际线处仍是大地,半日这片大地会换模样吗?
婠徐不敢想,她不知道天有多大,不知道地有多广阔,竟忐忑起来。
自己就像井底之蛙般,竟想妄图一眼看尽这片土地。
鸮绿将饭菜送到百隶手里,从门缝看着“婠徐”正被屿孜岁歌晏怀继围着,她们正尝试逗“婠徐”开心,见“婠徐”悠悠的晃着扇子,不时还笑着遮起自己的脸。
是她,但是……
百隶关门瞬间,鸮绿挡了一下门,但张口又不知道说什么,
百隶见状便赶紧说:“怕什么,我们又吃不了婠老板,”说完麻溜把门关上了。
鸮绿还是觉得有不妥,便使法术感应,里面确实是婠徐的法术,她从不离身的剑和剑灵也在,
虽说不出来为什么不对劲,但是还是放心了一点。
早上,鸮绿还是让洒扫的婢女到殿宇附近洒扫。
几人正用着早餐,屿孜不安的问道:“是不是她们察觉了什么。”
岁歌便安慰她:“不要多想,就是正常的打扫而已。”
只见婢女清扫完就离开了,几人才松了一口气,
晏怀继也觉得很奇怪:“感觉这些婢子都不普通,身轻而呼吸均匀,倒像是训练有素的侍卫。”
屿孜心虚的靠近着岁歌:“她们是来监视我们的?”
“不对吧,我们还能跑到那里去,而且我们还有两个中毒的,有这么谨慎吗?”岁歌翻着白眼吐槽她们的小心谨慎。
百隶想了又感觉不对:“我们来的时候就有洒扫婢女离开,而且昨天那些洒扫婢女离开的时候,另一边正有别的洒扫婢女在往他们来。
虽然这个殿宇很大,但也没有那么多要清理的地方吧,难道婠徐有洁癖?”
无纾说停下了咬包子的动作,回头看了一眼主位上婠徐的扇子,垂着眼帘平静的说着:“她们是监视婠徐的。”
“啊?”百隶皱着眉宇眼睛转动着,想明白其中的奥秘。
“监视谁?”屿孜震惊地捂着脑袋。
“监视婠老板?”岁歌惊讶。
“为什么啊?”屿孜反问,
晏怀继思考着其中的不对劲:“婠老板不是她们的毒主吗?为什么要监视自己毒主啊?”
突然想到什么的众人都紧张起来:“如果毒人发现婠徐跑了会怎么样?”
屿孜后悔答应婠徐了,宛若心死了般:“完了,我们会被她们撕了吧。”
无纾不知道怎么开口,岁歌也一整个懊恼:“她们毒人在搞什么啊?”
无纾和她们说起前一晚和婠徐一起打斗的事情:“婠徐说她向往外面的世界,不想做什么毒主。
可是她又不得不被困在这里,她是毒主之女,从小就被训练成为一个优秀的毒主,策略法术武功,云西毒人里找不到比她优秀的。
再后来她的父亲将她推上高位,她的族人臣服她,攀附她,将根扎在她的身上妄图开出繁花。
可是她又不被信任,又或者是,她的族人倾注了太多的期望在她的身上,无法接受她离开她的王座。
他们把她举高,高到她不能从上面下来,也不允许任何人打破现在安定的局面,连她们的王都不可以。”
听完,大家神色沉重又惋惜。
屿孜好奇问:“那我们放婠老板离开,岂不是放虎归山了,她会不会不回来了。”
岁歌心想到自己的父皇,想到自己从小生活在宫墙里,自由对于她来说曾经是那么遥不可及。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不被在乎,或许也没有机会离开皇宫,不会出现在这里,真的搞笑,竟庆幸起自己的母妃是一个不受宠的。
下一秒又羡慕起来,婠徐被族人需要的感觉,虽然她的族人已经病态的执着,但也是被寄托太多希望的原因吧。
她可以理解婠徐的心理,岁歌想到她可能不会回来的事,竟也说不出话来。
晏怀继和百隶都沉默,两人不能接受毒人所做的事情。
无纾安慰屿孜:“没事,我们做好该做的就好了。”
屿孜还是不放心,靠着无纾就抱怨:“早知道就不答应她了,哎呀,无纾,如果她不回来你就偷偷去把她抓回来吧。”
无纾点头:“好。”
岁歌被逗乐了,百隶和晏怀继也安慰起屿孜:“没事,都这样了,还有啥更糟糕的。”
见他们这么说,屿孜更是把头都埋在无纾怀里了,愧疚到不行。
没有人责怪婠徐,只是希望她玩完早早归来。
婠徐伫立在悬崖之上,她看着脚下的土地,远处城镇的车水马龙,戏闹人群,抬头看着天,脸色有几分痴狂。
天下太大太大,海太远太远,长昱好小好小,她好小好小。
婠徐失神的全身卸了力气:没有机会了,还会有机会吗,真的是,怎么也不搞搞清楚啊。
一时懊恼起来,婠徐转头看向身后,明明没有人,却仿佛看见了她的族人。
她们眼里期翼着,她那讨人厌的长老穿着黑袍,明明看不出他们的脸,但责怪的话已经在耳边了。
婠徐再看前方,天际仍是青葱,她仿佛看见无纾在自己身边。
她说:“该回去了。”
无纾这个混蛋,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她多么想要这一刻的自由。
婠徐想着不顾一切的往前,又不放心不下族人,如果再狠心一点,往前又如何呢,抽身离开又如何呢。
婠徐想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看着青空,眼角流下两行热泪。
三日转瞬而逝,几个人心里忐忑不安,在房子里转来转去,忽然门被打开了。
鸮绿带着无纾样貌的婠徐进来了,几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围了上前。
鸮绿虽不明缘由的,但也听从婠徐模样的无纾示意离开了。
两个人换回样貌后,婠徐坐在正位,几人正准备开口关心她点什么。
只见婠徐挥手打开了所有的房门,喊着鸮绿:“鸮绿。”
鸮绿进来请她的示下:“老板。”
“把药给他们,明日送他们离开。”
鸮绿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带走了她们。
几人面面相觑但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跟着鸮绿离开了。
婠徐呆坐着,看着廊下的侍女的洒扫的婢子,一切如往常一般,大家都掩藏着心思。
鸮绿让侍女给百幼幼和侍卫用过药后,就离开了。
晏怀继看着她们留下的药瓶,研究了起来,百隶扶着百幼幼躺下,看她们彻底远走了。
岁歌才开口:“婠老板没被发现吧。”
屿孜回着:“应该没有吧,不然怎么可能一点事也没有,还好好送我们回来。”
百隶想着在这里耽搁太久了便问晏怀继:“他们需要恢复多久。”
晏怀继看了他们的状态:“不过两个时辰就应该恢复如初了。”
晏怀继也知道他们一行的事情,便说起自己的想法:“我打算留在这里好好和他们交流一下。”
百隶疑惑:“你不和我们一切走吗,她们可是一群疯子,长昱太危险了,你留在这里不安全。”
晏怀继谢邀道:“我有自己的打算,你们自己路上多小心,这个交给幼幼,让她路上看。”说完递给百隶几本药书,还塞给了他几瓶药,让他们路上带着。
百隶接过来想着那些副作用又尴尬起来。
夜晚无纾来到梦仙楼的屋顶,婠徐正在最高处的台子翘着二郎腿慢悠悠的摇着扇子。
脚下是人声鼎沸的梦仙楼,今晚也是那样的热闹。
无纾走近,两个人安静的看着喧闹的人群。
婠徐问:“看过海吗?”
无纾没说话如木头一般站着。
婠徐扫了无纾一眼自问自答着:“海,一望无垠,和碧色的天相接,海风呼啸,海浪翻腾,没有边际。”
无纾见她这样,仍没有反应。
婠徐看着远处的人群冷笑一声:“下次再来。”
无纾没回应她,转身离开了。
她不知道的事情,她不敢去回应她。
第二日清晨,婠徐就安排了人将她们送了出城。
车马上屿孜掀开帘子看着长昱,不断有新的商人和车队进出,人声鼎沸,长昱仍是那样的繁荣。
岁歌歪着头,和百幼幼一起相顾无言。
无纾驾马走在最前面,百隶紧跟其后,彦别驾着车马,大家就这样离开了长昱。
毒人的事情她们也不好插手,也没有资格说些什么,趁婠徐松口肯定是有多远走多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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