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剧本的手紧了又松,目光落在《春泥之城》的封面上,沉默了会儿才道:“我演不了。”
“而且……”我笑了一下,“你也知道我的任务就是看着你脱单,所以其实你晚一点恋爱也没什么关系的,毕竟,你晚点恋爱,我也就晚点失业不是吗。”
贺群玉面色冷下来:“我脱不脱单,等宋哥回来你都得失业,到时候,不管演员还是经纪人,你都当不了。”
不欢而散。
已经是凌晨三点,我躺在床上横竖睡不着,打开了床头阅读灯,翻开了被我放在床边的《春泥之城》。
确实是好本子,剧本中的每个人物人设鲜明,有着自己的故事线,作为一个演员,无论演到哪个角色都应当是十分幸福的。
五点钟,我合上剧本,闭眼睡去。
这一觉也睡得并不安稳,多梦。
梦中我回到了我的母校,我走在去学校第二食堂的路上,有人从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头看去,是室友金溪屏。
她笑嘻嘻地揽过我的脖子,问:“我表哥毕业作品拉壮丁,有没有时间一起过去帮忙。”
金溪屏的表哥在与我们同级的导演系,算得上相熟,毕业季表演班在准备毕业大戏,导演系也在准备毕业作品,而我身在表演班还辅修了导演系的课程,最近还跟着秋老师巡演话剧,毕业季的任务更重。
我无奈地笑笑:“饶了我吧,你也知道我最近忙成什么样。”
金溪屏闻言用八卦的小眼神看我:“可我怎么听说……尚大才子那边早就定了你是他毕业作品的主角啊。”
“那毕竟是尚睿严。”我笑道。
“哦——那毕竟是尚睿严啊。”金溪屏语带调侃,戳了戳我的胳膊,“整个27级都觉得你们般配得很,京影27级双璧呢,怎么还没在一起?这都要毕业了。”
尚睿严确实是我们这一届的鬼才,也有着家学渊源,是国际大导尚培风的独子,尚未毕业其几部短篇作品就已经拿过国际影展的项目提名。
但我与他走得比较近也只是单纯地欣赏他的才华,于是我无奈地重复已经说了很多遍的话:“我们是纯粹的革命友谊。”
“四年都走不到一起,别人不信我也信了。”金溪屏笑闹着把我头发揉乱,“听说尚大才子的毕业作品可以冲着拿奖去的,我的女主角,苟富贵莫相忘啊。”
……
梦中的场景真实地发生过,我被手机铃声惊醒时睁开眼,一时间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我靠着床头坐起,看到来电人的姓名,深吸了一口气接起。
“秋老师。”我道。
“白茸,你演了任圻的戏?”秋老师直入主题。
想来秋老师也看到了热搜。
“演了一个盲人。”我据实以告。
秋老师沉默了一会儿,又问:“还试过别的吗。”
“没有了。”
回应我的是一声长叹。
“你知道的,我总是希望你能继续演戏。”她道,“既然盲人角色能演,不然我去找找还有没其他的盲人角色,你来演吧。”
“老师,我总不能演一辈子盲人。”我说,“而且也不是所有盲人,都是蒙眼的。”
“脱敏训练没有用吗?”她问。
“有用。但是表演太僵硬了,那不是一个演员该有的状态。”我说。
“人生很长。”秋老师宽慰我,“你是我的学生,我了解你,只要你还想继续演戏,只要梦想还在……慢慢来,总用一天可以的。演员嘛,人生总要经历一些坎,不然哪来的生**验呢。”
我鼻子一酸,坦诚自己的懦弱:“对不起老师……我真的想过要放弃。”
秋老师却笑道:“一时的逃避罢了,不然你为什么还留在圈子里,我可不信你眼看着别的演员演戏,你真的能甘心。”
甘心?确实甘心不了啊。
“我知道了老师。”我说,“年后我去看您。”
她轻叹一声:“你好好照顾自己。”
我乖乖应是。
通话结束,我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八点半。
嘉宾们的录制时间在十一点钟之后,但我也没时间再睡,抓紧收拾了一下后打开了房间门。
贺群玉和乔司都已经在客厅,桌子上是酒店送来的早餐,非常西式,咖啡,三明治,意面,一盆沙拉还有一盘水果。
贺群玉一手端着咖啡,一手在回消息,视我于无物。
我没有自讨没趣,向一旁的乔司搭话:“贺老师昨晚……?”
乔司领会了我的意思,笑道:“没梦游,放心吧。”
咔哒。是贺群玉用力把瓷杯放到大理石台面上的声音。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我手里拿的剧本上,冷笑一声。
一大早上司就在发脾气怎么办?
我把剧本放到一边,假装昨天的对话没有发生过,从盘子里取了只香蕉剥好皮递到贺群玉面前:“吃点甜的,缓解低血糖。”
但上司不领情,颇为无语地看了我一眼后继续回消息。
于是我自己两三口解决了香蕉,糖分的摄入让我的大脑清醒一些,对贺群玉开口:“贺老师,有时间的话,您给引荐一下丘编剧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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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经纪工作第17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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