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妧给燕野讲了一下大致位置,几人便分开找到对应的位置从外部贴上黄符。
姜月所携带的黄符本就是最基础的民间符箓,只要略微懂些行的普通人都可以绘制。
这种品级的符箓,就算贴上,也不过是燃起凡火,用以照明或是点燃木屑。
可因为江妧挑选的位置特殊。
黄符贴上去一开始只是生起黄焰,但不同方位符箓全部点燃后,火焰突然互相感应似的连接起来,霎时就像是屋子里的诡气成了燃料,符箓联动像是多了个风箱。
一瞬间,火焰不受控制地被抽入“花轿”内,紧跟着就是爆开的冲天火光。
远远的传来诡新郎的尖叫,带着火焰的的文字满屋子乱撞。
整个“花轿”岌岌可危,在火焰的热浪中扭曲,内部传来叮铃哐啷的乱响。
一时是嘈杂的迎亲乐曲,一时是高亢尖利的怪笑,扭曲的音调回荡在夜色的森林,似哭还笑的声音叫人心头发慌。
江妧远远看着,突然见到神庙火光中升起一个白色的光点。
光点直奔江妧而来。
江妧提气凝神,正待防备,却在出手一瞬发现的异样,散去手心绞缠的灵气,赤手接住光点。
是蛇纹白玉牌。
烧掉神庙果然有奖励。
这东西落在手心还有些发烫,江妧将玉牌从右手丢到了左手,吹了吹被烫到的掌心,正散热呢——忽地,她听见另一个方向传来了惨叫。
要是没听错的话,这声音是朱宇。
.
话分两头,神庙内爆开大火的时候,那诡新郎一开始是痛苦挣扎。
它柔软的脖子也燃起了大火,胡乱摆动着,像是一条被踩了尾巴的蛇。
江依依的小团队听着它的惨叫,只以为它是强弩之末,马上就要灰飞烟灭。
朱宇开口,“你们说,现在杀了它,能不能得个白玉牌?”
说干就干,朱宇和沈宝芝都在江家学过几天剑法。
非是江家家学,也称不上精通,但两人是江依依挚友,得江家家主优待,所以两人的剑都是上品的灵器。
此时两人见诡新郎的头已经垂到足够低,虽挣扎也在可控范围内,顿时拉开了斩杀诡新郎的架势。
江依依有心想拦,可沈宝芝和朱宇一意孤行。
最后由朱宇踮脚,沈宝芝踩着他的肩膀跃至半空,借着灵剑之利斩断了鬼新郎燃着火焰的脖子。
脖子斩断的一刻,诡新郎的脑袋就获得了自由,它尖叫着带着一段脖子冲出,开始追杀众人。
江妧回来得稍迟,燕野和荆牙已经先到了,正在联手压制诡新郎的头。
一开始惨叫的朱宇没什么事,倒是沈宝芝躺在地上。
此时的沈宝芝看起来凄惨无比,整个脑袋都是血洞,却没怎么大量出血,死不瞑目地躺在地上。
饶是江妧也不愿意看第二眼,经过的时候脱下外面的红袍盖在了沈宝芝的身上和脸上。
从啃食一半的尸体,满屋子纷飞腐蚀的文字,再到这个满是血洞的脑袋——江妧不知道秘境主人当初是怀了多大的恶意创造这个地方的。
另一边,燕野与荆牙两人也有些修为底子,虽在斗诡新郎头的时候身上负伤,但此时已经合力将诡头烧焦的脖子钉在了地上。
两人刚松下一口气,只以为控制住了,却见诡头微笑着,自被钉住的地方分裂,从脖子到头,直接一分为二。
两个半拉诡头一起开心地笑着,“咯咯咯”的笑声配合着不远处的燃烧声响,在夜色里既诡异又荒诞。
众人被眼前景象惊得头皮发麻,诡头却不给他们适应的时间,一半的诡头留下来牵制燕野荆牙,另一半则追上了不远处逃窜的姜月。
半拉诡头一个绕前,从身侧超过姜月,再回头与姜月来了个面对面。
姜月差一点撞上去,堪堪停住脚,身子努力后仰。
半边诡头长发松散,无风自动。
猩红的嘴咧开弧度,眼睛都眯起来。
江妧站的位置凑巧,能从侧面完整看到诡头的直劈后的构造,被刺激得想要闭眼吟诵点超度的经文——不过她不会。
诡头半张红唇开合,“要去哪里呀,娘子~呵呵呵~”
姜月吓傻了似的愣在原地,诡新郎的头发却自尾部三寸绷直,硬的仿若钢针,所有的“钢针”直奔姜月面门。
它若得逞,沈宝芝就会是姜月的下场。
江妧立刻抬手,手心灵气凝聚,一道罡风刮过去,罡风力道不轻,姜月只觉有什么东西从侧面撞向自己。
她侧扑出去,诡新郎的头发也扎了个空。
扑在地上的姜月恍若惊醒,侧头看向赶过来的江妧和正在疑惑的诡头。
江妧喝道,“还不跑!”
姜月连滚带爬地往一边挪动,花梓壮着胆子扑过来拉起小姐妹,两人跌跌撞撞地往远处狂奔。
江妧手心灵气明明灭灭,这里并不是什么适合问天地借灵气的地方。可若是借诡气,她这肉身短时间又承不住第二回。
诡新郎看着江妧,突然嘴角一勾,本来就只有一半的头,又再次裂成两半。
一半奔向了奔逃的其他人,还有一半奔向了江妧。
江妧放弃了借灵气的想法,手腕上的镯子在她控制下光华流转,而后化成一柄墨色长剑出现在江妧手中,
江妧刚握紧,正打算动手,却见诡头冲过来的动作猛顿。
惨白的脸已然扭曲,猩红的唇剧烈颤抖着,半拉眼珠抖动不休,如果江妧没有看错,里面的情绪是惊讶。
江妧如有所感,看向远处。
果然,江听越苏醒了。
刚刚那小半拉头去追江依依了。
江依依遇到生死之危,江听越苏醒,一剑斩了针对江依依的小半拉头,又以常人难以辨认的身法到了燕野和荆牙所在,解决了另外半颗头。
四分之三的头顷刻就没了,准备针对江妧的这小半拉头也就再无依托,难以独自存活,还未曾与江妧交手,就扭曲惊讶地“零落成泥”。
.
江妧心情不太好。
虽说江听越不是主观上要救江妧,但江妧就是觉得心里头不大舒服。
她可不觉得对上那小半拉头自己就一定会输。
此时花梓燕野在周围布阵驱邪,剩下人都围坐在篝火旁。
江听越已经恢复到半痴傻的状态,跟在江依依旁边表情木讷地坐着。
同样木讷地还有姜月,她还没从被半拉脑袋突脸的恐惧中回神。
荆牙在对付诡头时受了伤,这时在冷着脸自己包扎。
江依依拿着一块白玉牌在抱着膝盖愧疚抹泪,朱宇在安慰她。
白玉牌是斩杀诡头得来的,江听越在清醒的最后时分将战利品交给了江依依。
至于江依依现在的垂泪愧疚,是为了沈宝芝,据说诡头本来是要攻击江依依的,是沈宝芝冲过来救了自己的小姐妹,然后搭上了自己的命。
刻意压低的啜泣声不绝于耳,江妧拿着木棍,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篝火。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块蛇纹白玉牌,隔着篝火丢给姜月。
白玉牌落在姜月怀里,姜月才回过神,茫茫然抬头。
江妧:“之前说了,烧了神庙有白玉牌的话,那就是你的。”
姜月脑子依旧慢半拍,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慌慌忙忙捡起白玉牌要还给江妧,理由很简单——江妧好几次救她的命了。
姜月真心想送,已经起身,可江妧漫不经心道,“你还给我我就丢火里烧了。”
江妧不像开玩笑。
姜月也不敢赌这白玉牌怕不怕火。
她也想入三千道宗,队伍多一块白玉牌,就多一分入门希望。
姜月站在原地,纠结着道,“可我没做什么,这应该是你的才对,更何况你还救了我的命……”
姜月还在继续劝说,江妧没细听,倒是意外听得旁边的朱宇正小声安慰江依依,
“宝姐也不是真的死了,她就是先咱们一步出秘境了。再说了,她死这事儿也不怨你啊,谁知道诡怪断了脖子就会杀出来,说不定压根就不是咱们的问题,很有可能是烧花轿导致激怒它了,对,就是放火导致的,不关咱们……”
江妧心头本来就闷,这时拨篝火的动作一顿,笑着看过去,“你的意思是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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