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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见心

替林月初上好药,江暮生沉默地收拾好药罐,刻意忽略了桌子上的花红,没有任何留恋地转身离去。

看着江暮生渐渐远离的背影,一双无形之手狠狠地揪住林月初的心。匆匆将外袍往身上一披,林月初急切地开口:“江暮生。”

林月初很少唤江暮生全名,可这一招却很有用,只见江暮生身形一顿,果然停下脚步。

林月初起身,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一点一点靠近江暮生: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比如说我到底来自何处?”

闻言,江暮生心尖一颤,他下意识张了张嘴,可最终却还是不发一言。了解林月初,是在今夜之前的想法。当林月初夺得花红后,江暮生便知道两人最好的,最后的结局就是从此形同陌路。

身为奉天派弟子的江暮生清楚,此时此刻他对林月初了解得越仔细,对正派调查花红一事就越有利。可私心却告诉他,勿问勿听。这短暂的停顿,也仅仅只是因为二人曾经那段生死与共的日子。

轻叹一口气,没有给予林月初一个眼神,江暮生自顾自离开。

空荡荡的房间,林月初伫立在江暮生停留的地方,他的耳边,江暮生的话依旧回荡。

“从何处来,就回何处去。”

直到江暮生的身影真的消失在视线里,林月初的心才倏地泛起酸涩。林月初不明白,明明花红已经到手了,他的心反而空缺了一块,空荡荡的,像是再也无法弥补了。

这种空缺是源于对江暮生的信任亦或是依赖,林月初自认为统统算不上。只是当江暮生毅然决然离去时,他这才恍然发现,原来在这段日子的相处中,对方的喜怒哀乐,一举一动早就化为细丝,轻轻地密密地与他纠缠在一处,以至于离去时,这近乎无形的细丝亦能牵动着他的心。

自幼在尊月楼长大的林月初其实很少有这种体会,在前十八年的人生中,除了师父和极少数的师兄弟,更多人则是在他的生命中来去匆匆,林月初与他们的交往也只止于一个对视、一个微笑。相交于此,点到为止,如此也甚好。

于是,当遇到江暮生时,林月初下意识认定两人的缘分只到他取得花红那日。因此,他除了姓名,几乎什么也没给对方留下,他原以为当他任务完成的那刻,一切都会回到正轨。奈何世事弄人,他林月初竟然也有了难言的时刻。

林月初不止一次想,如果一切能重来,他绝不会招惹江暮生。可哪有如果呢,事到如今,一切都是听天由命罢了。

无论前夜经历如何,林月初的任务总算艰难地完成了。林月初原本计划着第二天一早便离开清泽派,不料当他背着藏有花红的行囊欲离开清泽派时,他竟发现不远处的清泽派弟子正对着每个进出路口的人搜身。

林月初心一沉,昨夜花红失窃,为了揪出幕后黑手,清泽派竟将下山的路封锁起来。只是此事关乎正派颜面不得宣扬,清泽派只得美名其曰:为保障武林大会顺利举行。要不是林月初就是那位罪魁祸首,怕是连他也信了。

事情又不受控制地往另一个方向发展,林月初暗自懊悔,昨夜他就不该贪恋江暮生那一点伤药,如今,在如此森严的防守下,他也只能另寻时机。

林月初不知道的是,为了保护三大门派的名声和避免引起骚乱,清泽派将花红失窃的消息告知了其余门派的部分弟子。

而当奉天派的何月得知消息时,她正与江暮生在训练场上一同练武。

看着清泽派弟子一脸严肃复杂,何月与江暮生连忙跟随他前往会客厅。

一进会客厅,何月便瞧见两旁围坐着许多熟悉的面孔,而主座上,正是清泽派掌门。

清泽派掌门是个长相端正的中年男子,浓密的眉毛下藏着一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轻易洞察人心。不过更引人注意的,是他那把漂亮的山羊胡,在沉思时,掌门总喜欢一下又一下捋着胡子。

然而此刻,掌门却是正襟危坐,不怒自威。在其身后,清泽派大弟子卜言含同样挺立着腰板,面色凝重地望着神色匆匆的何月。

与卜言含短暂对视后,何月立即将目光转移到大厅中央,在极具压迫的正中央,在众目睽睽下,齐刷刷地跪着数名弟子。看服饰,这些尽是清泽派的弟子。

何月一脸茫然地向众人打招呼后落座。事实上,在座大部分人对今日一事都一无所知,只有跟随着何月脚步的江暮生一眼便知所出为何。

“既然人到齐了,我便开门见山了,”庄严肃穆的声音从主座上传来,座上的众人肃静着等待掌门下文,“昨日夜里,西水潭发生一件大事,事关三大门派乃至天下。”

西水潭,一个十分有标志性的地点。

一听是西水潭,众人呼吸一滞,面面相觑后不由自主地猜测着。

“西水潭里孕育着花红,想必大家也都能猜个七七八八,”在底下难以控制的骚动中,掌门心情如千斤石般沉重,“就在昨日,因为我们派的弟子看守不力,花红被贼人盗取而去。”

话音刚落,几个被罚跪的弟子又将头埋得更低了些,只听两旁座上有人惊呼:“此事是真?”

清泽派掌门一字一句:“千真万确。”

如此重要之物,就在众人的眼皮底下被强行夺走,任谁都有几分震惊。可当反应过来后,众人皆是义愤填膺。

“这是七年来的第一株花红,其中的种种不言而喻,实在是事关重大啊。今日召集各位,是想请各位对清泽派伸出援手。”

在座的弟子大多都在各自门派里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像何月,身为奉天派的大弟子,代表着奉天派,诸如此类的还有其他门派的弟子。清泽派掌门召集起众人,目的有二:一是秘密且快速地传递花红失窃的消息,二是借其它门派之力寻回花红。

又有人开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掌门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给了跪在座下的弟子一个眼神。

负责看守花红的弟子接收到信号,战战兢兢地开口:“昨日,我们按部就班地到西水潭看守花红。一开始,一切都好好的。”

“可是,不知怎的,草丛突然传来动静。我们担心有人潜伏在此地,就派一队人马前往观察。未曾想,他们一去,从另一处草丛中立马窜出一个黑影,他速度极快,夺走了花红,我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这是声东击西。”

“我们立马追上前,眼看就快追到此人之时,另一批黑衣人从天而降,与盗贼纠缠打斗起来。我们本着夺回花红的想法也加入打斗,可不料,那群黑衣人武功高强,我们也敌不过。”

“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先回清泽派寻求支援。但一切都太晚了,等我们再次赶到时,盗贼和黑衣人都无影无踪。”

话毕,现场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物以稀为贵,花红招人觊觎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次被贼人得手已实属罕见,如今听弟子描述,似乎事实远比想象中的复杂。

意识到此事的严峻,众人纷纷陷入沉思。

同样如此的,还有江暮生,但身为正派弟子之一的他,此刻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花红上。

他当然知道抢夺花红的那个黑影就是林月初,也知道弟子们口中说的黑衣人就是上次追杀他和林月初的那波人。可江暮生不知道的是,那群人是奔着花红而来还是奔着林月初。

难道林月初早就知道了事实,先前在客栈一事中的信誓旦旦,是为了掩人耳目的谎言与欺骗?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的虚以委蛇?

意识到这点,一股无名之火窜入江暮生心间,他不得不承认,对于这个同行的一月余的好友,他几乎是一无所知。

人就是如此矛盾,百般纠结,却总是不愿意放过自己。江暮生能救下林月初,却也不代表他对林月初没有怨恨,他怨林月初对他的欺骗,恨这长达两月的朝夕相处最终不过是镜花水月。此刻的他早已忘记昨日想坦白一切的林月初,更没有发现自己除了怨更多的是怕。

现场之人都沉浸在对那胆大包天之人的讨伐中,无人注意到江暮生那紧紧攥着袖口泛白的指尖。

直到何月连续轻唤几声江暮生,江暮生这才回过神来。

不知江暮生出神了多久,大厅里的人都已经陆陆续续离开,现下,何月也示意江暮生起身。两人踏出大厅门槛,边走边谈论着刚刚掌门告知之事,但更多时候都是何月一人在一旁发表见解,江暮生却始终沉默不语。

何月自问自答了一阵,猛然发现怪异之处——江暮生的沉默寡言,这并不符合平日里的他。看着师弟愁眉不展的模样,何月还以为对方在为花红被盗一事烦恼。

轻拍江暮生肩膀,何月安慰道:“不用太担心,会找到的。”

何月的关怀总算让江暮生理智回笼,意识到自己的反常,江暮生连忙收敛神色,故作轻松地对着师姐轻轻一笑。

二人同行至江暮生的房门前,何月余光注意到隔壁那扇紧闭着的门——这是林月初的房间。

想起前几日江暮生那兴奋模样,她下意识多看了两眼那扇木门,待回头,目光却猝不及防撞上了江暮生的双眸。

原来江暮生也注意到她对林月初的留意。

何月清咳两声,刻意压低声音对着江暮生道:“记得将花红失窃一事保密。”

“我知道了。”江暮生垂眸,回答得敷衍,他心里清楚,此事本就用不着对林月初保密,因为花红就在对方手中。江暮生想,很快,林月初就会带着花红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惜江暮生还是低估了此事的严重性和清泽派办事的效率。短短半日,清泽派便召集众多弟子组成巡查队伍。现在不仅是众人出入清泽派要地严格控制,就连参加武术大会人员聚集地的后院也加以严查。

但真正为此事苦恼的是林月初。

翻过后院是不难,难的是逃过众多弟子的视线。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弟子,林月初自觉插翅难飞。

如果将花红藏匿于身,假装若无其事般从大门离去呢?那更是不得,现在进出小院都需经过弟子的搜身检查,若真如此大胆,怕也是自投罗网。

不过,清泽派此举也毫无疑问地引起了众怒,一见连进门都需要经过此等繁琐的程序,一无所知的众人抱怨之声越来越大。

林月初本想借众人之手撬动清泽派的巡查力度,可他还是低估了三大门派的引领作用。一开始其他人的确十分不满,可一见三大门派的人规规矩矩服从,慢慢的也就无人再提。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溜走,被困清泽派的林月初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除了白日在清泽派寻找弟子们看守薄弱之处,夜里挑灯研究清泽派地形图外,他几乎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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