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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放纵这一次

林鹿坐进餐厅,看着桌对面的两人,目光移到孙洋身上,一脸不可思议。

“我大老远从地球另一边飞回来,你就请我吃快餐?”

孙洋尴尬地咳了声:

“怀旧嘛,小时候咱们常来。”

“我可不记得。”

“你还记得那个开茶馆的酒鬼老板吗?”

“……”

林鹿看了眼四周现代化的装修,不确定,“你不会告诉我老板改行做餐饮了?”

“哪能,他撂挑子了,店兑给了别人。”

“就这家?”林鹿嫌弃地扬起尾调。

“可受欢迎了。”

林鹿冷笑了声。

能不受欢迎吗?

学生身上能有几个钱够他们顿顿大鱼大肉,快餐店是最经济的选择。

“我就说他在这里干不长。”

想起茶馆老板那张醉脸,林鹿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了句。

“要不说你家是做生意的呢,眼光真长远。”

孙洋恭维的话还没说完,餐就端了上来。

林鹿尝了口。马马虎虎。

她放下筷子。

“少说漂亮话,蒙蒙克扣你零用钱了?”

“那哪能,我老婆可大方了,我每个月都能攒点。”

“是吗?”林鹿两手交叠,垫在下巴上,笑容有些邪恶,“既然这么节约,就让蒙蒙少给你点吧。”

孙洋笑容蓦地消失,“倒也不必,我那是留着给她买礼物的。”

林鹿抽了下嘴角。

饭没吃几口,又被喂一嘴狗粮。

闻默从进门后就没说过话,或者说,从他上车后就再没说话。

林鹿戳着米粒,十分后悔自己刚刚的冲动。那种应激反应就像在告诉所有人,她还没走出来似的。

眼珠转了转,她低咳了声,漫不经心地问:“你们两个都在这边上班?”

闻默:“……”

孙洋左右看看,想拿胳膊肘撞闻默,被他轻巧避开。

“人家问你呢。”他压低声音。

林鹿皱了下眉,眼睛斜他,语气不太好:“我问的你们,你没长嘴啊?”

孙洋:“……”

行吧,他今天就是来做炮灰的。

为了蒙蒙,他忍。

“闻默跟我一样,回三中了。”

“?”

林鹿猛地抬头,以防自己听错,先看向孙洋。

在他脸上没得到任何否定的转变后,视线朝一边缓缓移动。

男人垂着眼,慢条斯理地吃着饭,热气上飘,模糊了眉间的肃色。

怎么会……

指尖无意识攥紧,林鹿神色复杂。

他不是很聪明、很厉害吗?倒不是老师这个工作不好,而是她一直觉得以他的能力不该止步于此。

但是。

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心急什么?

林鹿喝了口水,掩饰自己的情绪,放下杯子时,脸色恢复平静,淡淡“哦”了声,没再多问。

孙洋自顾自埋头吃,对这板上钉钉的事早没了奇怪。

他咽下饭,口齿不清:“你最近休假吗?蒙蒙说你回来了我还挺意外,距离婚期还有十天,队里肯让你休息这么久?”

林鹿筷子一顿,嘴角漫不经心勾了勾:“我退役了,他们管不着我。”

“哦……”“哎???”

“你没听错。”林鹿抬起手腕,掐着表数算,“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就会宣布了。”

她没注意一旁的闻默目光闪了闪。

“为什么突然退役?”孙洋不解,忽然想起些什么,他压低声线,“就半年前那事——啊!嘶!”

孙洋捧着后脑勺,朝一旁哀怨:“不带突然袭击的,你还笑。”

后半句是对正大光明笑他的林鹿说的。

闻默慢条斯理地收回筷子,又换了副新的。

声音冷冰冰——

“食不言寝不语,为人师表要做好榜样。”

林鹿乐津津地敲响面前的桌子,戏谑:“听到了吗,食不言寝不语。”

孙洋拿筷子用力杵了两下盘子,“是是是,为人师表要做好榜样。”

两人学着某人的口吻,当事人却一脸无所谓。

“那你到底为什么退役那么早?”

一边问,孙洋还一边瞄着身旁,以防那人再给他来一巴掌。

“不早了,之前带我的霞姐24就退了,我起码还多坚持了两年。”林鹿伸出两根手指,白皙的指尖勾了勾,像两个兔耳朵。

“年轻小将们已经能独当一面,我这个老人家再不走就惹人嫌了。”

她半开玩笑地说。

“这真是……”

孙洋咧了咧嘴,哭笑不得:

“26在父母眼中还是孩子呢,你这都老人家了。运动员果然是吃青春饭啊,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包分配吗?”

“等分配倒是也可以,不过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自己找出路。”

林鹿拄着脸蛋肉,另只手指了指上面,“他们也希望我们能更自由地选择吧。”

“那你的选择?回家继承家产?”

“滚蛋!”

林鹿没好气白他一眼,“我爸妈身体健康得很,怎么就继承了。”

“啊呸呸呸,我不是那意思。”孙洋连忙摆手,“这不是关心则乱吗——”

尾音还没收尾,旁边一道冰冷的视线精准戳在他太阳穴上。

浑身汗毛一栗,孙洋下意识扭头,在看到闻默眼里蓄积的寒意后蓦地转回头,笑容可掬:“是朋友的关心。”

“朋友”两字被他重点强调,林鹿筷子一顿,拿眼白他,“你这强调多少有点多余。”

她往后靠去,恍然地一扬唇:“哦,对长辈的关心?”

“去——”

后面的脏话还没说出口,孙洋突然一身冷汗,忙改口:“去去去,你是我长辈,那是我老婆的什么?”

“所以说你占便宜了。”林鹿扬了扬下巴。

“……”

他还占便宜了?

孙洋气得牙根痒痒,偏偏旁边那位盯他盯得忒紧。

他丫的,这俩到底是不是闹掰了,还这么护着!

林鹿美美地看着对面,自打高中认识开始,孙洋就怕她怕得厉害,每次都不敢还嘴。

“哎,不过……”孙洋爬了口饭,提着筷子语音含糊,“你要是还没想好地方,不如跟闻默一样,回三中吧,体育组现在老缺人了。”

林鹿愣了下,“我?当老师?”

那不是学校疯了,就是她疯了。

不等她说出来,闻默突然拿筷子尾端杵在盘子旁边的金属桌上:“吃你的饭,少管闲事。”

林鹿下意识看向他,唇边的笑微僵。

男人俊朗的面皮上满是不屑,眼里的冷漠像是长了利刃,插进她心里。

抿紧的唇瓣一时血色全无。

她愿不愿意是一回事,但他这明晃晃的嫌弃是几个意思?

她喝了口水,水杯重重放下,扭过头嘲讽地哼了声:

“我可没兴趣。”

孙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绝望模样,挨着闻默压低声音:

“你说你要么不说话,要么能气死个人。这可是世界冠军,往李老头面前一放,他能把假牙乐掉了,多好的机会啊还能促进你俩感情……”

他说的很小声,加上店里的音乐很难被对面听见,但足够闻默听得清。

“不需要。”闻默冷声瞥他,“不该管的事少管。”

“你……我……”

这一语双关差点没把孙洋气厥过去。

一口牙都要咬碎了,但对上他毫无温度的双眼,又只能和血吞下去。

他猛拍桌子,站起来。

“我去卫生间!”

林鹿咬着勺子注视他离开,又下意识看了眼外面的漆黑。

这天儿不热了吧,怎么比她还焦躁。

勺子被咬得咯吱响,长柄在嘴里晃了两晃,蓦地松开,任由它跌落在盘子里。

她扬起两片玫瑰色的唇,眼底碎光闪了闪,有失落,有气愤,更多的是控制不住要倾泻的哀伤。

她摇摇头,自嘲地嗤了声。

“闻老师就那么不待见我?想都不想就否定孙洋的建议。”

“你想当老师?”闻默撩起眼,不答反问。

摄人的桃花眼黑沉沉的,让人忍不住心头一跳。

林鹿顿时坐直身子,“当然没有!”

“这么激动干什么?我说的不是正合你意吗?”男人垂落了视线,淡淡说。

“……”“我……我就是随便问问,哪里激动了。”

林鹿缩了缩肩膀,移开眼,又肯定了句:“我才没激动。”

“坏了坏了坏了——”

孙洋的大嗓门一路从卫生间跑到三人餐桌,林鹿顿时来了精神叉开话题,“说清楚,你哪儿坏了?”

说话时,她还不忘上下打量他一眼。

孙洋老脸一红,蓦地夹住腿,但来不及跟她斗嘴。

“我老婆来电话,说她进医院了,在抢救。”

“啊?!”脸上坏笑蓦地消失,林鹿起身拉开椅子急吼吼往外冲,“哪家医院?”

“等一下。”

闻默及时拉住她胳膊,差点被她急冲的力道带得没站稳。

他侧目看向还呆在原地的孙洋,眉骨微拧,“说清楚,她在抢救还能给你打电话?”

孙洋呆了两秒,“啊”了声:“她送同事去的医院,同事在抢救。”

“……”

时间凝固了足有半分钟。

林鹿僵硬回身,站到他面前,扶着桌子倾身问:“于蒙蒙呢?受没受伤?”

“应该没有。”

“什么叫应该没有?”

林鹿深吸了口气,突然伸手攥住他衣领,即便身高有差距,气势依旧十足。

她恶狠狠地瞪着孙洋,狐狸眼都竖了起来。

“你他妈——”

余光瞥见盯着她看的闻默,脏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儿又憋回去。

她没好气地松开手,咧嘴笑看孙洋,试图做个动口不动手的文明人——

“下次说话不要断章取义,蒙蒙搞新闻的,你就不能赶上她一半的严谨?”

如果眼神能杀|人,孙洋觉得自己现在大概死几百回了。不是没见过林鹿生气,但说实话每次他都会被吓到,这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紧跟着瞟了眼她身后的闻默,这俩人某些地方真是过于相似了。

“我错了,女侠,鹿女侠。”他弯腰赔笑,“我得去接我老婆回家,顺便看看能不能帮上啥忙,她联系不上她同事家人,估计自己身上也没带多少钱。”

钱是要紧事,林鹿也不跟他胡扯了正色问:“用不用我跟着?”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行,那个什么,你俩先吃着,我去把账结了。”孙洋边说边往后退。

“还结个鬼的账,赶紧g——走!”

人影在她怒吼的尾音里嗖地窜到店外,林鹿没眼看得翻了个白眼,回头对上店内投过来的无数视线,泛青的脸颊衬得双耳格外嫣红。

她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家里出点事,有点着急了,打扰大家了不好意思。”

身后玻璃被敲出声,林鹿和闻默几乎同时转头看过去。

站在外面一窗之隔的孙洋捧着嘴,先是指了指闻默——

“怂。”

又转向林鹿,老脸又是一红——

“女流氓。”

林鹿看明白了口型,拇指在脖子前拉了下,孙洋早一溜烟跑了。

她“切”了声,坐回位上。看了看对面神色怪异的闻默,想到自己刚刚打趣孙洋的话和眼神,有些心虚地咳了声:“他……有病。”

“哪里有病?”

林鹿噎了下,看向闻默有样学样也在打量她的目光,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脑子有病。”

这是事实。

闻默点点头,眼皮微垂,遮住里面快要压不住的妒意,“嗯。”

嗓音低沉好听,钻进耳朵,林鹿莫名其妙有点脸热,声音也在她审美点上,有点……嗯……

不过她总觉得这里面还带了点别的情绪,但还没来得及抓住,就已经消逝在起伏的音乐里了。

趁他低头,林鹿快速揉了把脸,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扯了扯耳垂肉,才不经意似的问:“你教哪科?”

“数学。”

眼皮跳了下,快速撩起来,看向对面,又迅速落了回去。

林鹿点点头,“挺好的。”

尾音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抖,捏着筷子的指尖也微缩了缩。

「闻默,你要是当数学老师肯定比班老头强多了,考虑一下呗?」

「嗯。」

十多年前的对话突然在耳边盘旋。

她一定又想多了。

暮色渐浓。

茶町店门被推开,两人一前一后出来。

林鹿边走边嘟囔:“周末非得狠狠宰孙洋一顿不可,我就客气一下,他还真不结账。”

「此刻无比委屈的孙洋:您那是客气一下?」

“你也得找他讹一顿。”

闻默闻言表情冷冷的,“不是你掏的钱吗?”

刚刚他要结账,林鹿抢先付的款,就和高中那会儿一样。

“我那是怕你不好意思讹他,白亏一顿饭钱。”林鹿抱着手臂哼了哼。

闻默没接话,只静静看着她。

行人匆匆,不断从两人身后擦肩而过。

脸上不忿的表情逐渐转淡,到最后消失全无。

林鹿弯起食指揉了揉鼻尖,“那个,你一会儿还得忙吧,我就先走了。”

她摆着无处安放的手臂,左看右看,又好像什么都没入眼。

闻默“嗯”了声,转身往三中方向去。

不是吧,一点犹豫都没有!

林鹿咬紧下唇,倏地也转过身,速度之快感觉能扇起一阵风。

意料之外的相遇,意料之外的饭局。

她以为这一切至少要等到于濛濛和孙洋的婚礼上才会发生,甚至提前在脑海里演练过无数遍该不该打招呼,该怎么打招呼,打完招呼又要说些什么。

如果他带了伴侣,她该怎么办?

林鹿低头,苦涩又好笑地弯了弯唇。

赛场上她可以果断地解开所有难题,可面对他,答案永远无解。

就像她一直不明白,当初一直很要好的他们,为什么他毕业了,就突然断了联系。

所有人都说他在利用她。

因为他家困难,因为她家富裕,所以他才不得不讨好她。

既然这样,哪怕这样,为什么不一直讨好下去?

是觉得和她在一起太痛苦了,所以才在得到自由后,毅然离开?哪怕会过得辛苦一点?

她想了这么多年,一有空就忍不住想,却还是不明白。

她永远看不透这个人。

身侧的行人都已走到马路对面,林鹿才回过神,瞥了眼还亮着的绿灯,她急冲出去。

前脚跨出一步,还没来得及落地,甩在身后侧的胳膊忽然被人拽住。

“哎!”

林鹿一个重心不稳,惊呼了声朝旁边倒下去。

练功多年也架不住小人暗害。

这是林鹿首先闪进心里的想法。

她被人从后面拖住,胳膊虚虚撞在那人胸前。

好家伙,还是个结实的雄性。

几乎是本能反应,她反手钳住他虚拢着自己的胳膊,刚准备给对方来个过肩摔,头顶忽然响起一声低哑的嗓——

“是我。”

混着夜色的喧闹钻进耳朵,撞在心尖上酥麻地颤了颤。

林鹿呆了几秒,缓缓仰脸,漂亮的眼里写满疑惑和一闪而过的惊诧亮光。

然后又愣了许久,才想起两人现在的距离已经超越了普通的人际关系距离。

她忙松开手,后撤一步,退出他怀抱,站稳重心后眼睫忍不住快速眨了好几下。

怀中一空,闻默也自然收回手臂,重新垂在身旁。

他面上依旧冷冰冰的,像个严肃的老头儿,只是耳根处透出一股不自然的红,隐没在黑夜中。

林鹿浑身都不自在。

怎么回来了?为什么回来?

想问又不敢问。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问了个傻了吧唧的问题:“你干嘛?”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红灯了。”

妥妥的废话。

她怎么可能没看到变灯。

林鹿撇嘴,“要不是你拦着,我就过去了。”

“很危险。”闻默言简意赅。

“……”

林鹿不服气地瞪他,乖乖站在他旁边等下一次亮灯。

就当他是为她好好了。

晚上红绿灯的时间虽不长,也就十几二十几秒的功夫,却也足够走出很远的距离,但身旁那人却始终没离开。

林鹿第一次体会到时间过得又快又慢是种什么感觉。

直到绿灯再次亮起,她偷瞄了下旁边,随着人流走出去。

这次他没跟上,哪怕她放慢脚步都没有。

最后一步跨上路沿,林鹿背对着马路,长叹了声。

从下车开始就绷紧的弦终于可以松一松了,却一点没感觉轻松。

豆粉香气飘进鼻息,勾起了熟悉的记忆。她抬起鼻子,顺着香味嗅。一眼就看到当年读高中时,常光顾的卖驴打滚一绝的阿姨。

不远处扶车站着的人背有些坨了,小车也换了电动的,但香味却没变。

她情不自禁转身朝对面喊:“闻——”

声音在她望向红绿灯下时戛然而止。

男人插着兜站在原地,并没有离开。路灯照在他头顶,给他周身镀上一层仿佛不属于他的暖光。

林鹿停顿了下,脑袋一热,朝他招了招手。

对面的人似乎也没想到她会忽然转身喊他,特别是对上那双含笑热烈的目光时,冰冷的眼神有一瞬的僵滞。

红灯亮了又熄。

林鹿不确定他会不会过来,心里“咚咚”擂着紧张的节奏。

闻默看着开始往前走的人,目光又移向女孩紧张不安的神色,眼里一闪而逝的心疼。

傻姑娘,对欺负过你的人,不该这样。

八年前毕业那天,女孩儿在树下殷切盼望他会去的模样,在雨里哭着被家人带走的模样,在梦里一遍遍循环播放。

这世上她最不该原谅的就是他。

那是她哭得最厉害的一次,混着雨在他心里一下就是八年。

手指一根根紧握成拳,紧得手背上青筋爆起。

明知道没资格,也明知道不应该,可他还是忍不住,想多看看她,哪怕就一会儿。

闻默抬起僵硬的腿,在红灯亮了又歇时缓缓踏出一步。

至少以老同学的身份,他想放纵这一次。

只这一次,唯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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