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前那段紧锣密鼓的日子来了,同学们各个使出浑身解数只为了让自己能在那张大榜上进步个几名,几乎是不要命一样的学习。
沈矞也努力地想要跟上大部队,但现实却给了她狠狠一耳光,这个耳光还是母亲打的。
在家里人的逼迫下,沈矞的精神状态也岌岌可危,关于自己死亡噩梦她已经习惯,但那鲜血淋淋的画面竟然真的出现在了她眼前,沈矞甚至还不敢相信,她试探性地去触碰手上的那条伤口,血染了满手。
美工刀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如若不是刀尖上的鲜血,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是无意识做出的。
沈矞妈妈吃晚饭时看见了她袖子下遮掩的伤,原本就因为心事而焦躁,在她眼里沈矞现在就是在故意上眼药,于是急赤白脸地摔了筷子,紧接着就是两个耳光,青瓷碗哗啦一声碎裂,白花花的米粒撒了满地。
她还在哭诉自己这么多年来的不容易,但是沈矞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耳鸣声,急促的心跳声已经掩盖了一切。
难道自己就不委屈吗?沈矞心里积压的那些情绪原以为找不到发泄口就能自己消化,却忘记了临时烛起来的大坝终究是要决堤,当冲动褪去,就只剩下了痛,她扶着墙皮脱落的白墙,踉跄起身,将自己关进了房间。
赵岚似乎不愿意放弃这个发泄娃娃,还堵在门外一个劲喋喋不休的哭穷“来!你出来和我谈谈!养你那么大我容易吗!你要是考不上好大学我就拿刀杀了你!!”
敲门声越来越激烈。那扇门明明连锁都没有,向里面推一下子就能推开,但是她居然还能敲的那么大声。
她只是单纯想要羞辱自己罢了。
沈矞做了一个梦。那个梦很长…
卧室的窗户被推开。
再睁开眼睛,她正满手是血的站在小区楼下,回头看看三楼那个摇摇欲坠的玻璃窗,沈矞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腰腹一阵剧痛。
好像是闪着了。
沈矞摸到了校服兜里的乘车卡。她睁着一双空洞无声的眼睛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小区,一步步往那个地铁站走。
路上不少人都在盯着她看,看她满手鲜血和尘土狼狈凌乱的丑态,但是她不在乎了,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只是跟着人流,坐上了一条从没坐过的线路,一直坐到了终点站…
居然来到了几公里外的海边。
她没有心思去看海。身体上的疼痛逐渐缓解只是血肉模糊的双手让她不得不手心向上的托举着。
接着,她陷入了无尽的迷茫与无助,自己这样负气似的离家出走,是躲过了母亲的喋喋不休,但是,在这个城市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所。
这是沈矞第一次感到极度的恐惧,心脏跳的像是要炸开一样,来来往往行人异样的目光好像在打量怪物般对着自己上下其索,她努力地把自己挤在地铁出闸口的玻璃窗拐角,但越是畏缩,看的人就越多。
拜托,来个人吧,随便是谁,带我走,带我走!求求你了…
“沈矞。”
听见有人在喊她,她闭着眼睛还在心里确认了一遍,的的确确是在喊自己。
“白,白棠?”
白棠正拉着行李箱站在自己眼前,她才到家吗?她家居然离学校那么远。
白棠率先看见了她手上惨不忍睹的伤口,蹙着眉问是怎么弄的,沈矞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处境,见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她只能把头埋得更低。
再睁开眼,呀啊啊!!!白棠居然就那么蹲在自己脚边,仰着脑袋,杏仁大的眼睛眨巴眨巴认真地盯着她。
就只是这一眼,所有的局促不安,有口难言,白棠全都读懂了。
毕竟是曾经深深过喜欢的人,一个眼神里是躲闪还是隐瞒,是恐惧还是不耐烦,她都门儿清楚。白棠依稀记得一件事,一件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事。
那是沈矞第一次和自己说出心里话“如果有一天,我或许会逃离那个家,但前提是我实在是受不了。”
“走。”
“去我家。”
白棠非常自然地从书包的侧口袋里拽出了一小包没拆封的无菌绷带,这操作震惊沈矞一万年,紧着还有自带碘酒的塑料管棉签。
沈矞:你是医疗队的?
白棠略带无奈的眼神在说她现在不是很想说话,简单包扎过沈矞的双手后,两个人很默契的都没有再聊天,白棠只是往前走,沈矞则慢慢的跟着后面。
走走停停。白棠转头,看她耷拉着脑袋,像是被大雨浇透了的小狗,又惨又可怜,眼睛里还蒙着一层泪光。
她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以她们现在的这个关系,果然还是很别扭的啊,调转脚步,走进旁边的小区,刷卡,白棠用胳膊抵住大门示意沈矞进去。
~
白棠家住在二楼,卧室蛮精致可爱的,书桌面的墙上贴着许多可爱的海报和白棠自己手绘的oc人物,桌面上还有立牌和手工,整个房间很有少女感。
她们曾经还约定好要来白棠家玩,没想到这个约定是以这样的形式完成的。
“我爸妈她们有事,从今天开始发哦下周我退寝回家。”
她顿了一下。
“下周一切安排妥当后,我会转学去韩韶音她们家在的城市。”
白棠将那个粉色行李箱搁置到门后,弯腰在抽屉里找着什么,卫生棉,云南白药,一大堆医用品被放在写字桌的玻璃板上,沈矞站在门口略显局促。
“别愣着了,坐过来。”
“噢噢。”
沈矞的屁股刚刚碰到椅子腰腹肌肉一阵痉挛刺痛,表情痛苦地扶住了桌子,弓起身子试图缓解疼痛,白棠见她疼得直冒冷汗,顿感不妙,恍然间想起自己居然没有问最重要的事情“你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沈矞紧紧用牙齿抵住嘴唇,一声不吭,只是摆手,白棠急得直转,声音陡然间拔高好几个调子“沈矞!你告诉我你怎么伤的,我好送你去医院啊!”
……
“你!你从三楼跳下去了?!!”
沈矞想她也不想信自己,其实连她自己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从自己卧室的窗户跳下去,可能,可能单纯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吧。
白棠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拎起转椅上的校服“我知道了。”
沈矞感觉到那件校服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有点分量,还带着海棠花香水的馨香
“沈矞。”
白棠站在书架旁,手中紧紧地攥着钥匙,她在发抖,像是想隐忍,喊了沈矞的名字后半晌才继续说下去“其实我知道你从三楼跳下来是因为什么…但是请你以后考虑清楚了。”
“知道了。”
白棠似乎很是头痛,她说去买跌打损伤的药,让沈矞一个人别乱动。玄关处传来密码锁门的声音。
沈矞坐了很久。
一张手稿从桌子上飘落,沈矞顺手捡起来,却还是忍不住翻到正面,一首诗,更像是一封遗书,海,深渊,不死鸟…
她的文笔还是那么好。只是沈矞觉得有些可怕。
纸的背面写满了一个名字,沈矞不认识这人,于是想把它夹进书里,无意间看到了一个藏在角落里的药瓶,包装的正面写着药品的名字。
就在关键口,白棠推开门走进来了,沈矞只能做贼心虚地将信纸胡乱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白棠好像没有看见她的小动作,将跌打药摆在她面前,又从抽屉的地下那出另一盒药,把她们放在沈矞面前。
“左边的是跌打药,你自己涂。”
随后,白棠手指向右边的药,将它往桌子上磕了几下,语气格外凝重“这个药给你,别乱吃,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一个现状,我只知道我吃了没事。”
沈矞犹豫了一番,低声说了句谢谢,白棠到现在还能这么考虑自己也难为她了,而且…这药还挺贵的。
白棠说完就出去了。没说其他的话,没聊其他的事。
沈矞坐在椅子上擦药,然后就是抱着屏幕被摔的四分五裂的手机,一个个给所谓的家人打去电话,不出意外的全部都是关机,或者是无法接通。
她在黑暗中看着窗外那轮夕阳慢慢地沉沦在了墨的染缸里。
月儿弯弯,孤独地躺在夜静谧的毛毯里,一点一点滑落,星星在流泪。
凌晨,沈矞忽然被白棠叫起来,她忘记自己吃了什么,脑袋昏沉,白棠坐在床位将干净的换洗衣服递给她“你刚才做噩梦了,不知道在喊谁。”
沈矞摸了摸身上被冷汗渗透的衬衫,那种迷糊的的感觉又来了,她怕再睡下去就醒不过来了,只能狠下心在自己的腿上掐了一把。
痛。
月亮挂在天空正中央。
白棠在黑暗中轻轻询问“要不要…和我去海边走走,不远?”
“我生日,快了。明天就是”
沈矞正欲拒绝这个无厘头的要求,但忽感到那个影子在靠近,白棠贴了过来,她在颤抖,在流泪,口中念念不清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但沈矞却能感受到她的情绪,非常悲痛,好像下一秒就会在自己的眼前破碎。
“我…我答应你。”
小说是完全虚构的,不要尝试从楼上跳下来哦读者们,这个故事其实作者写的时候会有私心,从七月份到现在十二月份了,肯定已经想清楚了,但是我还挺喜欢这个文章的,就发出来,读者们理性观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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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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