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结束,邓琪琪拉着顾月浅与另外几名同学聚在一起吃了晚饭,续完旧,顾月浅才倒回她的沙发上。
脑袋里摇摇晃晃的如走马灯,将初中与现在的经历勾勒成一幕巨大的故事。
虽然,今天没见到何云归,但故事情节已足够完整。
他是喜欢自己的吗?
如果说红姨是剧目中的一环,那他是为了什么?
他现在还好吗?
顾月浅在床上辗转反侧。
浑浑噩噩地一夜没睡好觉,顾月浅顶着个黑眼圈夜战到天明。
“怡怡你总算来了。”
顾月浅垂死病中惊坐起,悬空拥抱住坐在她床头泡泡沙发上的魏乐怡:“睡衣哈,就不抱实心了,意思意思。”
“说吧,什么事。”魏乐怡靠在椅背上,抱起手臂摆起架势,“你居然还会为睡觉调班。”
顾月浅没听:“你深呼吸。”
“干嘛啊,神神秘秘的。”魏乐怡虽然没懂是为了什么,但还是照做了,“然后嘞?”
“你可别被吓着。”顾月浅眼睛一闭,脱口而出,“何云归,可能……就是我的雇主。”
声音越说越小,她越说越没底气。
“什么?等等等等,什么!”魏乐怡觉得自己一定是刚睡醒,脑袋还在宕机,她的大脑现在完全运转不来顾月浅现在呈现的内容。
以为魏乐怡是没听清楚,顾月浅屁股往床边上又挪了挪:“我说,我视频的雇主,好像……就是何云归!”
“你说什么!”魏乐怡惊得站起身子。
顾月浅无奈叹气。
行吧,眼下,魏乐怡和她一样,最需要的是一段时间去接受这虚幻的现实,从蒙圈中反应过来。
于是二人各自沉默,顾月浅低头盘弄起手指,魏乐怡则刷起手机。
片刻冷静。
“何云归,是你雇主,我现在懂他为什么要云游了。”魏乐怡将手机盖在腿上。
“你关注点可真清奇。”顾月浅放过了自己的手指,“but,我还有一个爆炸点没说,他,是我初中同学!而且的而且,很有可能那次车祸是他救的我。”
魏乐怡突然感觉自己全身软绵绵的,双腿无力地下滑,腿上的手机跌落地面,她讷讷低头,捡起手机。
“只有小说才敢这么写吧。”魏乐怡凑近盯住顾月浅圆溜溜的眼睛。
顾月浅一脸诚恳地迎上,抿嘴眨巴眨巴眼睛,她点点头,让魏乐怡明白她此刻的认真。
通过试验,魏乐怡重新坐回沙发上,跷起二郎腿摆出军师的气势:“他既然这么护着你,那肯定是一直都还喜欢着你,那你们俩岂不是双向奔赴。”
“喜欢……也不能这么轻易地下定义吧。”
魏乐怡伸出双臂握住顾月浅的肩膀:“顾月浅,你听我说,想明白他喜不喜欢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想明白,你,喜不喜欢他。”
顾月浅不明白,但是想起与他相关的点点滴滴,她左手抚上胸口,它在炙热的跳动……
好像在不知不觉间,爱意渐汹涌。
顾月浅收回手掌,她犹豫了:“我们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魏乐怡急了:“同住地球村好吗?”
“你知道我说的世界是另一个意思,也许我会像电视剧里面那样,支离破碎。”顾月浅手臂飘飘,脸上扭曲着五官,“你舍得我伤心吗?”
“那你舍得错过一个快乐吗?我可相信你会及时止损,但我觉得现在需要的是及时行乐。”
顾月浅听着一个脑袋两个大,往床中间爬去,一副体虚的模样。
魏乐怡捏住她的脚踝,往回拉:“不许逃避。”
顾月浅下意识捻起被角盖在头上,她,又当起了缩头乌龟。
顾月浅手中的动作一顿,她缓缓接下被子,露出头发乱糟糟的脑袋:“如果,明知道结果不好,还要去努力吗?”
魏乐怡:“那你明知道赚不到什么钱,就不去赚了吗?”
顾月浅揉捏着手中的被子:“不一样嘛。”
“唉,亏我先前还以为你想明白了,没想到还没想开。”魏乐怡叹气,放下手中捏住的一角被子,一本正经起来,“不要因为未知的困难而不敢去爱。”
魏乐怡说着突然皱起眉头:“不过,你昨天一天,能知道这么多事?你调监控都不能调得这么精准采集。”
“是何云深打电话,我不小心听见了。”顾月浅摊摊手。
魏乐怡:“大漏勺都漏不了这么多,况且这事关家族**,以何云深的行事他也不会这么随意。”
行事作风……
顾月浅想起了上次听到曹修山的谈话,他也看上去是行事严谨的人。
“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魏乐怡弯腰吸引回顾月浅的注意,“我和何云深在一起了。”
“我就觉得他喜欢你,我就知道!”顾月浅脸上顿时散去阴霾,“祝贺你啊。”
“为什么你相信别人能有爱情,自己不能。”魏乐怡懵了。
“额,可能就是……我也不知道。”顾月浅如花一般脑袋瞬时蔫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跟他走到最后,可是如果不试一试就一定不会有最后。”魏乐怡急了,“你在害怕什么?过好当下,增长阅历,你这段经历就是成功的。人生那么多可能,你总得试试吧。酸甜苦辣总有它存在的意义吧,”
眼前的人,好像身披铠甲,手拿护盾与宝剑,进可攻,退可守,小勇士般傲人的身姿,背后散发金光。
顾月浅忽笑起,看着眼前的魏乐怡突然觉得自己对她的认知过于片面,单纯地认为她乐天派,现在看是真正地勇敢享受当下。
她忽然想起网上刷到的一句话: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大师,我悟了。”
魏乐怡还在滔滔不绝地举例说明,甚至借助上了科技手段查询手机:“摆渡人你看过没,里面说了相爱本来就有一定概率会分开,不要因为害怕分离而不敢去爱,若你总计较结果,就会忽略这个过程中对方给你带来的快乐和感动。你要知道,相爱不一定有结果,但一定有意义。”
顾月浅越听眼睛越迷离,迟来的困意席卷全身。
“行吧,你现在盖上被子好好睡一觉吧,有时候,睡一觉起来,什么事就都想清楚了。”魏乐怡将顾月浅背后的枕头慢慢抽出,平铺于床上,顾月浅就顺着她的动作缓缓躺下。
魏乐怡帮她拢拢被口:“睡吧。”
“嗯,你要是想学习,我桌上买资料的时候顺便给你也带了点。”说着,顾月浅眼皮渐渐合在一起。
她,又一次做梦了。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她回到了那天车祸的晚上,冰冷的雨水却抵不过指尖传来的温度。
她抬头望向光打来的地方,是救护的灯光,奔跑而来的人群与他微笑着闭上双眼的模样。
随之她也安心地合上眼睛,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在初三与父母间关系会产生变化,重新给她一次机会去忘记曾经的美好,从开始便失去,她愿意吗?
无数次选择,她都不愿忘记。
一觉睡到下午两点,这一觉醒来,浑身倒是轻松了许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都还没来,她老烦那么多事干嘛啊。
她风风火火下床,收拾好自己,换上美美新衣,她接过了魏乐怡手中的宝剑,新的小勇士诞生了!
“我去上班了。”
见顾月浅气色大好,魏乐怡自豪地点点头,目送她离家。
卸下了多余的负担,减少内耗,散去阴霾,整个人的精气神是不一样的。
趁着店里没什么人,陈倩茹作为她的CP粉头追问起了视频的后续,这才知道已经断了联系。
“好可惜啊,故事在这中断了。”陈倩茹拉着顾月浅找了个餐位,端了份薯条,落寞地看向门外。
“嗯,故事是中断了,不过还没结束。”
顾月浅话一出,陈倩茹顿时来了精神,在她的刨根问底下,顾月浅全盘托出了故事梗概。
此时,陈倩茹已重新嗑起了一盘五香瓜子:“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没想好。”顾月浅摇摇头,“等他出院再说吧,现在我帮不上什么忙。”
顾月浅看看时间,兼职的时间快到末声:“老板,店里客流量这么少,我们是不是得想想新的配方,我觉得我们蹭蹭节日氛围,马上可要万圣节啦,南瓜,小鬼图案的拉花你看可行吗?”
干劲满满的模样,激得陈倩茹也撸起了袖子:“我今晚就去试着设计。”
顾月浅点点头给陈倩茹打气加油,手却拿起一旁的手机:“不过老板,现在我要下班了,你要努力哦。”
魏乐怡看看钟,没刷多少题,就感觉顾月浅闪现回了家。
她拎着一份打包的咖喱饭递给魏乐怡,然后接替魏乐怡的位置坐下刷起了题。
魏乐怡咬着勺子,她感觉今天的谈话,打通的不是顾月浅爱情的壁垒而是她事业心的任督二脉。
自那天谈心后,顾月浅仍旧按部就班地学习与工作中来回切换,她在朝自己心中的目标前进,对于未来的未知,爱情她重拾了勇气,而学业事业上也是。
顾月浅觉得现在的自己有如顾小葵,魏乐怡的口才用于宠物医学着实有些屈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思想转变后气运的转变,顾月浅在下班路上遇见了刚买完菜的红姨。
她鬼鬼祟祟地一路跟随,以自以为完美的跟踪技术顺利来到了红姨居住的大宅,不过却因为心中默念的道德底线,将腿从进门的划分线收了回来。
红姨也没有拆穿,佯装不知道,满面愁容地招呼着门口的小吴到跟前:“小吴,公子这一回来就住一楼最里的主卧里,在床上昏迷不醒,我担心他……”
说着有些哭哭啼啼起来,小吴有些不知所措地四处找着纸,一来二去旁边的两位小姑娘也跟着围在红姨身边,消失在视线里。
顾月浅心中顿时一紧,脑海一个不好的念头一闪而过,她极力压制住内心的猜测,理智的弦一瞬间崩断,她顾不得太多,进了院推门直入主卧。
屋内闭着灯又半拉着窗户,床头远处点着微弱的光。
远处的灯,将他一半映于光亮,一半影在黑暗。
乌黑的发散落枕上,与皮肤的白形成强烈的对照,气息微弱似无。
灰色的床单,灰色的家居,衬得一切都死气沉沉。
猛然间,剧烈难耐的感觉使他神经突突地跳动起来,他死死咬住薄唇防止喘息溢出,白皙的脖颈青筋暴起。
“何云归?”顾月浅无力地瘫坐在床头,手覆上他的胸前,一下一下,替他顺着呼吸烟眼泪止不住地从她眼角溢出。
似是手上起了作用,他突然止了动作,顾月浅擦去眼泪,喃喃道:“医生,我去找医生。”
她起身,手腕却被一股不轻的力道给拉了回来。
微光下禁闭的双眸缓缓睁开,睫毛微颤。
她回头,迷蒙失焦的眼睛正对上,床上那深谙的目光。
带着点笑意,他柔声启唇。
“刚刚,是我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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