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了他有些气急败坏的尖叫声。
我知道他能感受到我是什么想法。
还挺可爱的。
真有点字面意义上的人死了嘴都是硬的那种既视感。
这几天正赶大节假日,我妈妈前天给我发消息说听她哪个亲戚说有个庙特别灵验,要过去拜拜。
顺便帮我求点什么。
车票机票都不好抢,她倒是也没有给我打电话来说不放心我,正好让我多歇一阵子。
大师后面也给我发过消息,问我江末有没有再跟我说过什么。
我把前面为数不多的行为跟他讲了一下。
然后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大师的凝重。
大师说,普通的小飘最多只能给指定的人一些主观上的感受,比如做个梦,灯都关不上的,更别说做个饭了。
能做个饭的,具体是啥可不太好说。
挺好,世界真玄幻。
后面大师还告诉我,如果江末无论如何都不想搭理我的话,我就在床头放一袋糯米。
让我跟他说如果他愿意走的话就不要动这个糯米,然后大师起卦去问怎么帮他,他不愿意的话就把糯米掀翻。
然后放好糯米以后我就什么都不要想,睡觉就行了。
我有种直觉,这糯米一定会原封不动。
他咋可能那么听话让干嘛干嘛呢?
而且他也并不是很想走的吧?
反正我猜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没完成。
我睡了整整一轮,我以为这个时间把糯米摆到床头,我一定睡不着。
但相反的,我的脑子还没有开始往外冒一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我就已经睡着了。
然后就又是一些个和江末有关的梦。
这次他长大了。
只不过我是一个旁观视角,我靠近不了他。
我只记得天很黑很黑,吹过来的风也带着阵阵寒意,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冷冷清清的。
江末坐在大桥上,桥下是很急的水流,水有些发绿,又有些发黑,让人感觉深不见底。
我看见他手里拿着什么,在写写画画的。
整个世界就剩下了我和他。
他一定有话要说,所以我拼命的往他所在的方向跑。
不巧的是,我只能原地打转,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我知道他那些话是写给我的,一定是。
我开始不再挣扎了,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他。
他穿着单薄的,几十年前显得土气样式的衣服,连个外套也没有。
他怕冷。
他没说,但是我感觉到了。
怕冷的人为什么要选择跳湖啊?
他才十几岁。
我想拉住他。
我还是那套唯物主义的理论,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梦里的我不会被主观上的任何东西困住,我没思考任何东西,只是在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走。
他也在看着我,就没有任何情绪的。
他手里的那张纸飘向我,我出于本能的伸手接住。
那是一张写满了我名字的纸。
我知道他不认识多少字,也没受到很好的教育。
但我的名字他没有写错,而且写得很好看。
他朝我笑了笑,我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他说让我回家。
我拒绝的念头刚冒出来,他的身影就消失了。
像他跳湖的场景一样。
我没见到他跳湖,不过我猜这会场景是一比一还原的。
没有人,没有车。
这城市的一切都让我觉得陌生,又黑又冷。
我也觉得很绝望。
我醒过来了。
不出我所料,我床头的糯米纹丝不动的放在原位,一粒都没有洒出去。
他想走的。
但是走了会去什么地方,他知道吗?
或者他能感觉到吗?
我掏出手机,盯着和大师的聊天页面发了好久的呆,就在上班马上要迟到了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似的,点开摄像头,准备把糯米给大师拍照片发过去。
其实我怎么想,我也不知道。
可能共情能力有点强,我不认为有人生来就该受苦,一点甜头都没尝到再滚出轮回。
他是我弟弟,跟着我好像也……
算了,糯米没动,人家不愿意,我应该少自作多情。
我按下快门键,然后在照片成型的一瞬间,我面前的糯米散了。
床头柜上,地上都是,没几粒米本本分分的装在袋子里。
……
“你要干啥啊?”
他不回应我,他绝对是故意的,他要让我看着他掀桌子。
小孩真叛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