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争执一场，守卫更加严密，封遥趴在墙上看着门外石子路，草木半枯，有几只麻雀刚飞过来就被赶跑了。
“在看什么？”
“想看看那个说要关照你的人会不会来。”
“旁人随口说说，当不得真。”
封遥打上头跳下来，怀里掏出个果子：“厨房顺来的。”她正经的不像递果子，像是托付什么物件。
果子清甜，十分爽口。
封遥皱着眉头有些闷闷不乐。
“不开心？今日出去被撞见了？”
“没有。”
“只是在想，若是同心机深沉的人交流，互相忌惮对方使诈反而能成很多事，可若同那些直来直往的人交流，反而没那么容易藏住想藏的。”
封遥抬眼，微微一顿，南胥月轻浅的笑容还未散去。眉眼里除去孤冷，难得多了些柔和。
“知道就知道了，命中如此罢了。”
封遥呼了口气，心中感叹这命运可真不是个东西。
“昔年，我尚能卜算时，多有人来求卦，卦赠有缘人，他们也为我带来了世间形形色色的故事。那日书阁所见便是其一了。”南胥月缓缓道，眼尾余光轻扫，看见了封遥有些发亮的眼神。
“不知公子所赠为何？”
“我断他心中所想必不能成，若另辟蹊径则可别有天地。”
“公子知他所想为何？”
南胥月浅咬了口果子，转身进屋：“他自小看他爹不顺眼，立志取其项上人头，欲动手前来找我，得卦后东行经商，如今已经小有成就。”
封遥被此等伟大志向惊了个措手不及，后知后觉才道：“他那么有钱，肯定能帮到公子。”
“他最近来此行商，但此处人情复杂，他即便有财力富足，也苦于没有门路，我给他介绍了个不错的伙伴，叫木有燃。”
封遥叹了口气，跟着进屋：“公子，把二公子的生意伙伴介绍给别人虽然没错，但是也该收些好处才是。”
南胥月摇摇手上的小袋子：“收了。”
纸张翻折成型，一只纤细的纸鹤扇了几下翅膀便满屋飞了起来，真如活得一般。
“这是？”
“纸燕。”
“传书千里不知疲倦，若无书可传，也能听它讲讲故事。”
纸燕落在封遥手心，动了动脖子，仿佛唱戏的要开嗓，紧接着是锅碗瓢盆叮叮当当的声音，厨房李嫂子的破锣嗓音就传了出来……应是有了矛盾，言语中祸及其先人……
“纸不特殊，重要的是阵法，阵法聚灵，便可物随心动。”
墨水落在纸上圈圈绕绕，封遥看的认真，也跟着描画，一只半身不遂燕歪歪扭扭的扑腾起来，落在了南胥月头上。
封遥有些尴尬。
“对不起，公子。”
南胥月把纸燕打开：“这里，应该再收一些。”
日暮清晨，封遥将这阵图画了百遍，南胥月起床，推开窗户见满目飞鸟翱翔，有一只落在他手心，展开纸张见字“准备了桃酥，在桌上。”
行至桌前，见两燕蹲在桌上，一唱一和竟是在说笑话，南胥月觉得这院子从未如此拥挤过。
书房桌上，封遥睡得正香，不知她何时准备的吃食，这么严肃的人又是打哪里听来的笑话。
素色的斗篷轻轻一搭就挡住了微凉的风，能待一人好眠。
南胥月轻轻比划了一下，纸燕落在树梢，就像院外没能进来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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