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Dye专用储物间，程暮寒走去最里侧，取过挂在狐狸样貌挂钩上的那串钥匙打开门扉，将衣架从中拽出。
看着版式各异薄厚不一的制服，林光霁忍不住“哇哦”一声，确认道：
“这些制服是ZT17的每个人都拥有不一样的款式吗？还是说只有Dye有呀？”
“准确来说，是只有Dye全队成员都拥有适合自己的且独一无二的版式。”
程暮寒将自己的储物柜一并打开，取出其中的制服作为展示：
“因为ZT总域很少遵从全总域共同规章制度，平日里也没有像其他总域那般要求必须着装统一款式制服进行工作，所以每支队伍都拥有着自主设计制服的权利。”
“只是诸如制服颜色及特殊标志等硬性条件方面有着严格规定，不容擅自更改。”
仔细一想，确实如此。
无论是冉旭的打歌服，还是郑毅的百宝箱工装，甚或是姜雪晴的乐队装，皆无一例外非黑即白，唯一的色彩只怕是其上悬挂的些许饰品，不过也都是从小市场批发来的破铜烂铁罢了。
如冉煦所说：“对勿忘作战可不是打游戏，开个死亡不掉落就万事大吉，咱们这儿不光爆衣爆装备，还体力有限，只能一命通关。”
换言之，没必要在消耗品上求品质，看得过去就行。
“而Dye之所以会出现这么多种款式，是因为我们五人的制服皆由姜雪晴自主设计，队伍出队费送厂制作，她觉得这是个展现Dye突出点的大好机会。”
听程暮寒如此解释，林光霁了然一笑：“原来如此，雪晴是把我们当模特了呀，她的乐队演出服装好像也都是自己设计的。”
“是的，她的衣品很不错，决策层成员也会来找她设计作战制服。”
说罢，程暮寒从衣架上取下一套递与林光霁：“一会我们切磋一下，测试衣服是否契合你的作战习惯。”
“知道啦。”
不过片刻，林光霁踩着小高跟皮靴从更衣室走出，将稍长狼尾用衔在唇间的发绳随意系起，因汗液微微晕染的妆容汇聚在微挑眼睫，一改平日整洁利落，竟忽地多了几分放浪诱人。
如姜雪晴期望那般，系起外套时收紧的腰腹处将林光霁瘦削却匀称的身材衬托完全，不对称样式及宽大衣袖亦很好的考虑到了他日常着装习惯。只是将衣带宽解后，藏匿于其中的高领无袖背心下露出了大片腰腹，让林光霁略有些羞耻。
刻板印象...他如此想着。
见眼前人这副模样，程暮寒明显一愣神，连冰山般毫无变化的脸也恍然间染上了几分红晕，一时间荒诞想法层出不穷。
他清清嗓冷静下来，从置物架上取下一红色一字夹别再林光霁的衣领处：“这是ZT17的标志，不要忘记佩戴。”
“感觉如何？”
“行动没有受限，这个鞋跟的高度也和我平日里所穿运动靴一致，很舒适，也可以用作武器。”
林光霁将右腿抬起，象征性的侧踢一脚，便见那鞋跟顷刻间甩出一锐利针锋，在人踢踏鞋尖两下后又顺利收回。
“也就只有郑副会陪姜雪晴研发这些稀奇古怪的暗器了...”程暮寒轻叹一口气，走去墙角的置物架翻找练习用武器：“还是用匕首？”
“嗯，别的冷兵器我始终都练不太好，大概率以后只会使用匕首了。”
“可以，精益求精。”
拿过郑毅早已配置好的墨绿色颜料填充其中，程暮寒将匕首扔给了林光霁：“室内空间有限，我也会使用匕首，规则你来定。”
“常规力度攻击到致命区域，或者一方行动严重受限。”
“好，限时十分钟。”
听闻，林光霁忽地眨眨眼，露出狡猾笑容：“若是我存活超过五分钟的话，有奖励吗？”
看着人儿期待模样，程暮寒轻叹一口气，宠溺的摇摇头：“超过五分钟，或是击败我，我会满足你任何一个愿望。”
“真的？任何一个？”林光霁霎时间兴奋起来，蹦跳着凑到人身前。
“我不会对你说谎。”
程暮寒拍拍林光霁肩膀，示意人站回对面：“点到为止，别忘了琼琼的事情。”
“明白！那就...三，二，一...”
倒计时结束刹那，林光霁如脱弦之箭一般向程暮寒发起攻势，速度之快到令他反应不及。
即使即刻做出抵挡，也被林光霁成功抓到破绽，瞬时间甩出那宽大外套遮蔽住程暮寒视线，向侧方袭击过去。
毫不意外的，匕首相抵，林光霁果断拉开距离，不给程暮寒任何近身机会。
“哇，还以为外套大一点就能骗过程队了。”林光霁擦了下脸侧被迸溅的颜料，再度奔袭而去。
“我确实被你的奇袭吓了一跳，许久没有与你对练还有些不习惯。”程暮寒轻叹一口气，招招准确抵挡：“手肘位置注意，我再用力一些你就会骨折。”
“啊...确实，我自己都不太习惯了，很多动作都不太能跟得上想法，不然刚刚那一次就足以放倒程队了嘛。”
“这一点我不否认，值得夸奖。”
几番下来，林光霁的体力渐渐不支，程暮寒轻松抓住破绽，将他的匕首击飞，一记高扫误导人判断，按住林光霁肩膀径直把他压制在地面，动弹不得。
“四分五十八秒，很遗憾。”
按停计时器，程暮寒用指腹擦净人儿嘴角的颜料，防止他不经意间误食下去。
“不是吧...就差两秒...”
“许久没训练还能这么灵活，作为奖励会实现你的一个愿望...”
不经意间，程暮寒忽感胸口被刀尖抵住，他微微挑眉，低头去看林光霁的“杰作”，便对上了人儿眯起的双眼。
“程队，我还没到‘严重受限’的地步呢，怎么可以放松警惕呀？”
“是我疏忽了，但你也不该手下留情。”
程暮寒轻叹一口气，握住人儿手腕夺过匕首，将另一只意图阻挡的手也一并压制在他头顶，把指腹沾染的颜料缓缓涂抹在那暴露在紧身背心外的腰肢。
“完全制服？”
林光霁试着挣扎了两下，却被人挠起痒痒，一时间难以控制笑意：“程队...这是用刑...”
“规则里没有禁止，所以可以。”
嬉闹的氛围下，林光霁身体逐渐泛粉，那泪眼朦胧的样子伴随着急促的呼吸难免令人浮想联翩。
程暮寒瞬间红透了耳朵，弹射到一旁，清清嗓冷静下来。
“想实现什么愿望？”
“嗯...什么愿望呢...”
林光霁躺在地面，看向坐在身侧的程暮寒，那深蓝色的精神力正在他身周躁动不安，却始终努力克制着活跃，不曾四散到其他天地。
直到一缕莫名的深红穿入其中，群鸦乱起，林光霁瞬间闭上双眼，在再度睁开的刹那归为正常。
“......”
短暂沉默后，林光霁许愿道：“希望程队永远这般威风凛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程队可要好好实现我的愿望呀...”
“好，一定实现。”
林光霁掩面轻笑，忽猛地扑向准备起身的程暮寒，却被人直接背起，毫不在意四周异样目光，一并带去停车场，准备起下一步工作。
背对着林光霁的程暮寒无从知晓，那带有笑意的期盼下，是他无法掩饰的悲伤。
而他为了隐藏起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只得如更衣般继续佩戴好其他面具，将自己保护在亲手构筑的层层冰墙之中，不曾为任何人放行。
就算是你...也不容例外。林光霁如此想。
......
难以挪动的车辆，接连不断的鸣笛，这本就是放学期间学校附近街区的常态，比上学时间段有过之而无不及。
“今天怎么这么堵，明明都早出来半小时了。”
一向平常心的郑毅也略有些愁苦，用食指不安的敲击着方向盘以缓解焦虑。
“啊...距离学校正门三百米处出了车祸，只有一条机动车道可以通行，这可有点不妙了...”
听见身侧姜雪晴的叹息，郑毅探出头来，一并确认屏幕上显示的无人机画面究竟如何。
“现在这个位置不上不下，附近也都被堵得差不多，饶不了路，还是等着吧...”
“林专家再见——！”
猝不及防间，身侧穿来阵阵喊声，把姜雪晴吓得一抖。
回头去看，便见学校里的孩子正努力蹦跳着，大幅挥动双手与林光霁告别，随后一股脑涌入教学楼消失不见。
“林专家好受欢迎啊...”她不禁感叹道。
“现在的学生好像都知道这小子，快赶上明星了。”
郑毅拿出手机，把一段视频展现给姜雪晴：“之前就听琼琼说过，他经常到学校里开设讲座，说的话全是孩子们的心声，本来就在学生群体间受欢迎。”
“这不因为内鬼案有了知名度之后，分散的热度一下子就被集中起来了，又有些不知道谁拍下来的视频被上传到各种网站，一个比一个帅。”
听闻，冉煦满脸不可置信：“哈？几个月前不是还没人知道你是谁吗？”
“啊...”
林光霁略有些心虚，用指尖挠了挠侧脸：“因为内鬼案结束后，我被诬陷剽窃的那件事炒的很厉害，很多人想借此机会挖出我更多的黑料来着，结果反倒是把我那些尚未公开的成绩翻出来了...”
“再加上已经成为Dye成员一年的事被公开，我究竟有没有作战能力，是不是勿忘一类的疑点又被人翻来覆去的猜测，K大学和勿忘学研究总部也跟着一起蹭热度，蛇虺更是一个都没放过...”
说到此，林光霁无奈叹了口气：
“现在知道我名字的人都说我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天生的心理学家，还被当做了‘别人家的孩子’...”
“曾经那些得罪过我的，我得罪过的人们，现在倒也不敢惹我了，还是托你们的福，少了不少烦恼。”
“话虽这么说，但咱们队伍也挺出名的吧，为什么没人追我啊？”
冉煦拍了拍坐在前面的姜雪晴，质问道：“我不帅吗？”
“因为打眼一看就知道你是个溜子，谁敢追啊。”姜雪晴掩面窃笑。
“滚滚滚，我还打眼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彪子呢。”
见二人拔剑怒张，郑毅长叹一口气，伸出手挡在二人之间：“打眼一看就知道你们两个傻狍子又要吵架，消停点。”
“我可是看在郑副的面子上...”
二人指着对方鼻子异口同声，却未等说完，便在意识到这该死的默契后齐齐大笑起来。
“不过老大的人气好像也挺高的，还不止局限在年轻人的圈子里。”姜雪晴摇摇头无奈道：“连我妈都说，找对象得按你们队长的标准找，别找...”
“下面那句给我收回去！”
已然猜测到姜雪晴指代为何，冉煦瞬时间将她的话哽在咽喉，避免被人添油加醋的说出。
“郑副也有同感，对吧？”
“爸爸谁都不允许！你们几个臭小子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郑毅愁苦道：“而且我家琼琼那么乖！绝对不能嫁给你们这种只顾工作不顾家的工作狂！敢让我丫头受了委屈的！我绝对让那臭小子好看！”
“我就知道。”冉煦耸耸肩：“郑副妥妥的女儿奴，让他把丫头嫁出去可比在他身上割块肉要难得多。”
“你的热度其实也不算低啦，好多作战时耍帅的视频都被人拍下来上传到咱们的宣传栏了，纨绔子弟形象深入人心。”
姜雪晴翻出ZT17官方账号所发布的视频，指着那以万为单位计数的点赞量安慰着冉煦。
“我又没钱，上哪纨绔子弟去。”冉煦满脸嫌弃的把手机递回，让人快点停下那烂大街的配乐。
“你买那些游戏花的钱都快能买套房了，少打点不就有钱了？”
“那不行，游戏是底线。”冉煦果断否决：“而且你买小说漫画周边花的钱不也和我差不了多少吗，最烫的周边顶我两三款游戏加起来的钱了...”
看着三人吵闹，林光霁轻笑一声，装作不经意的模样靠在左手侧程暮寒的肩膀上，摆弄起他制服袖口的装饰物。
比起以前会不自然一怔的程暮寒，如今他似乎已然见怪不怪，还会主动腾出那只手给林光霁打发时间用。
一晃而过的手机界面忽地显现出密麻字迹，林光霁略有些好奇，印象里程暮寒并不是会看电子书的人。
“程队在看什么？”
“恋爱心理学。”
程暮寒将电子书目展示给林光霁，便见他一头雾水的接过手机，满是不解：
“为什么...要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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