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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母亲的葬礼-4

“我说,没必要躲在医院的楼梯间吧,反正没人能看到我们。”犀照不耐烦地说着,马上就要穿过楼梯间的防火门,又被涓埃拦住。

惜字如金的涓埃这才开口,“不想让秋杪看到。”

“哼,我就知道。”犀照后退半步,双臂交叉,虚空地靠在墙边。

涓埃亲自前往造梦司把犀照请走的时候,她正在养护垂死的水竹叶:既然种在沙土里的养不活,那就试试水生植物。借用秋杪曾经施展的策略,涓埃也动用职权之便,找到了造梦司的领导,这才请动犀照,强迫她和自己一同前往蚁蛉市。一路上,涓埃又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和在六只鸡市时完全不同,那时候的涓埃才是鲜活的。

“我没有那么多闲工夫陪你玩游戏,”犀照单刀直入,“直说吧,这次要进入谁的记忆?”

“你也认识,陆艾。”

紧接着,涓埃徐徐道来案件原委:

人间359年2月1日,生死簿上预示着陆艾将在深夜坠楼死亡,因此黑白无常按照生死簿的指示前往六只鸡市,准备回收陆艾的魂魄。当它们赶到时,却发现陆艾没有生理学死亡,根本无法夺取魂魄。

司命司先是彻查司命簿,确认名字、户籍、出生死亡日期均为司命簿原迹,没有修改痕迹。随后又检测陆艾的生命体征,结果显示,陆艾确实因从高处坠落而身负重伤,但没有死亡迹象。至此,调查陷入僵局,司命司不得不发布悬赏告示,这就是秋杪前往人间的原因。

“那你来做什么?”犀照上下打量着涓埃,嫌它多管闲事。

“我们第一次见到陆艾,是4月20日。那时候,你可有觉得她不对劲?”涓埃问。

犀照思忖半晌后摇摇头,除了拥有阴阳眼外,陆艾和普通人无异,可阴阳眼也算不上什么特别之处,各种各样复杂的原因都可以导致人类看到鬼魂。

“你都看不出异常,秋杪就更不可能看出来。”涓埃说得十分恳切。

听到这句话,犀照无辜地眨了两下眼睛,随即点头应和,“有道理。”

5月25日,秋杪进入人间,此时陆艾已经从六只鸡市返回家乡蚁蛉市,这两个城市相互接壤,经济发达而人口众多。果然如涓埃所说,秋杪并没有在陆艾身上发现什么异常,反而在陆艾的朋友——叶绵的身上察觉到一团雾气,这是被鬼附身的标志。

秋杪通过钴镜,一种青色圆片,确定叶绵的身体里寄居着一只蚀梦者。这敲响了秋杪的警钟:被蚀梦者附身后,宿主将会逐渐失去生活的希望,影响身体状态,甚至可能命不久矣,成为下一个陈令玖,死亡时间早于生死簿上预示的时间若干年。正是因为有前例,秋杪决定多管闲事一次。

“所以,秋杪决定先驱逐寄居在叶绵身体里的蚀梦者,带回冥界。不过这显然很难,直到现在,秋杪试了多种方法都没成功。”透过防火门的门缝,涓埃的视线刚好落在走廊中稳坐如山的秋杪身上。

秋杪已经在这里待了许久,患者和家属多得没地方坐时又会站起来让座,眼睛却始终盯着ICU的大门,守株待兔式蹲守着叶绵的出现。

叶绵的母亲在大约十五天前因脑溢血入院,至今仍昏迷不醒。由于白天的工作,叶绵不能时刻留在医院,恰逢陆艾说自己放暑假返回蚁蛉市,便主动帮叶绵在医院盯着。

终于等到傍晚,叶绵刚下班便赶往医院,经过一个身着白大褂的男士时,叶绵拦住他询问,“护士,4床叶若节的情况怎么样?”

“我是医生。”男人皱了皱眉,说,“4床还没有醒。”随后便走向其他病房了。

听到叶绵的声音,蹲守一下午的陆艾向她走了过去,依旧戴着那副椭圆形眼镜。进入夏天后,陆艾却依旧穿着长袖长裤,正是为了挡住伤疤。

藏身暗处的涓埃注视着案件主角,抑或是旁观着的秋杪。

这种沉寂的氛围被犀照打破,“我懂了,你是要替秋杪完成陆艾这个案子。”意识书哗啦哗啦地飞到崭新的一页,不需多言,犀照便已经欻欻欻填上了案件关联者的名字,“相信你这么谨慎,肯定早就把神游器贴在陆艾身上了。我这就把你送走......”

一阵天旋地转后,涓埃惊讶地发现自己仍然身处医院中,不过装潢略有出入——这是六只鸡市第五中心医院。

狭长的走廊中往来着多名女性,有的挺着大肚子、顺着墙边的扶手缓慢跋涉,有的小腹微微隆起躲闪着迎面走来的人。拨开人群,叶绵正孤零零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叶绵,你怎么在这儿?”陆艾预料不到自己会在异乡与故人重逢。

叶绵甚至一度以为这是医生在叫她去问诊。

陆艾刚轮转到妇科没几天,就遇到了以前的同学。她想要按住准备起身的叶绵的肩膀,又觉得这样稍显亲昵的动作不合适,故而尴尬地收回了手。

不料,叶绵随即反握住她伸出的手,激动地说:“我真高兴能遇见你!”

叶绵面色红润,双手也很有力,看着不像生病了的样子。

“抽血了吗?”陆艾注意到叶绵手臂上的针眼。

“测了那个绒毛膜......”叶绵记不住全称。

“血中绒毛膜促性腺激素。”陆艾很迅速地接上。看到叶绵点头,陆艾也就明白她来医院所为何事了,可是她没有说出来,只是望着叶绵的脸陷入失神。恍然之间,倒映在陆艾眼中的面庞就和一个小女孩的脸重合起来,那是幼年时期的叶绵。

上小学的第一天,周围的一切都是新的,没有认识的同学。那时候还没有学会伪装镇定的陆艾,很害怕新环境,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别人跑来跑去都在忙什么,身体被牢牢钉在了角落的座位上。直到叶绵径直走向她,笑得超级温柔,说:“我可以和你一起玩吗?”

这是陆艾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我可以和你一起吃顿饭吗?听说蚁蛉市的涮牛肚还不错。”叶绵微笑地问着,眼神如往常那般清澈。陆艾想了下今天的排班,似乎还能挤出一点时间,就不作犹豫地约定了时间。但凡换个人来邀请她吃饭,陆艾都不会答应得这么迅速。

对于两人来说,这次在医院的偶遇,是人生第二次久别重逢。

虽说小学一起形影不离地玩了六年,可那段时光终究太过遥远,再快乐的回忆也不具有长效粘合作用。经过初中分别的三年,叶绵和陆艾再次重逢在同一个高中校园,尽管人很熟悉,可相处方式竟然陌生起来。

她们不再像是连体婴儿。甚至可以说,她们最多只发展到了普通的同学关系,唯一能够靠近的时间,只是高考前那个月,两人每天晚上忙里偷闲地去操场遛弯,谈天说地,这是紧张备考生活中的唯一缓释。

那时候手头拮据,为了省钱,陆艾早上不吃饭,中午和晚上也很少能吃到荤菜,甚至一度瘦到七八十斤的皮包骨头。但她没有向别人透露自己的情况,搞得叶绵错误认为她是不喜欢学校食堂的饭菜,才会每天早上都从家里给陆艾带早餐,周六日还经常请她吃饭;只不过常常遭到婉拒罢了。

有一次,陆艾在遛弯时偷偷拿出手机,说是要记录夕阳,实则悄悄把叶绵的背影留存了下来。陆艾的手机类似于老年机,很便宜,像素很低,叶绵远远的背影几乎就快成为马赛克色块,可那是陆艾保存的唯一一张关于叶绵的照片;她没有给叶绵看,因为叶绵极其厌恶照相。

就在陆艾因为自己快要对叶绵产生依赖感而感到危机四伏时,高考的来临又快速斩断这份关系。她暗自下定决心,如果毕业后叶绵仍然主动联系她,那么也许她们还可以继续保持这种若隐若现的关系。

可是叶绵没有。

陆艾长叹一口气,她甚至庆幸叶绵没有像小时候那样主动。有距离是一件好事,在两个不同的城市上大学,两个人一定会自然而然地疏远。按照陆艾自己的话来说,她早已认定自己是个不擅长维系感情的人,不论曾经多么亲密,都会被她自己搞得疏远。

陆艾与叶绵的联系犹如落在水面上的两片叶子,时而风起,被吹成一团,时而又被阵阵涟漪推往相反的方向。这是常态,陆艾将其归咎于世事无常。

因此,这一场发生于高中毕业数年后的相遇,令陆艾错愕,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蓝色的水滴从天花板滴下来,画面斑驳起来,涓埃很快被推入下一个记忆片段。

“终于见到你了。”已经是晚上十点,看到陆艾下班从医院后门出来,叶绵迫不及待地轻轻抱住了她,“上次见到你还是一个月之前,好想你啊。走,我请你吃饭!”

对于这样的亲昵,陆艾略感不适,但是想到叶绵一贯如此,只好强迫自己慢慢接受这种炽热而夸张的表达方式。即使心中颇有些感慨,陆艾也只是淡淡地回复了一句,“哦,已经这么久了啊。”然后等着叶绵挽着自己的胳膊,边走边说吐槽自己的生活,陆艾再不时掺杂一两句听起来不走心的夸赞或是安慰。

因为男友也在六只鸡市,叶绵经常往来于六只鸡市和蚁蛉市之间,这也无形中增加了和陆艾见面的机会。尽管常听叶绵提及男友,陆艾其实并未见过这个人,了解也不深,只知道他原本也出生于蚁蛉市,现在就读于六只鸡市医学院的基础医学专业。

最初听到叶绵有男友时,陆艾顿时心生疑惑,实在不理解她为什么要交男友,提到的次数多了,反而麻木了。

“算了,谈就谈吧,只要不介绍给我认识,我就能当他不存在。”陆艾暗自笃定。

哗啦。

水杯被碰倒后,杯中的饮料一半流进火锅中,剩下的一半洒在牛肉卷上。始作俑者叶绵被吓得没有第一时间扶住水杯,那杯子就快要沿着桌边滚下去时,陆艾眼疾手快按住了杯子。

“对不起。”叶绵下意识先看看陆艾的表情,然后才手忙脚乱地用纸巾擦水。

“小事。”出乎叶绵意料,陆艾根本没有生气,反而安慰她说没关系,“你衣服上也湿了,擦一下吧。”

可是愧疚感还是在叶绵心中持续发酵着,就连陆艾都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搞得陆艾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

试探性地询问许久,叶绵才愿意敞开心扉。

“如果我是在家里打翻了饮料,叶若节的脸一定会一下子阴郁起来。即使她不劈头盖脸地骂我,也会阴阳怪气。”叶绵低下头,“所以我很害怕做错事,一旦察觉自己出错了,会先看看妈妈的反应。”

原来如此。

陆艾静静注视着叶绵,无论如何,她还是想象不到平常热情开朗的叶绵,会因为害怕被妈妈诘责而陷入惶恐。更何况,叶绵的这些表述,和陆艾一直以来的想法完全相悖。

“你还记得吗,小学每次放假的时候,我每天早上都会去赡养院找你一起打羽毛球。其实就是不停地聊天,连续吃三根雪糕,然后再吃一屉小笼包。”叶绵说,“但是我必须带着羽毛球拍,说我是出去锻炼身体。如果我们出门什么都不干,只是在一起聊天,叶若节会责怪我不务正业。”

陆艾回想到那段时间,面无表情地说:“所以那个寒假我长胖了五斤。”尽管带着埋怨的口吻,陆艾却是由衷地感谢叶绵:那个冬天赡养院资金链断裂,饭都吃不饱,要是没有叶绵天天请客,她恐怕是会饿昏过去。

“后来叶若节检查我的羽毛球水平,发现练了好几个假期,我的球技还是稀烂,气到把网线剪断。我再也不敢打羽毛球。”叶绵若无其事地陈述着,就好像这件事并非发生在她身上。

“而且,我没有一点**。甚至于从小到大我的房间都没有门锁,读书时她会检查电脑的浏览器和聊天记录,直到现在手机都不可以设置她不知道的密码。说实话,即使现在长大了,我还是很害怕单独和叶若节在一起。她对我说的每一句话,表现出来的神情,都是在指责我,让我觉得她对我特别失望。我也会因为她的失望,而对自己产生失望。”说这些话的时候,叶绵甚至根本不敢抬头,“我这个人真的烂透了。”

火锅蒸腾起的热气氤氲了陆艾的视线,她看起来依旧毫无波澜,心里却在沉思:其实直到现在她也没有属于自己的房间,手机是二手的,电脑是学校借给她的。

可是这不是比惨大会。陆艾更想要穿越回小学时代,她一定会多多拥抱叶绵;如今她长大了,反而失去可怜别人的资格。

叶绵的眼泪早已夺眶而出,“我从来都不理解她,但她是我最敬佩的人。叶若节,一个出身悲惨,却生命能量极其旺盛的人。数十年在职场上坚持朝九晚九,回家还不忘教育我。她活得就像是恐怖片里的女主角,一直在不停地触犯各种禁忌,哪怕撞了鬼也片刻不停歇;撞碎了南墙就从废墟上跳过去,从来没被鬼吓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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