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清儿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喜欢？”
“当然知道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之前我听婢女们议论，你这几日来昭和宫，那位五公主已是极度不满，天天在自己宫里摔东西，要不是典礼在即，怕是恨不得马上就来找我麻烦。？
“本来我也是半信半疑的，可刚才见她打扮成那个样子跑来马场，就肯定她是喜欢你了。”
“她那副装扮跑来马场，你就肯定她喜欢我？”
“是啊，难不成她还能喜欢马场里的某个宦官？”
“清儿分析得头头是道，墨姝仅凭一身装扮，就被她看破心思，以及她刚刚教导小翊的话，难得小小年纪如此通透。”他心里琢磨着，嘴上却说道：“清儿说得有理，不过本君不喜欢她。”
“我也不喜欢，她太刁蛮任性了，不适合你。”程澄凑近他耳边小声道，在宫里说人坏话，还是要悄悄的，难免隔墙有耳，祸从口出。
“浪费那些古董花瓶，拿出去卖，能换不少钱。”她拉开距离，不禁感概道。
“你呀，光想着钱，不知道想点别的。”他用手指点了一下清儿的头，通透又这般庸俗，着实无语。
“怎么没想，我还要想着学医，练武。”
“没了？”
“成天光整这些，我都忙死了，哪还有空想别的。”每日除了学医就是练武，自己连赚钱都没空想，幸好现在有些钱，不急着考虑怎么赚钱。
东方莫离很满意她的回答，嘴角噙着笑，眼底泛着光。
“晚上带你出宫玩怎么样？”
“去哪？”程澄双眼冒光。
“王兄，我也要去。”东方翊听见出宫玩，糕点都不吃了，跑来拉着他的衣袖，积极踊跃地报名。
东方莫离看看清儿，又看看小翊，沉思了片刻，道，“好”。
“你还没说去哪呢？”程澄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箫笙阁听曲如何？”
箫笙阁，程澄是非常想去的，她还没见识过夜里的乐坊什么样，但是她答应过王子不会再去，万一被他知道了，定少不了一顿训斥，“我去不了，王子不让。”
“怕什么，本君带你去，他不敢怎么样。”
“要是被他发现，回府肯定要受罚。”
“哪那么容易被发现，难道平昙君总去？”
“应该不会吧！”她喃喃道，就算王子晚上有时回来得晚，她从没想过他是不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现在想来极有可能。
王子二十至今未婚。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征战沙场耽误了，但他这个年纪，就算没娶妻，恐怕也是如狼似虎充满好奇想要尝试的阶段，不会真跑去别的地方解决需求了吧？
如果他真的那样，自己心里那点暗戳戳的小心思只能丢掉了，爱情的基本底线是要坚决维护的。
东方莫离见清儿一声不吭，不知在想些什么，以为她还在担心被发现，提议道：“我给你易个容，就不怕被发现了，怎么样？”
“你会易容？”
“有张人脸面具，给你带上，肯定没人能认得出。”
“人脸面具？不会是从活人脸上扒下来的吧？”程澄想想就浑身发冷。
“想什么呢，那是我国手艺最精湛的匠师，耗费两年用猪皮做出来的。”
“这么厉害，666……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发？”程澄抬头望向房梁空无一人，推断黑衣人肯定是送信还没回来，现在抓紧走，省得之后被他发现，易什么容都没用了。
“东西在我那，得先回去。”他解释道。
“走走走，先去你那，弄好之后直接出发。”程澄推着他往外走，小翊乐呵呵地跟着两人。
映阳宫——东方莫离兄弟两人在王宫的住处，紧挨着娴妃的辰光宫。
走到那，天已经快黑了。
“这么远的距离，他们两个天天来回跑，真是不嫌累！”程澄心想。
东方莫离传了晚膳，三人用过饭，才开始着手易容。
看着镜中映出少年的面容，程澄非常满意，换上翊王子的衣裳，妥妥的清秀俊朗小公子一枚。
王宫戌时宵禁，不准出入。
傲天国太子来了以后，有了特例，墨厉王特许他任何时辰都可自由出入，所以现在三人坐着马车大摇大摆的在宵禁之后出宫玩耍。
马车很快停在箫笙阁前，程澄曾见过的那个侍卫扶着东璃君、翊王子下车，她自己没用扶主动跳下车。
箫笙阁内热闹非凡，台上表演的，台下喝酒的，人声鼎沸。
侍卫亮出一块牌子，伙计就领着他们去了二楼视野最好的独间。
程澄与东方翊两人趴着窗沿向楼下张望。
东方莫离淡定地坐着，眉眼都是宠溺的笑。一会儿功夫，伙计们端着各式各样的零食点心，茶水酒水送进来。
掌柜亲自来招待，殷切地询问道：“公子，可要唤雨露过来？”
“不必，不要让任何人再来打扰。”东方莫离不耐烦地挥了下手，让她走。
“是”，掌柜应声退下。
程澄好奇地靠过来问道：“怎么不让雨露姑娘过来啊？她可是头牌！掌柜是不是知道你的身份，对你这般奉承？”
“清儿一口气问这么多，让我怎么回答。先喝杯茶，润润嗓子。”他倒了杯茶递上去。
“二……公子，快过来，这有好多好吃的。”
东方翊听见姊姊喊他，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不看热闹了。
程澄感觉太子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她对答案亦不在意，打了个岔就不再提了。
见清儿不再问，东方莫离反倒有点郁闷，主动解答道：“带你来听曲，不需要旁人叨扰。这里鱼龙混杂，有人知晓我的身份不奇怪。”
“哦。”程澄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拿果干来吃。
“姊姊，我刚才看到那个人亲了他旁边的姊姊，他是不是喜欢她？”东方翊拉着清儿跑到窗边，指给她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她也看见了，一个油腻的胖男人搂着怀中的美人，又亲了一口。
“那个男人？有点眼熟！这么胖！在哪见过来着？”程澄绞尽脑汁地思考，半晌拍了下窗框，脱口而出，“是他”。
她想起来了，楼下那位就是牙行买美人的张内史。
“姊姊怎么了？”
“没事。”
东方莫离见清儿这么激动，凑过来问道：“谁啊？”
“就那个，满场最胖的，张内史，好色得很。”程澄指给他看。
“你认识？”
“谈不上认识，见过一面，印象太深刻了。”她想着没什么不能说的，便继续解释道：“就是以前我不是奴隶嘛？
“在牙行等着发卖的时候，他去那里买人，把当时在场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都买走了，幸好我是小孩子，他看不上，要不当时被买走，想想我就……呃……不能想……”
她抱着肩膀，一阵恶寒。
“哪家牙行？”东方莫离阴沉地问。他知道牙行，那里简直不是人待的，想想清儿小小年纪，就受这么多苦，很是心疼。
“那个牙行已经没了，前几个月周中尉带兵将管事的都抓起来处死了。”程澄云淡风清地说道，不像她最初听到这个消息时那么震惊了。
这个结果东方莫离有点遗憾，错失了报复的机会，要不然，他会让对方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姊姊，你还没回答我呢！”东方翊委屈道，姊姊与王兄在那聊得开心，自己被忽略了，心情很是低落。
“他是不是喜欢，这个问题，姊姊回答不了，因为我不是他，不知道他如何想。
“这世上喜欢有很多种，比如亲人间的喜欢，像你与父母兄长；有朋友间的喜欢，像你与谁玩得比较好；还有一种最特殊的喜欢，是你往后余生都想与之共度每一天的人。
“可这个世界很大，什么样的人都有。
“有的人品行高洁，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一心一意的。有的人品行不端，会三心二意同时喜欢很多人，这种人通常被称为’渣男’。”
“像父王一样的人嘛？”
“你父王？什么样？”程澄不敢乱回答，像墨厉王这样的确实算渣男，可时代如此，算不得错，不知道傲天国的王是不是亦如这般。
“只有母后一个。”东方翊满脸自豪地答。
“嗯，像你父王肯定是品行高洁的人。”
“我将来也要成为像父王一样的人。一心一意，不当渣男。”
程澄突然发觉自己好像把这孩子引入极端了，于是苦口婆心地继续教导，道：“二公子，人的一生其实很漫长，有几十年的时光，能全心全意爱一个人最好，但前提是自己要幸福快乐。
“如果你爱一个人，可她不爱你，这时候你要去寻找那个只与你相爱的人。
“如果与你相爱的人，不幸离开你，你也可以再去寻找另一个真心爱的人。
“岁月很长，一生一世一双人，固然难能可贵。但人活一世，除了要品行高洁，快乐自由的活着也很重要。”
程澄哇啦哇啦说了一大堆，翊王子的小脸是越来越迷惑，无奈她最后补充道：“现在你还太小，等你大了就懂了，小翊这么乖巧可爱，还有你父王言传身教，长大肯定是品行高洁的人。”
“嗯嗯，我会的。”
清儿的话，东方莫离听得很明白，但他不完全赞同。
人的感情很复杂，像父王曾经深爱母后，母后过世多年，才娶了新王后，他看得出两人相敬如宾多年，已然爱上了，但父王心里对母后的爱亦不曾消减。
他不知道自己将来若像父王一样，失去挚爱会如何，但有一点他敢肯定，就是像父王一样始终都爱着母后。
“大公子，快看，雨露姑娘上场了。”
清儿急唤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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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所有人都能得到最纯粹的爱，
单纯的，我爱你，
只因为是你，所以爱你。
愿所有人都能拥有最璀璨的笑，
阅尽千帆，跨过荆棘，
依然能开怀大笑，笑对人生。
愿所有人都有可爱之人，
你爱他，爱她，爱它，
不计付出，不较回报，纯粹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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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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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夜游乐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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