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安宫内,刘玉瑶品着宫女刚泡好送上来的新茶,看着坐在下首的苏明鸿道:“何事这般匆忙?华儿呢?”
“华儿,我已命人送到太子妃那儿。”苏明鸿看了眼坐在主位上的皇后,小心措辞开口道,“母后,可知父皇今日为何生气?”
“还不是那贱人惯会使些小手段争宠!”刘玉瑶想到殿内发生的事,就气得心口疼。
苏明鸿眼神一暗,心中一阵悲凉,但还是耐下心道:“母后可知我那五皇弟府中之人是谁?”
“不过是个玩物,还是名男子,也就是上不了台面的,才会如珠似宝的守着。”刘玉瑶想到这,就觉得解气。
“母后,那人是昱国的太子。”
“昱国的太子不是死了吗?”刘玉瑶蹙眉,她只知道左怀容府里养了个禁脔,还是找到人时一起带回来的。
苏明鸿冷笑一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如何确定是死了?”
“鸿儿,你是从何处得知的?”担心苏明鸿被骗,刘玉瑶需要再确认一下。
“儿臣的暗卫亲眼所见。”
“那应当是错不了了。”苏明鸿的暗卫除了皇室分配的,还有刘家特地为他培养的,专门处理一些隐秘的事。
“所以,母后,您今日提及左怀容后代之事,才是惹怒父皇的根本原因。父皇既然允许左怀容做出这种事,那就说明他不希望左怀容有后代。”
刘玉瑶不像苏明鸿那般乐观:“就算你父皇不希望,那秦亦舒那个贱人呢?秦家呢?鸿儿,有些事不得不防。”
“母后,儿臣想过您说的这些可能,但只要父皇不希望左怀容有,那五皇子府里那么多的探子总会有人出手处理。”苏明鸿眼睛微眯,“纵使他们做的再滴水不漏,也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
“当务之急还是先确定你父皇的想法。”
“儿臣明白。这事儿臣来处理。母后,咱们现在盯紧老二老三那边的动作才是重中之重。”苏明鸿想到最近老三借着赈灾之事,蹦跶的属实有些欢了。
刘玉瑶自然知道谁才是苏明鸿最大的竞争对手,在她看来,左怀容是被找回来的,想要帝位简直痴心妄想。她恼的是秦亦舒那个贱人,看到她高兴,她就恨不得再次将她踩在脚下。
“鸿儿放心,老三那赈灾之事,母后已通知你外公安排下去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会连那秋后的蚂蚱都比不上。”刘玉瑶神色淡淡,突然想到自己官至宰相的父亲之前和她提过,要太子去见他,“鸿儿,你可有私自做了什么?”
“母后,此话何意?”苏明鸿面上不解,心中却了然。
知子莫若母,苏明鸿刻意的掩饰,刘玉瑶又怎么会看不出来:“鸿儿,凡事不可瞒着你外公,瞒着我,若是出了纰漏,没有预留好后手,走在这争权夺利的路上只会万劫不复。”
“儿臣省得,晚些儿臣自会带上厚礼去拜访外公。”苏明鸿不是没脑子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太子这个位置上做了十年之久。
“算你有心!”刘玉瑶唤来锦黛吩咐道,“去本宫私库里,将之前圣上赏的老参取出来交给太子。”
“母后,这救命的东西,您还是留着自己用。我府里也有上了年份的人参,我取了送与外公便可。”
“这参是你代我送。”刘玉瑶语气严肃,“可明白?”
“儿臣明白。”
宫门口,苏明鸿回头看了眼巍峨的皇宫,对身边的侍从吩咐几句,便见那侍从小跑向看守侍卫,短暂交谈几句。
“殿下,五皇子早已出宫。”
“嗯,下去吧。”
被苏明鸿惦记着的左怀容将秦亦舒送回殿内,等太医请过平安脉,确认人没事后,就出宫了。临近中秋,他担心谷时悦一个人在府里不安全。
回府亲眼看到谷时悦,左怀容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收敛起所有情绪,左怀容平静地进屋,拿起榻上披风,披在坐着的谷时悦身上,谷时悦起身转向左怀容。
“回来了?”
“嗯。”左怀容闷声回道。
“何故在门口站了半天?”
“你听到了?”左怀容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丝丝哀愁。
“嗯。”没有听到回答,谷时悦不知该不该继续问,几次嘴唇微张,都未询问出声。
突然,左怀容低头抵在谷时悦肩上,语气低沉地唤道:“殿下。”
谷时悦抬手拍了拍左怀容的背,他知道皇家无情,处处是尔虞我诈,想要活下来哪里会轻松,更何况还有他这个累赘在,随时都有可能被攻讦。
“好了,都这么大了,还要哭鼻子吗?”谷时悦的轻笑声在左怀容耳边炸开,左怀容忍不住蹭了下耳朵,引得谷时悦身形一僵,随即左怀容站直身道:“殿下,可用过晚饭?”
“尚未。”谷时悦抿了抿唇,摸索着坐回原来的椅子上。
“福伯,让人送些饭菜来。”左怀容对候在门外的福伯吩咐道。
“是,殿下。”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散开来,谷时悦不想他与左怀容的关系变得复杂,左怀容不想谷时悦离开他,一个有太多事想问不知该如何开口,一个有太多话想说却不能说出口。沉默反倒让两个人看起来更和谐。
影五的到来打破了诡异的氛围:“殿下,左大人。现下影四、影十六回来了,殿下您是否要见见?”说完影五微抬起头瞥了左怀容一眼。
谷时悦本想直接唤人来,但是记起左怀容让人送了饭菜过来,便改了主意道:“你先带小四和十六休息下,晚点再来见我。”
“是,殿下。”影五离开前,余光看到一脸挑衅的左怀容,心中甚是鄙夷。
饭后,左怀容很自觉地选择了离开,将空间留给谷时悦。
翌日,左怀容忐忑地来敲谷时悦的房门。得到应允后,他推门而入,看到与平常无二的谷时悦,内心愈发慌张,但还是强装镇定道:“殿下。昨夜睡得可好?”
“不错。”说完,谷时悦似是又想起什么,继续道,“小清,这里是你的皇子府,你叫我殿下不妥,换回原来的称呼吧。”
“好的,悦哥!”左怀容顺从道。
“嗯。”
“悦哥!”左怀容挨在谷时悦旁边坐下又叫了一声。
谷时悦点头应下,“吃过早饭了?”
“没。想过来和你一起。”
“那便一起吧。”
不知是熟悉的人多了,还是谷时悦的热症暂退,整个人状态不错。一直到陆玖过来看诊,心情都不错。
“参见殿下!”陆玖带着他的药箱,身后还跟着一个药童。
“免礼,陆神医这一路可太平?”
“谢殿下挂念,小民这一路还算顺利。只是小民昨日有事外出不在家,不知您昨日派人寻小民所谓何事?”陆玖看到谷时悦气色尚好,有些不解昨日派人找他的原因。
左怀容没有回答,反倒是拉过谷时悦道:“神医先来为他把脉。”
“是。”
“劳烦先生了。”
“时公子,这是记起了?”陆玖抬头多看了两眼。谷时悦点了点头,手腕伸出,被左怀容引着放到脉枕上。
“如何?”害怕昨日的热症未彻底退去,左怀容担忧地问道。
收回手,陆玖看向左怀容,道:“殿下,不必忧心,时公子的肝郁较之前轻了不少,这是好兆头。小民探脉象发现时公子反倒是多了风邪入体的表现,想必昨日殿下急招小民便是为了此事吧?”
“确实。”
“昨日时公子起热症,殿下能够忍得住不用药,倒是叫陆某诧异。”陆玖为谷时悦治了三年的病,自然知道左怀容有多紧张谷时悦。
“太医建议先不用药。”经陆玖提醒,左怀容忽然想起在他府里住着的李太医,转头看向陆玖道,“那太医非要见你不可,此时正在我府中,可要现在唤人过来?”
陆玖还未回答,谷时悦先开口了:“先生,我这眼睛可还能好?”
“时公子放心,肝郁减轻有助于您眼睛的恢复。此次外出采摘的药材也已齐备,配合这些年的将养,对于眼睛的恢复,鄙人还是有些把握的。”
闻言,谷时悦略松了口气,面带欣喜道:“劳烦先生费心了。”
“时公子,客气了。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
见两人要客气个没完,左怀容及时插话道:“陆神医,可愿意见见李太医?”
“好啊!我也许久未与人交流医术了,有此机会正好。”陆玖热爱医术,不然也不会为了寻所谓神奇偏方,去往两国交界处,还捡到左怀容两人。
“福伯,去请李太医过来。”左怀容这边话刚落下,就听到门外传来喧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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