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二人吃得简单,就一大乱炖。鸡汤浓郁,土豆绵软,被炖得入味,就连胡萝卜都好吃,林在水吃得心满意足,她放下筷子,双手端着碗喝汤,听到对面的人说话。
“年后想去哪儿,想做什么?”
林在水抿抿唇,放下碗,说:“去跳海。”
二人对视着,江瑾:“看来我得提前跟鲨鱼大哥们打个招呼,让它们嘴下留情。”
林在水:“要是它们不听打招呼怎么办?”
江瑾接过她的空碗:“那就去滑雪。”
餐后,林在水将男人赶出厨房,自己洗好碗,夜晚宁静,她的心却不静,她在思考,她在纠结,待会儿上楼睡觉,睡谁的房间,反正她想挨着江瑾睡。
在他父母家,二人睡在一起度过的夜晚只有一次,还是她提前睡过去的初次,第二天,虽然江瑾来找她,但是他们只亲亲，没做别的,事后江瑾还回自己房间了,林在水拿不准他的意思。
不过,可能江瑾这人在一桩桩的事件中提供的安全感很足,林在水上楼后,压着莫名的激动说出口:“我想今晚睡你房间。”
她给的暗示太明显了，江瑾的脑子一定懂。
“嗯，可以。”
林在水压压嘴角，“那我去刷—”
“我睡客卧。”
嗯?林在水话没法说完,她抬眼与面前的人对视着,半晌说:“以后都睡客卧?”
江瑾抬脚向前一小步,两人衣服面料碰着,他垂眸,笑意从话里跑出来:“长出息了。”
林在水清清嗓子:“我眼睛又不是摆没。”
江瑾手指摸她的耳朵,捏了捏:“我无法再伪装,这好危险。”
林在水破功地笑出声,扬扬眉毛:“拉扯谁不会啊,我很聪明的。”
“哎,可惜。”男人语气惋惜,林在水做好应对:“可惜什么?”
“可惜……”林在水来不及反应,就被江瑾扛起来,吓得她赶紧抓住他的背部衣服,“聪明的漂亮宝贝今晚可能要哭鼻子。”
林在水挣扎,不喜欢这个姿势,“放我下来——”屁股沾着床,她的话咽在喉咙。
房间的确是江瑾的卧室,光线很暗,但她能借着外面小客厅的光亮看清男人的面孔。
他跪在她腿／间,正低头将她的拖鞋拿下来,看那架势似乎是真的要做,林在水吞咽唾沫,有些紧张,可能因为环境陌生的原因。
然而她的鞋被脱下来后,江瑾就起身打开了灯,林在水闭了下眼,睁开看向他。
男人将她送的手表解下来轻放到床头柜上,神色如常地靠近,林在水绷着身体,下意识地微张唇,等待亲亲。
一只手穿过她身前,紧跟着,身上被落了被子,林在水懵着,旁边的人说:“先睡,我洗个澡。”
头照常被摸了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林在水期待落空,她不露声色地藏起失落,将他的手扒拉下去:“你去你的呗,我又不会想你。”
江瑾似乎是笑了下,离开这里拿上换洗衣服进了浴室,林在水听着水声,索性爬起来回到自己房间。
她刷了遍牙,又洗了洗脸,对着镜子梳梳头发,凑近看了看自己的脸,皮肤状态还可以,又对着镜子笑笑,笑起来也很好看,她安心了,跑回江瑾卧室,钻进被里,脑子里在幻想姿势。
她是要搂他的腰呢,还是要靠他的手呢,亦或者他喜欢平躺?她爬在他身上可不可以呢,好激动,好刺激,林在水一点困意都没有,直到听见浴室门打开的声音,她收敛住,平平整整地仰躺着,与出来的江瑾对视了一眼。
“没睡着？”
林在水下巴躲在被子里，说话时一动一动的：“等皇后呢。”
“妾的错。”江瑾笑意一闪而过。
他说完就拿着个吹风机站在桌前背对着林在水吹头发,身上穿着严严实实的墨蓝色睡衣，分明不露，林在水莫名眼热，光是看他的背影，她都觉得帅气,她大概是没救了。
天花板的白炽灯盯久了晃眼,林在水翻个身,侧着睡,她的鼻子一下子离枕头特别近,闻到了淡淡的香味,和江瑾身上的一样。
林在水手抓着被沿,悄悄将头埋进去,这时吹风机的声音突然停止,紧跟着房间就暗了下来,床头柜上的台灯被打开一盏,林在水能察觉到床的一侧下陷,被子被掀起一角,是江瑾上来了。
“睡着了？”她能听到头顶上的轻语,林在水在奇怪的地方会有奇怪的笑点,她忍得肩头抖动。
男人自然发现,抬手撩了撩她的被子,林在水整颗脑袋露出来,还在闭着眼,绷着唇笑,没过一会儿,唇上传来熟悉的触感,她的手臂被他的腿擦过,江瑾整个人覆着她,托着她的侧脑低头与她接吻。
林在水眼皮微动,中途睁开眼脸偷瞄一眼后就重新闭上，专注地享受亲吻。
衣服下摆被推／到上方,男人干燥温热的掌心落在她腹部,没过一会儿，虎口卡在腰上,被握着向上。
林在水很喜欢江瑾这样摸她,有一种被满足的感觉,可能有别于摸头的力道,他会张大手掌按在肌肤上捏一捏,她好舒服,忍不住抱紧他的脖子,发出今晚的第一次喘／溪。
明明两人衣冠整整，但光是贴近拥抱,她就想出声了,但是显然还不够,她收收腿,江瑾这时却突然抽出手,安抚地亲亲她的耳尖:“今天就到这里,明天还要出去滑雪,现在该休息好好睡觉了。”
林在水眨眨眼,话还没说,就遵从身体的本能抓住要起身离开的男人衣领,体内这种要上不下的感觉比杀了她难受,她不信江瑾没感觉,她都感受到了,他也应该看到了她的需求才对。
之前积攒的失落加上现在迫不及待的释放感,让她不得已松口:“不够。”
江瑾保持着要起身的动作,问她:“不够什么?”
林在水有些恼:“我就是……想要与你亲亲,想要和你做让身体发热的事,你——”唇被压着,她话没说完就被堵住。
这一次的亲吻很激烈,林在水想喘／息却又飞快地被抓着亲,身体的痒意得到缓解,她的下巴碰到自己的睡衣下／摆,空空的感觉有些不适应。
男人身躯有些重,沉声又问她:“现在够吗?”
林在水摇头,于是继读,她的脚裸上没有布料,她出了汗。
男人亲吻她的脸颊，似是感叹:“你看,只要你说,我都会依你。”
到这里,心里的模糊疑云散去,林在水给了他胸口一拳:“所以你故意的？”
怪不得吃完饭后,江瑾给她的感觉怪怪的,不生气，不冷漠，看似温和，其实有点不热衷，不在状态。
尤其是刚才那几句“不够什么”“现在够吗”，这样的提问她不喜欢，感觉她被吊着，他完全掌握着一切的感觉。
但当时箭在玄上不得不发，她被情／欲操控不得不回应，但她其实是非常不喜欢的。
她自从接纳江瑾后就打定主意改改自己胡思乱想的性格,所以敏感察觉到有点异样,她都会迅速跳过,让自己不要多想,她那么相信他,可他说出最后一句话，才发现自己没有多想。
她脑子清明,理智归笼,推了他一把:“我不喜欢这样,我有点生气你这个行为,你突然就变得好冷漠……”
她该愤怒的,可话都说不清楚,只觉得鼻子酸得不像话,眼眶湿润起来。
“不是这样的,”她被抱着坐进江瑾怀里,男人拉着被子拢住她,自己倚靠着床头柜,竟然在笑,“能生气就对了。”
但是见他这幅神情,林在水反而心里松了口气。江瑾两只手隔着被子正面抱着她,台灯从一面照过来,终于是林在水熟悉的神情。
他亲她额头一下,放开时,手捏捏她的后颈,眼睛看进她的眸子里。
“这件事我先跟我们在水说声抱歉,”他的眼神很认真“其实……我是有点太过着急了。”
他拇指摩挲她的脸,“在厨房的时候,我看出你有心事,问你但是你揭过话题了，当时……我心情有点不好。”
江瑾低下头，“我想要快些走进你心里,想要在水在面对我的时候,是真实的,”他笑笑，但很勉强，“还是有些着急了，心情不受控制，被影响到了，抱歉。”
他抱住她,再次说了句:“抱歉，伤到在水了。”
直到多年后,林在水回忆起这一幕,都会受到一点小小的冲击,她在那瞬间意识到一个问题,有些时候不是人完美不完美的问题,而是角度……每个人看待事物的角度是不相同的。
林在永觉得自己才是应该道歉的那个,她平时那么会察言观色的人,在今天却只沉浸在自己的臆想里,压根没发现江瑾情绪不对,还缠着他这那那儿的。
林在水有些愧疚，她回抱他:“这件事你没错。”
她上衣还穿着，下身失踪,整个人热热乎乎的,想到接下来自己要说什么,她脚趾抓紧床单,声音低下去:“我只是突发奇想,觉得我可能与你想象的不一样,在,在性／事上有些强,怕你不喜欢我……”
能这样说出来,已经要了林在水半条命,她觉得矫情,也对自己表达的情感感到羞耻,比扒光了衣服还要令人难堪,像是可怜地在求人爱她一样。
可男人用实际行动将她的羞耻心按回去,他托着她的脑袋吻下来:“无论是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
“你不知道,”江瑾内心深处的情感压抑不住，“我有多喜欢你，我珍重你还来不及。”
“江瑾。”
“嗯？”
林在水捏紧手指：“我—”
江瑾耐心等着,林在水咬了下唇,不明显地深吸了一口气。
看出她的为难，江瑾道:“没事，以后——”
林在水鼓足勇气:“我like you!”
两句话撞在一起,好长时间都没人说话,林在水生无可恋,明天看来还是得去跳海,她尴尬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也听到江瑾溢出的一声闷笑。
林在水想跑，然而下一秒她的脸就被捧住，男人的话让她跟着笑起来。
“我也like you。”
真是……上哪里去找这种跟她玩抽象,还配合着她的人。
橙黄的台灯在寒夜中亮着，两人拥吻的身影被投射到墙壁上。
林在水闭着眼睛，原来江瑾没有安全感，她该是做出改变，要学会好好表达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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