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楚时年迟迟没有得到回复,因为几天的连轴工作他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工作上接连的失意纵使钢铁战士也会难受,更别提楚时年只是凡人之躯。
他叹了口气,脑袋里全是卷宗——王继山自杀案、李驲屠门案。
一条条人命压得楚时年喘不过来气。
思绪又飘回了刚刚和沈珩萧一起审讯王赫时的种种,他猛地回想起沈珩萧说的那个黑色纹身,再加上王赫宁死也不透露毒品的来源。楚时年的心里又多了个问号。
手机提示音突兀地响起,他以为是沈珩萧发来的,便捞起来看了一眼。
妈:小时,好久没回家了,妈妈有点想你。
妈:爸爸也想你,回来吃个饭吧。
楚时年又犯起了头痛,云念嘴上说的好听,是回家吃饭。实际上就是给自己张罗婚事,逼着自己相亲催婚。
可是的确,楚时年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他再三思考了想了想,最后还是心软,答道:好,一会回去。
他放下手机之前,又忍不住点开和沈珩萧的聊天框。楚时年没有过这种感觉,有点像男高情窦初开,惹得他不禁红了耳廓。
沈珩萧不会生气了吧?
楚时年看着自己当时发过去的一行字,有些懊恼。他承认自己因为胡勇的话有些迷茫,又实在腼腆说不出好听的话,所以才给对方发了那样一串冰冷无情且非常残酷的文字。
于是指尖在屏幕上停了很久,最后发过去了一句带有讨好意味的:其实你也挺讨人喜欢的。
他与沈珩萧相比,其实是天真的有些残酷的。就算楚时年阅历再多,但他的确没有经历过什么,唯一的挫败就是在追梦路上被家人阻挠,不被人看好。
可是楚时年的人生是在慢慢变好的,事到如今,云念和楚云龙看到了自己儿子的成长,当然会觉得骄傲。
以至于他天真的认为,多么高的山都是可以越过的,实在不行可以“愚公移山”。
这就是为什么一个民间故事颇受争议的原因,你生活在光亮里,就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光亮的。*愚公移山是少年的乌托邦,《骆驼祥子》才是当今社会的真实写照。
世界是无解迷,满腔热血的廉价劳动力是孜孜不倦的答题者。
楚云龙和云念名下房产无数,最喜欢的还是颐山源墅,十多万一平的房价,这栋房子总面积是一千多平方米。
这套房子是楚时年之前玩投资时给二人买下的,所以两个人喜欢的不得了。
楚时年很快停好了车,他原本穿了一身黑,但碍于云念那张“能说会道”的嘴,最后楚时年上身搭了一件深蓝体恤衫。
他提溜着给二人买的补品,抬眸时看到了一个白色身影——转瞬即逝,让人怀疑那身影到底有没有出现过。
楚时年莫名觉得是沈珩萧,可他这个念头就像大海中的浪花,来的快去也快。哑巴不会说话,可心跳声震耳欲聋:“……”
大概是自己认错了。
沈珩萧不是住在翠湖家园吗?
想到翠湖家园,楚时年又不可抑制地想起了那天的酒红色身影、匆匆来又匆匆去的夏风,他烦躁极了,索性不再去想。
明明楚时年不是一个很喜欢让情绪影响自己的人,那为什么沈珩萧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影响他呢?
不是人都说“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吗?
楚时年从前觉得这话说得颓废,现在只觉得太他妈有道理了。他两眼一闭,索性把沈珩萧踢出自己的大脑之外,安安稳稳地把这顿饭吃完。
不过楚支队运气不太好,他想干什么,老天爷就越不让他干什么。这不,刚刚立了flag,说是要充当一个乖巧孝顺的“三好儿子”,下一秒就看见站在云念身旁冲自己羞笑的赵家千金。
他两眼又一闭,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云念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宝贝儿子开心的不得了,她保养得很好,脸蛋像是鸡蛋白一样嫩得能掐出水来,开起来幸福又快乐,是个活力十足的富太太。
她早年经商,下手狠厉,到了中年年轻时犯下的债全部都汹涌上来,以至于云念有腿疾,走路不能走得太快。
“呀,小时回来啦。”云念被赵暖扶着走上前去,摸了一把弯腰搀扶自己的楚时年的发璇,“干嘛呀,我身体硬朗着,不要把我当成小老太太!”
楚时年刻意回避赵暖羞涩的视线,他抿了抿嘴唇,不咸不淡地敷衍她,唯恐摔坏了云念:“知道了,我这是太久没回家了,想您。”
“你就骗我吧!”
楚云龙在院子里陪着赵父聊天,说是国内现在经济不景气,准备裁员。看到云念带着两个小的回来,二人站起身,前去迎了迎。
“这就是我和你说的,赵叔叔,”云念觉得赵暖越看越满意,她拍了拍赵暖的后背,示意楚时年坐到她的身边,“这是小暖,小时和人家打个招呼。”
这些年楚时年什么样子圈子里的大家都知道个大概,赵父很欣赏他,正巧云念也在暗里帮楚时年张罗婚事,一来二去两人就充当月老,准备给两个小的牵个线。
只不过这楚少爷性子冷淡,不喜欢搭理人,唯一提的上感兴趣的那该就是卷宗。
赵父最不满意的就是这一点,但是抵不过人硬件条件实在是优秀,恰巧自己闺女又喜欢,这才把人带了过来。
楚时年纵使再不耐烦,多年的修养也告诫他不能甩女孩子脸色,于是楚少爷颔首,礼貌又疏离地说:“你好,楚时年。”
云念戳了戳楚时年的臂膀:“多说点,介绍一下自己。”
纯情但不处的楚时年稍微顿了顿,然后生硬地说:“身高一米八七点六,就职于岛城第六支队。”
少女绯红的脸颊和咧起的嘴唇说明了一切,赵暖点点头,接过了话头:“我是赵暖,现在是在东南大学读研。”
楚时年听到自己老母亲说:“我就喜欢暖暖这一点,那些不学无术的小孩都出国镀金,人暖暖什么都不要,和你一样是高校毕业呢!”
他不喜欢被拘束的感觉,所以分外讨厌被家长选择的婚姻,但是对于赵暖很优秀这一点,楚时年无可厚非,她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
所以更不应该被婚姻困在一亩三分地,这样的女性应该是自由的吧。
云念见楚云龙和赵父有话要说,便叫了一声楚时年的名字:“小时,爸爸要和赵叔叔说话,你带着暖暖四处转转吧。”
楚时年“嗯”了一声,他看向赵暖,声音算不上温柔却也不冰冷:“赵小姐,走吧。”
女孩穿了一身很日常的白色长裙,带着珍珠耳环,她抿着嘴唇笑,答到:“好。”
院子很大,种满了云念喜欢的栀子花,此时正是栀子花开放的旺季,连空气都泛着甜腻的香气。
赵暖小心翼翼地打量眼前俊俏的男人,楚时年实在是优秀,有商业头脑,因为有远见所以投资从未失败。但同时他又很自由,不受条框拘束,在自己喜欢的天地里有了一番作为。
她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想要开口,却被楚时年抢先:“赵小姐。”
赵暖摇摇头:“叫我名字就好。”
楚时年说好,他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了接下来的话:“赵暖。”
“你能看出来,我现在没有结婚的打算……谈恋爱的打算也没有。”
他是个绅士的男士,良好的教养告诉楚时年即使是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也要好好和人解释,觉得女孩子敏感,不能像对待胡勇一样对待她。
当然,江小是下属在前,是女孩在后。
眼前的女孩一愣,继而落寞地垂下眸。楚时年只是看了她一眼,说道:“不是你不够好,正如云念说的,你很优秀。”
他认真道:“所以我更不能耽误你。”
赵暖扯了扯嘴唇,她看起来很悲伤,说的话让楚时年觉得意外:“你可以在外人面前喊自己妈妈的名字吗?”
楚时年很平淡地说:“我爸不让我这么喊,他一直觉得是我困住了我妈,不然云念会是很厉害的女强人。”
很小的时候楚云龙就开始不让楚时年叫云念“妈妈”,他很严厉,老是觉得云念之所以不再经商,是因为楚时年。
记忆里,楚云龙对他说:“念念的梦想就是当一个有作为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有了你,她现在会比我还要优秀。”
楚时年丝毫不觉得委屈,他觉得楚云龙说的特别有道理——沈珩萧曾经给他讲述过自己刷到的一个短视频。
一个产科医生,生下孩子后刚开始拒绝喂母乳,后来在娘家和婆家的压力下,她第一次给自己的孩子哺乳。
后来便一发不可收拾,她成了最普遍的一种母亲——无私,奉献一切。
云念何曾不是这样,但一个母亲绝对不会恨自己的孩子。她会抱抱上学、玩耍、上班回来的楚时年,然后对他说:“辛苦了,我的宝贝。”
楚时年却不会因此而气馁,楚云龙对他越是不满,楚时年偏要努力生长。
他要让别人看到,自己母亲用一生骄傲换来的,是更能让她骄傲的荣耀。
事实证明,楚时年的确优秀。但他绝不认为自己母亲的牺牲是理所当然,却也只能为此遗憾。
楚时年看向赵暖:“你也会在自己的一片领域发光,然后遇到真正喜欢的男孩,而不是我。”
“……”赵暖的眼眶突然漫上水光,她眨眨眼睛,“可我要真的是喜欢你呢?”
他实在是不适合和女孩子讲道理,但男性理性,女性感性,没有哪个男性可以彻底理解女性,一如反之。
楚时年说:“那抱歉了。”
沈珩萧的脸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他没有道理、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
“我有喜欢的人了。”
出于《悲伤逆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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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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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chapter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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