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国有一座奇山,名为双子山。关于这座名山的故事,广为流传。
传说,两千年前的王朝,国主贪欲暴政,百姓过着水生火热,痛不欲生的生活。
在这样民不聊生的环境下,坐落在双子山下的平民村落,有一家父母早亡的双生姐妹。
姐姐名芷,为人善良勤奋,妹妹名荟,性格勇敢机敏。
国主狩猎游玩,无意遇见在村落外采药的姐妹二人中的芷,国主被芷的美貌吸引,无心狩猎,吩咐侍卫将她抓回宫殿。
与姐姐分开采药的荟,见姐姐被抓,夜闯宫殿独自营救姐姐。
次日,三人的尸体在宫殿里被人发现。殿里一片狼藉,国主和芷衣衫不整倒向后方,芷的脖子布满勒痕,荟的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正刺进国主心脏。荟口吐鲜血,并无外伤。
三人倒下的姿态围成一个环状,头接尾,尾接头。似在诉说命运环环相扣,无人知道,那个夜晚,那个寝宫,发生了怎样的惨烈。
国主暴毙,百姓们自然高兴。人们感恩,把两姐妹葬在双子山上,并在她们的坟前种下一棵树。这棵树慢慢长大,最后成长枝繁叶茂。
几十年后,一对双生子随父母在山顶务农,游玩到这棵树下时,奇异的一幕出现了。
四个人同时看见,这棵双生树在双生子面前长出苹果大小的无色果实,浑身散着金光。
从此,民间便流传了这样一句话:双子山上双子遇,双子树下双子认。
云惜回想起那日与女君在双子山上的相遇。
阳光毒辣,光线刺得眼睛不能直视。烈风呼啸,吹得枝干是婀娜多姿,吹得枝叶是狂魔乱舞,舞荡的叶子刮在人脸上,疼得像是被扇了一巴掌。
女君的车队从山上的祁心寺祈福迎回,下山途中,狼妖作肆。
双子山上从未出没过妖物,那次出行跟随女君的捉妖卫并不多。
狼妖是群居妖物,一只往往伴随大批狼妖出现。恰巧,云惜在附近采药,注意大批狼妖朝着一个方向奔去,心中生疑,便跟了过去。这一跟,顺手救了女君。除了云惜赶到前几个侍卫被咬伤外,无一人伤亡。
那日后,她就稀里糊涂的为女君做任务了,完成小任务能得到一笔不小的报酬。云惜对黄金珠宝和丝绸锦布没有渴求。比起这些,她更希望得到些种子。比如稀有的花种子,种在土里还能够美化自己的小院子,何乐而不为呢?
思绪拉回现实,云惜垂眸,粉唇微勾,眼中看不出底色。她探出手伸向桌上的瓷杯。摸向杯子的那只手,骨节分明,纤细修长,竟比摸向得那瓷杯还要白。手指间依稀能看出些许大小不一淡淡的划痕,泛着浅色。她两指夹着杯口,抿完一口,放下杯子,抬眸问道:“不知,女君这次唤我前来可是有重要的任务?”
派发任务,一直是李鹤亲自上门找她。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这种场合下见女君。想来任务应该重要,不然女君不会亲自见她。云惜心中隐隐感觉,这次的任务的重要程度与性命相关。
女君抬起胳膊,带着玉护甲的手端起茶壶,看着她道:“不错,此次任务有且只有云姑娘一人能完成。”女君给云惜添了茶,“云姑娘,你可听说过九片白玉莲?”
云惜盯着杯中茶色,茶面飘着两片舒展的茶叶,旋转飘荡,不假思索地回道:“略有见闻。九片白玉莲,简说来九片叶,叶瓣窄小且色泽似冰雪般莹润,有冰魄朦胧之美。此物,只生长在魔界的魔谷中。九片白玉莲是人心生恐惧的定心药,只需一株,便能克服内心的恐惧。”她身体向前微倾,“女君……可是有心悸?”云惜好奇地问了一口。女君亲自问她,多半是替她自己问得。云惜不知女君遇见什么恐惧事物,竟然需要九片白玉莲来克服。
女君摆摆手,扶额道:“吾近些月来心发慌得厉害,阖眼不能寝。医师开得药,配得安神香统统无用,夜夜睡不安宁。西方医师说,生长在魔谷的九片白玉莲,服用一株立马见效。五年前人魔大战,我们意外赢了那次战争,殊不知旧国损失了多少能人武将。新国成立,吾继位不过一年,对仙道百家多少还是有些了解,他们没有一人有云姑娘这般的才能。
“两月前得云姑娘相救,吾才能够幸免于难。吾虽没有什么修仙本领,但识人的本领是可以一抵百的。吾看得出来,云姑娘在隐藏实力。”女君双眸一眨不眨地地盯着她,神色平静无波澜,眼神却说她已经看透了一切:“吾说得,对不对?”
云惜听到女君说她在隐藏实力,心一紧,端手咳了两声缓解内心的尴尬。本以为自己隐藏得够好,可被人拆穿的感觉可不太妙,况且是被女君这样没有什么修仙本领的人看出来,那岂不是她这醒来后的几个月白装了?
云惜定了定心,从容道:“女君说笑了,我的实力随便对上一位道人,可谓是小乌见大乌。不过,您要想我去…”
话顿在嘴边,她眉头微蹙起来。
刚才说话间,她似乎看到奇异的一幕。云惜往女君的眼角瞟了两眼,可并没发现异常。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见她这般摸样,女君有些不明所以,疑唤道:“云姑娘?”
“云姑娘?”
“啊?”云惜刚还在思索,一下回过神来,听见女君道:“怎么了?刚才叫了你两声也不应。看你神情似乎见着什么东西,是吾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叫你这般看着?”
云惜心里救急般暗道罪过罪过,脑子一转,忙道:“没有没有,只不过看见女君身后的圆月衬得女君甚是惊艳动人,这才恍了神。”
女君眯起眼,盯了她两秒,随后笑然:“哈哈哈,这就是吾为什么会喜爱云姑娘的原因,甚是会说话。”
云惜眼中倒映着女君的一瞥一笑,不自觉得用手指挠了挠耳后,语气镇静道:“哪里哪里,实话实说罢了。那个……说回正事,您要想让我去魔谷帮您寻得九片白玉莲,当然是无妨。我知道您的意思,我们与魔族之间的交界处是一条寒冰川,只有我能够安然无恙度过这个界。即使过了寒冰川,也免不了会和魔族圣女打交道,难说我能不能活着回来,以我的实力,可能和她打个平手,也可能我被重伤。”
云惜站起来,神情肃然,禀声道:“我想拜托女君一件事。”
她的突然一站把女君吓得一惊,语气极为认真,听得女君不由得一怔,随后正色道:“云姑娘请说,吾一定帮你办到。”
“万一……我没能活着回来,还请女君帮我照顾好小白。”
“小……小白?”女君一愣,又立马反应过来,没想到只是帮忙照顾她的猫啊。看着云惜坚定的神情,女君也坚定地回答她:“吾,答应你!”
云惜心下松了一口气,小白能得到很好的照料,她就算死,也无憾了。
“此番前去,还需向女君借样东西。”
“没问题,要借什么?”
“当然是借阴爪钩了。”云惜将钩子甩到山顶,用力拽了拽,确定固定脚牢固不会爬到半途中摔下来,安心的双手叉起腰:唯一不能飞的地方。无所谓,反正已经到了,爬上这个小山就能到魔谷了。
魔谷之地,地大物博,位于吸食日月精华的强盛之脉。无论何人或何物一旦到了这里,就会失去他原本的灵力或法力。如果走出这个地方,自身的法力或灵力就会原封不动的回到自身。在这个地方,连魔族自己人都无法使用灵力,这是魔谷唯一的缺点。魔谷的土壤不像民间的黑土和黄土一眼就能辨认出来,日照下,它泛着金色。阴雨天,它泛着褐色。云多无阳日,它泛着紫色。实际上,它的土壤是紫黑色中掺着金色。
这个金并不是指金石,而是一种金色的角虫,又可称为甲虫,是一种大如拇指,以吸日月之精华为食的虫子。它们吸收的精华通过消化排到土壤中,给药草提供了很好的肥料,这也是为什么魔谷中生长着各种灵异药草的原因。这些药草,对于凡人来说是神药,对于神仙来说,就是珍贵的补药。连神界的药仙都对魔谷的药草求之不得,谁都想来,谁又都无法来。
云惜自小体力就比普通女子强大,甚至一度超越男子。区区十多丈的高山,对她来说根本不在话下。她身形如鬼魅,残风略影间,便出现在了山顶。
云惜理了理几根遮眼的发丝,一头乌黑及臀的长发随风摇曳。她一边慢慢的收回钩绳,一边四处张望,观察着地形和环境。夜中,只有天上一轮弦月的光亮普照大地,那弦月附近飘着几片残云,不过光亮足够让她看清楚。云惜扫视着眼前之地,一眼望去,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空旷如野,寂静荒凉。
远处黑得一望无边,周围荒得更是连根草都没有。
就这?云惜轻抽了一下眼角。
她从袖中抽出羊皮地图,一展开来,细细瞧瞧,又抬头看看。心中疑道:嗯?不应该啊。地图上分明画得就是这里,可是……这里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这张地图是她的师父玄清真人生前留下的手作,云惜不会相信是地图出现的问题。
那么,这种情况下只有一种可能,可能就是……
云惜从地图上收回视线,脸上抹过一丝笑意,顿时明白。
是障眼法!
她把地图重新塞回袖中:关键是先找到“眼”。云惜双手背后,摇头晃脑地四处晃了晃,顺便舒展舒展筋骨。四处荒得可怜,逛了不到半个时辰,根本毫无头绪。
云惜放弃寻找,一阵无声的叹气从心底蔓延开来,云惜站在原地不动了: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又想不通是哪里不对劲。
云惜抬头看了看月亮,风吹得她脑袋有点疼,便低下头双手环抱,闭眼回想思考,双脚不停地来回走动:障眼法,障眼法,障眼法,障眼法……
心里不知默念了多少遍障眼法,突然一道惊雷闪过脑海,云惜猛地睁开双眼,定住脚步。她的头慢慢抬起,望上夜空,注视了良久。
“原来是这么回事。”,云惜笑出声,心中明了。
她足下同蜻蜓点水般一跃而上,用内力把身上背的剑震出鞘,单手握起,冲上空中随意划拉了几下。
巨大的黑色幕布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孤零零地落下四方,眼前一片豁然开朗。云惜落回原地,再抬头看时,原本那轮上弦月转眼间变成了圆月。
云惜把剑插回身后,拍了拍手:“就说不对劲嘛,八月十五的月亮怎么可能是弦月。”
随着幕布落下,四周的景象也焕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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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双子山上双子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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