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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刘千祥之死 2

等走出大理寺监狱的时候,天边已经只留下一道金边,暮色像一层薄纱般笼罩下来,远处的宫墙在余晖中泛着淡淡的红光。

青袍小吏收回钥匙,动作干脆利落,钥匙串在他手中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他全程面无表情,仿佛一尊石像,只有在将两人送出门时,才微微点头示意转身回门。夕瑶上了马车掀开车帘,余光瞥见他转身时袍角翻起的暗纹——是宫中内侍特有的织金云纹。一个念头从她心头一闪而过,还未等她抓住,韩守康已经翻身上马,靠近车窗,低声问道:“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回唐府。”夕瑶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被风沙磨过。

大半年没回来了,开国郡公府的门庭依旧巍峨,但夕瑶却觉得这里既熟悉又陌生。门前的石狮依旧威严,可石缝间却长出了几株野草,显得有几分荒凉。她来不及伤感,大踏步进门,一边对跟上来的银翘和紫草吩咐道:“你们先别忙着收拾屋子,找人把花厅的进出口都看住了,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我要和韩大人谈点事情。”

说罢,她一把抓住韩守康的袖子,拽着他往花厅走。

“诶诶诶,唐小姐,我俩这孤男寡女的...”韩守康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脚步踉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却又不敢当着一众人的面和夕瑶拉扯,只能无奈地跟着她。

“少废话。”夕瑶头也不回,一路拉着韩守康,三步并作两步,直到走到花厅的会客堂,关上大门,才停下脚步,压低声音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谢云初被关在大理寺的?”

从扬州到京城的一路上,夕瑶都默认为是谢云初的手下和韩守康通了消息。可是今日一见,显然并非如此。谢云初当街击杀刘千祥,此事若是没有猫腻,夕瑶是一百个不相信。不说别的,单看谢云初的手脚就知道——他若是真的杀了人,绝不会如此拼命挣扎。更何况,谁会怕他弄伤手脚,撤了镣铐改用安息香?可若不是他杀的,为何他不叫屈?

再看大理寺的一切,更是诡异。带他们进出的青袍小吏是谁?为何能一路畅行无阻地带他们进入牢狱重地?又凭什么能够驱使大理寺的衙役?

“我...”韩守康一脸迷茫,眉头紧锁,“是我祖父写信,快马加鞭告知于我的。”

“韩阁老?”夕瑶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太常寺卿如何会知道大理寺的事?在朝中交友广阔收到了消息?这也不对啊。

见夕瑶在屋内来回踱步,韩守康反而着急起来,声音里带着几分焦躁:“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说,我们这会儿不是要查刘千祥的事儿么?云初说他刚查到线索,正要追问,刘千祥就死在了他的刀下。你说这怎么可能呢?就算是查实,依照他的性子,肯定也是交给大理寺或者刑部啊?”

夕瑶顾不上韩守康的嚷嚷,继续追问:“韩阁老平日里可有和哪些大人私交甚笃?”

“我祖父啊,生平最是谨慎,从不主动与朝中官员结交,就怕被扣上一个结党营私的帽子。”韩守康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那韩阁老门下幕僚可多?”夕瑶接着问。

“幕僚什么幕僚,我祖父是个老学究,日常就泡在他的书房里,写字画画,再不然就是看书。哦,还逼着我读书。”韩守康抱怨着,突然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你是说?”

“是啊,韩阁老既然不爱交际,那如此隐秘的消息他又是如何得来呢?”夕瑶无奈地闭上眼,睫毛微微颤动,心中悲痛万分。

回来的路上,她在心中盘算了各种可能性,没想到,还是最坏的那种发生了。原以为已经被波及了一次,被迫失去女儿远走他乡,没想到命运并没有就此放过她。

沿着时间线梳理,当年疾风军主帅临阵失踪,按照谢云初刚刚在牢内所说,他猜测是先帝危急,谢老将军接到密令连夜赶往京城。而从他找到的当年近身伺候先帝的内官的口供中,也提到谢老将军曾身穿铠甲深夜入宫。

黑金寨失利之后,当地经历了战败和混乱,为了控制战局,当年还是军医的白老爷子冒险使用了阿芙蓉,可没想到后来阿芙蓉失控,致使当地百姓遭殃。这也是白老爷子甘愿抵命的原因。

而从阿芙蓉的流向看,一部分去到了富庶的江南,成为攻克达官显贵朝廷命官的利器。当年镇江芸娘的案子,和杭州安济坊的案子,如若细查有牵连的官员,想必会有证据。夕瑶还记得当年在安济坊底下密室的甬道中听到的对话,当时情势紧迫,她并未来得及深究,只当是梁飞虎在外头做着黑心买卖,如今看来是自己想少了。

而另一部分阿芙蓉,则一直供往京城。

京城。

夕瑶想到了谢云初给她送来的梁府小厮。

“看来,有些事是无论如何躲不过了。”她叹出一口气,眼神却慢慢坚定了起来。她三两步走到书案前,从身后的百宝格中抽出一卷白纸,利索铺平,用镇纸压好,提笔就写。

只是几个关键词,几条线,就让在一旁的韩守康后背泛起冷汗。他竭力压低了声量,用几乎是气音问道:“你怀疑梁家?”

心中如擂鼓一般轰鸣,韩守康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他不敢去看夕瑶,甚至害怕听到回答。

回看纸上的字,韩守康再次绝望地抬头,“那传消息给我们的人是...”

夕瑶不语,只默默点头。是啊,当今世上,还能有谁能压着梁家,不让大理寺定案,然后把消息传出来呢

此刻两人心中都明白,再没有退路了。这场夺嫡的风波,唐家一早就被卷入,而韩家,怕也是避无可避。

话说到这里,韩守康心里的鼓声反倒是渐渐声弱。他默默收起桌上的纸,将它折小,然后投到取暖用的炭盆中。一直盯着最后一丝都被火舌舔尽方才起身。

“连累你了,”夕瑶哑着嗓子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不,这是祖父为韩家选的路。从我启蒙起,祖父就盯着我念书,忠孝节义,祖父最为看重的就是这个忠字。我一直自诩饱读诗书,可也就是到了这会儿,我方知这一字的分量。”韩守康的声音低沉,却透着坚定。

二人面对面坐下,沉默不语。在这起案子中,官家压着大理寺,又通过韩阁老之手将消息传出,恐怕也是觉得此案疑点甚多啊。

“那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韩守康有些着急,“云初是断断不会这样杀人的。可是当街...”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我也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既如此,索性不想了。就当是一起普通的杀人案,咱们查就是了。你能查到刘千祥的尸首此时在何处吗?”

“按照我朝律例,大理寺未结之案,若是对死因有疑虑的,一律存在大理寺的殓房之中,等案件结束后,由家属领回安葬。”

“若是对死因没有疑虑的呢?”夕瑶脸上泛起了苦笑,当街击杀,有众多目击者,这死因是否有疑虑,还真不好说。

“这...我马上派人去查。”

梁府近郊别院。

夜色沉沉,别院内的灯火却通明如昼。梁飞虎和梁飞豹在酒足饭饱之后,挥手屏退了歌姬与下人,厚重的雕花木门被轻轻合上,隔绝了外头的喧嚣。屋内炭火正旺,暖意融融。

梁飞虎今年三十有二,身量不高,但是体型壮实。此时穿着墨绿色金线满绣锦缎长袍,衣料上的纹样在烛光下泛着暗金色的光泽。腰间束着一条镶玉的金带,玉带上嵌着一排拇指大小的红宝石,每一颗都打磨得圆润光滑,在室内的灯光下泛着血一般的光泽。腰带左侧悬挂着一块雕工精细的玉佩,玉质温润,却雕刻着一只张牙舞爪的猛虎,虎目圆睁,仿佛随时要扑出来咬人。

此时的他酒劲儿略略上头,脸颊泛红,眼神却还留着四分清醒。他打了个酒嗝,身子微微前倾,凑近梁飞豹,压低声音道:“老二,如今这谢云初也在我们手里了,咱们这差事,算是办得妥妥的了吧?”

梁飞豹比梁飞虎小两岁,穿着略低调,一身宝蓝色长袍,并不见什么金丝银线,只是下摆微微露出的皮毛可知,这长袍内衬貂皮。右手拇指上一只深翠欲滴的玉扳指,便是不太识货之人也只其价值不菲。

相比大哥的心满意足,梁飞豹倒是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大哥,我说,这事儿咱们还是得再看看,别这么着急下定论。”梁飞豹眉头微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扳指,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

“看看,看什么?人都死了,还是在大街上死的,这么多人看着,这不就是板上钉钉了么?”梁飞虎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拿起酒樽,又是一杯下肚。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他随手用袖子擦了擦,又伸手去拿酒壶。

梁飞豹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满桌的鱼肉上,却提不起半点食欲。他放下筷子,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语气凝重:“我看此事没这么简单。若真是板上钉钉,大理寺一早就结案送往刑部了。我派人几次去问了,都说案子还在审查中……更何况,咱们先前在杭州的点,不是也被掀了么?”

梁飞虎闻言,嗤笑一声,夹过一块炙鹿肉放入嘴中,嚼得满嘴流油:“我说,你这从小就谨小慎微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啊。杭州的事儿,那是寸,赶巧遇上了唐家的老头接管安济坊,又不小心失了火。事儿赶事儿,这才被查的。”他咽下鹿肉,又灌了一口酒,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那谢云初,好歹也是疾风军主帅,大理寺可不得拖延两天显得慎重么。”

“更不用说,苦主还是咱们家那个,哼,”梁飞虎语气里七分不屑三分嫉妒,“你说咱们兄弟俩,每天领着人马训练巡视,苦哈哈的,人家呢,光靠三寸不烂之舌,连个蛋都下不出来,还爬上从三品了。”

梁飞豹被大哥这一劝,也觉得有些道理,紧绷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些。他点了点头,低声附和:“这,也是。”此案到底不是一般平民百姓的案子,大理寺拖久一些,倒是也可以理解。

哥俩正喝着,外头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匆匆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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