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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闷窒感渐渐散去,纪长衍轻推开沈明蕖的手,“多谢,我好些了,可以自己走。”

“好吧。”沈明蕖拧眉收回手,“针灸过后,你有何感觉?”

他也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心思,控制不住回头望了她一眼,“说不清,只是能体会到与往常有微弱的不同。”

看来药王谷谷主果然名不虚传,功力深厚,可解万难之症。

温和的日光照在杏花上,沈明蕖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那便好。谷主的嘱咐你都记住了吗?别再像往常那样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慢悠悠走在春色中,纪长衍顺从地点头。

“你答应了,我会监督你的。”沈明蕖挽起耳边的碎发,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

竹林后两道人影交叠,谈笑声飘散在清风中。

听起来像是裴云策的声音,沈明蕖顿住,扭头看向细长苍翠的竹叶。

正犹豫是否要上前问好,裴云策已从竹丛后走了出来,一位姑娘紧随其后。

面若桃李,眉眼弯弯,是个温婉灵秀的美人。

“早啊。”裴云策拍去手中的泥土,往旁走了一步靠近那位姑娘,“秦舒妤,我们药谷的医女,我师妹。”

“幸会。”沈明蕖的嗓音很清,却透着温柔。

秦舒妤也是内敛的性子,回答过后不知再说些什么好。

“我正要找你们呢,想邀你们参加今晚的上汜宴,也算是为你们接风洗尘。你们来得正是时候,赶上了我们药谷每年一次的盛会,届时谷中众人皆会到场,很是热闹。”裴云策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沈明蕖转头看向纪长衍,眼中带有询问之意。

盛情难却,纪长衍颔首,“多谢款待,我们会去的。”

挺立的劲竹后,依稀能看见地上的竹篮里装着春笋。沈明蕖顿时来了兴趣,“你们刚刚是在拔竹笋吗?”

“是啊,眀蕖姑娘喜欢吃吗?”秦舒妤看着沈明蕖的神色,斟酌问道。

“嗯。”

“那明日姑娘也尝尝。”秦舒妤朝她笑了笑。

作为爱好美食之人,沈明蕖极快答应道,“好啊。你们还要继续挖吗?”

裴云策回头看着竹篮,“当然。沈姑娘想要同我们一起?”

“不了。”沈明蕖犹豫片刻,还是摆手拒绝,“我与长衍先回去,打扰了。”

两人微微欠身道别,往前走去。

回到竹屋中,他们共处一室互不干扰,气氛意外的和谐。

时间在不经意间流淌,宛若蜿蜒的细流。

沈明蕖懒懒地趴在桌子上,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时不时浅饮一口。

她忽然抬眼看向正在抄写经书的纪长衍,紧盯着他认真的侧脸。

良久,纪长衍受不住她灼灼的目光,“怎么了?”

被打断思绪,沈明蕖恍惚片刻,搪塞道,“你已经写了很久了,过来喝杯茶吗?”

明亮的光落在他身上,纪长衍对上她的目光,摇头。

“哦。”沈明蕖漫不在意地走到他身旁,拿起他誊抄的纸张。

字迹刚劲有力,形神兼备。

逐字默念纸上的句子,她歪头看向纪长衍,“你在重新誊写这个?”

她站在身侧,近在咫尺,纪长衍有些不自然地放下毛笔,“嗯,会一遍遍地写。”

“为什么?温故知新、涵养心性吗?”这本典籍阐述道源,多读多思确实很有助益。

他从她手中接过写满字的宣纸,“是。”是师父对他的教导。

倒也很合理,沈明蕖点头,“好吧。现在是申时,离你泡药浴的还有一段时间。我困了,想去休息。”

纪长衍望向她那双总是淡然清冷的眼眸,挤出一抹笑容,静坐着看她离开。

一直以来身似浮萍飘零不定,他麻木地想,他此时应该遵从师父临终前的嘱咐。

师恩深厚,没齿难忘。师父为他扫平阻碍,让他求医问道,甚至是施压让纪宣奕受罚偿还对他曾经的欺凌。

纪长衍不知师父究竟明里暗里安排了多少事,换来现在的结果,他才可以这么轻易地离开。

只是,他心中荒芜,不知为何而活。

无解,他撇下乱糟糟的想法,再度提笔挥墨抄写经书,不知疲倦。广阔的天幕渐暗,纪长衍抬手点燃烛火,暖色的光芒充盈在室内。

敲门声响起,大抵是与药浴有关,他快步走上前推开竹门。

药童站在门外,恭敬地行礼:“公子,戌时了,药浴已经备好。请公子随我来。”

“劳烦了。”纪长衍落后药童半步被带往浴堂。

浴桶中的药汁乌黑如墨,白色的雾气飘散四溢。纪长衍掀开门帘,平静地注视着屋内的一切。

“谷主说,泡药浴时会有不适感。但公子若感到极为难受,实在承受不住,就唤一声。我会守在隔壁的,谷主待会也会来查看您的。”药童一字不落地传达谷主的交代。

“我知道了,多谢。”纪长衍解开衣带,浸泡在药浴里。细密的疼痛如潮水般渐渐涌来,他咬紧牙关忍耐,却也时不时抑制不住闷哼。

他只觉每一刻都很难熬,可他一向都很会藏起自己的感受,装作若无其事,掩盖自己的伤疤。

谷主提着药箱走了进来,将纪长衍的状况收入眼底,神色凝重。

脸色苍白,不断有冷汗从额头滴落,纪长衍意识有些涣散。

“伸出手,我给你诊脉。”谷主拉过木凳,将药箱放置在一旁的架子上。

“好。”纪长衍努力保持清醒,抬起手指拭去手腕的药汁,搁在桶沿上。

粗砺的布满茧的手摁在脉搏上,谷主的眉头轻皱,而后又被抚平。

令人坐立难安的寂静里,纪长衍低垂着眉眼等待,心间蓦地划过一丝从未有的紧张,快到他抓不住这抹思绪。

谷主拿出药箱中的银针,不紧不慢地扎在纪长衍的手臂、肩膀处,“感觉如何?”

“有些刺痛,时断时续。”纪长衍如实答,顿了会儿,又补充道,“原来那些密密麻麻的疼好像没有了。”

抚着花白的胡须,谷主回忆过往,“不错,你现如今的情况倒是比很多年以前那位要好一些。再过几日,清完你体内沉疴旧疾的影响,便可以确定能不能治了。”

纪长衍刚要道谢,却听到外间传来沈明蕖的声音,清脆悦耳,音量并不算高,却很熟悉。

还不等他开口,谷主将一根根银针抽出,“好了,时间也快差不多了。”

“多谢谷主。”纪长衍诚挚道谢。

不多时,谷主细细收拾好药箱便走了。

“两刻钟已到,公子可以结束药浴了。”药童隔着门帘喊道。

闻言,纪长衍掀起木桶的盖子,勺起尚且温热的水涤荡身上的药汁。穿戴好衣物,他双腿虚浮地走出来。

第一眼看到的是沈明蕖,她正在挑拣竹筐的药材,指尖停顿在品相不好不坏的一块川芎旁,皱眉纠结要不要剔除。

他的衣摆出现在视野中,她抬头,对着他笑了笑,放开竹筐迎上来问他:“你泡完药浴了?那我们走吧。”

水珠从他颈间滴落,沈明蕖神色自然移开目光。

纪长衍却突然脱力踉跄了一下,她眼疾手快地上前半步扶住他的腰身。

“长衍?”沈明蕖担忧地看向他苍白的脸色。

堪堪稳住身形,纪长衍定在原地缓了缓,朝她摇头。

药童适时解释道:“药浴之后,无力难受是常见的,姑娘带着公子稍稍走动即可。”

“好。”沈明蕖转而挽起纪长衍的手臂,同药童告别,“再见了。”

放慢步伐走回住处,她有一句没一句地与他闲聊。

停在门外的老树下,沈明蕖放开他,“现在呢,你感觉好些了吗?”

低头盯着她的发顶,纪长衍只觉被她挽过的地方热意滚烫,“没事了,现在好多了。”

夜色静谧,屋檐下悬挂的灯笼已经点亮,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侍从从别处前来,屈膝行了礼,“宴席快要开始了,二位要先休息一会儿再去吗?”

沈明蕖扯了扯他的袖子,等着他做出决定,她都可以。

“不用,现在就去吧。”纪长衍不想劳烦侍从等待他们。

宴席临湖,无数花灯装点其间,亮如白昼。各色果盘摆在眼前,其余菜式随着曲水流动,应有尽有。

饶有兴趣地环顾四周,沈明蕖低声连连惊叹,胡乱地朝谷中热情的众人点头微笑。

终于侍从的带领下落座,她好奇地弯腰细看装着果子的瓷碗。剔透晶莹,平滑无纹,碗身题有诗句。

“这个瓷碗真好看,上面的字也很好看。”沈明蕖指着快要漂走的瓷碗,含笑凑近同他耳语,“和你的字一样,也是我喜欢的样式。”

她温热的呼吸洒在他耳畔,而她却浑然不觉,沉浸在对席案上摆件的新奇感中。纪长衍按捺着往后躲了躲,低垂眉看了眼瓷碗,随意应了声是。

“招待不周,总算忙完了,勿怪勿怪。”裴云策前来招呼他们。

与纪长衍一同起身相迎,沈明蕖接话,“怎么会?逢此盛宴,不胜欣喜。况且曲水流觞,很有雅兴。”

拉开矮凳坐在沈明蕖旁边,裴云策极为自来熟地与她搭话。“你们喜欢就好。听闻玄清宗有片枫林,秋天时满山皆是红色的枫叶。沈姑娘不妨同我们说说。”

“确实如此,晚秋时节落叶纷飞,可在林中舞剑,很有意思。”沈明蕖想起了在宗门里和师兄师姐修习切磋的场景,温柔地笑了笑。

裴云策遗憾地叹息,“沈姑娘是剑修吗?我也常常学防身之术,在剑道上却没有天赋。”

“裴公子年少英杰,”沈明蕖顿了顿,“于剑道之上没有天赋倒也不算什么。”

说罢,裴云策朗声大笑,“这是当然,小爷我可是老头的得意弟子。”

谷中众人陆陆续续入场,从幼童到年长者,吵吵嚷嚷,热闹非凡。

唇抿成一条直线,纪长衍沉默地看着欢欣的宴会,又瞟了眼和裴云策聊得正欢的沈明蕖,觉得格外的聒噪。

“云策。”秦舒妤朝他们小跑过来。

裴云策回头,连忙往旁边挪了个位置,拖了新的矮凳放在沈明蕖身旁,“你来了,坐这吧。你弄完那些药材了?”

“嗯,刚弄好。”秦舒妤接过裴云策给她倒的茶,转头含蓄地对着沈明蕖笑了笑。

她的笑容很甜,沈明蕖很是愉悦地点头回应。

锣鼓声突然被敲响,尖锐刺耳,盖过全场的喧闹声。三下后,敲锣的人清了清嗓子,朝上首看去,“谷主。”

从容端起酒杯敬所有人,谷主长袖一挥,“又逢上汜,值此佳节,望大家尽兴。开始吧。”

话音刚落,丝竹管弦声响起,同时有一行人拿着白玉碗和柳枝上前,神情庄重。

“是祈福仪式。由我们谷中德高望重的长者用柳枝沾泉水,点在额头上,寓意驱浊化煞,心清气和。”秦舒妤嗓音温软,耐心地解释宴席各项进程。

沈明蕖盯着舒妤素雅白净的容颜,唇角微扬,时而低声附和。等到舒妤讲完,她真诚地道谢,“谢谢舒妤,我知道了。”

余光里看到纪长衍脸色冷绷,她转过身查看他的异常。“长衍,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舒服吗?”

“没有,已经好了。”纪长衍摇头否认。

她怀疑地皱眉,“好吧。”随手捻起桑葚尝了尝,酸甜的滋味在口中蔓延。

“尝尝这个吗?”沈明蕖将果盘推到他面前,“是酸甜交织的。”

纪长衍犹豫不决地看着盘中的果子,他不喜桑葚,却还是拿起一个慢慢吞咽。

沈明蕖已侧过身和秦舒妤重新闲聊着,没有再看他。

很快就轮到了他们,年长者握着柳枝走到面前。

沈明蕖立即整理衣摆正襟危坐,下一刻便感受到柳枝沾着泉水点在额间时带来的清凉。

虽还是未听懂祈祷词,沈明蕖学着裴云策和秦舒妤的样子起身行礼致谢。

祈福仪式进行得极快,纪长衍重复了一遍沈明蕖方才的举动。

纪长衍行完礼后落座,还没坐稳,耳畔传来沈明蕖的声音,他惊觉心跳停了一瞬。

“岁岁年年,顺颂时宜。长衍。”沈明蕖直视他的眼眸,粲然一笑,又回过身闲适地吃起曲水流过眼前的食物。

她总是在出言关心过后,一脸洒脱,好似毫不放在心上。纪长衍欲言又止地看向她。

“眀蕖。”秦舒妤扯住她的袖子,倒了杯酒递给她,“这是我和云策三年前酿的梨花酒,你要喝吗?”

“好啊!”沈明蕖接过酒杯,细品了一番。酒香淡淡,清冽甘甜。

好酒,她赞叹道,“很好喝,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舒妤又拿了些旁的给眀蕖尝试。两人说说笑笑,很是快乐。

尝遍佳肴美酒,又能看谷中众人载歌载舞,沈明蕖觉得参加今晚的宴席格外开心。

月上中天,曲终席散,纪长衍半抱着微醺迷蒙的沈明蕖回到竹屋。

他将她按在架子床上,“沈明蕖,你醉了。你先坐着,我打盘水来给你洗脸,好不好?”

沈明蕖眨眼看着眼前的重影,乖巧答道,“好。”

不过片刻,纪长衍端来盛水的脸盘放在案上,将帕子递给她,“你自己可以吗?”

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有些混沌,沈明蕖皱着脸按了按额角,拿着帕子胡乱擦着脸。

折腾许久,纪长衍收拾完,走到她跟前。

醉酒后染上浅浅的红晕,烛光下衬得她面若桃花。她歪倒在床沿,不复平日的清冷。

“沈明蕖,夜深了,躺下歇息吧。”纪长衍想让她躺好,他该离开了。

她突然坐直,愣愣地直视他的眼眸,“你是谁?你的脸怎么看不清?”

深吸一口气,他回答,“纪长衍。”

“纪长衍?”沈明蕖喃喃重复道,“好像认识。”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纪长衍不想再同她言语。

“等等,你别走。”沈明蕖拉住他的衣领,“留在这给我讲佚闻趣事,好不好?”

纪长衍连忙拒绝,“不好,我不会。”纪长衍连忙拒绝。

她一脸受伤地看着他,紧攥着不放手,委屈地低声谴责,“可你以前都不会拒绝我的。”

瑶音对她一贯是予取予求,从未拒绝过她的要求。她误以为自己此刻在九嶷,对眼前人的推辞满脸幽怨。

纪长衍没听清,担忧她醉酒后不安分,只好守在她身旁。

同处一室,漆黑的夜色格外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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