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长公主殿下——”
“怎么啦福尘,不是说了你不用叫我殿下嘛。”
福尘狠狠喘了一大口气,红晕爬上脸颊,差点想不顾礼仪尊卑地拉起易松云就朝殿外跑:“陛下、 陛下又在行龙阳之事……”
“嗐,皇弟不乱来才奇怪呢,走吧,一起过去瞧瞧。”
大概半炷香的功夫之前,福尘偶然从金殿窗边经过。
盛夏的夜空是墨蓝色的,皓月高悬,将华光酒在宫闱里,徒劳地想添一点光明。
夜明珠和烛火的光芒比月光明亮许多,从华美的镂空木窗透出来,照着福尘身侧窗前的一小块空地。
“陛下。陛下!请自重!"
福尘也不知哪来的胆子,兴许是因为里头传出的朝思暮想的嗓音。
他自窗边的黑暗阴影里探出小半个脑袋,极力用视线去捕捉天子寝宫中那两道纠缠的身影。确切的说,是梁祯一袭龙袍单方面纠缠的身影和另一道御林军统领打扮的出挑背影。
“……魏统领,朕真的很欣赏你,快过来让朕好生瞧瞧……”
“陛下,太晚了,臣先告退了,陛下早些休息吧。”
远处的拐角似乎有巡逻护卫慢慢靠近,福尘不敢多留,提起袍摆冲进暗夜里,一路朝长公主殿的方向狂奔而去。
“……母后也是,干嘛非让我管着皇弟。什么皇家不能没有子嗣、梁氏不能绝后,哪有那么严重?人年轻时总爱闹的,过几年,闹够了,不就知道姑娘家的好了?”易松云忍不住絮絮叨叨,好像忘了自己也只比梁祯大了小半个时辰。
宫里太大,而福尘心急如焚,趁着易松云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提议道:“殿下,快些走吧。夜风凉,吹久了对身子不好。”
福尘天生是个慢性子,难得如此着急,易松云忍不住奇怪地偏头瞧了他几眼才加快了脚步。
……
殿前守着的侍卫去而复返,有些抱歉地对易松云施了一礼。
“啧,就说本公主来了,别管他在干嘛。“那人刚转身欲入殿,又被易松云叫住了,“罢了,你先退下吧。"
侍卫来不及阻拦,易松云提裙跨过门槛,带着福尘踏入了金碧辉煌的大殿。
龙椅上,少年帝王正单手支着脑袋假寐,秀气的眉宇紧紧皱起,与易松云只有三分相像,龙袍之下的皮肤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苍白,于是让他整个人都从周遭的雍容华贵中透出几丝寡淡。
几颗黑紫葡萄滚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昭示着方才的荒唐。
"让皇姐回去好生歇着。你要是闲着没事,不如去将魏统领给朕找回来。”梁祯连眼皮都懒得掀,言语间满是不耐。
“魏统领?”
“……皇姐。你怎么自己进来了……”
易松云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福尘侍立在一旁,见殿内是这副景象,不禁松了口气。
他应该……已经逃脱了吧。
梁祯耐着性子,听易松云说完了受太后之托几乎每日都要重复一遍的话,抬眸坐直身子,正准备下逐客令,却不经意间瞧见福尘,一下将方才的诸多不快抛之脑后,来了兴致。
他略微勾了勾唇,起身快步走向易松云身侧那道穿着茶色夏褂的身影,开口时带了四分轻佻六分玩味:“哎皇姐,朕瞧着你这小侍从还不错,送给朕玩——”
“不行!福尘才不是什么侍从,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易松云一下站起身,截住梁祯不怀好意的话语,眸光严厉,“刚说完你又忘啦?你再这样我可真要汇报给母后了。”
福尘紧紧躲在易松云身后,不敢抬眸,只听长公主殿下临走前又不容拒绝地叮嘱道:“皇弟有空还是多考虑选妃之事吧,相中了哪家小姐可以直接同母后讲。”
出了乾宁宫,易松云借着廊外的月色瞧进福尘眼里,不禁问道:“福尘,平日也没见你理会皇弟的这些癖好啊,今日怎么如此上心?”
没等福尘想好该怎么答,又听她恍然大悟道:“噢!莫不是你瞧上那魏统领了?”
福尘连忙错开易松云的视线,将头垂得更低了,生怕她瞧出自己被道破心思的惶恐:“殿下莫打趣奴,福尘如何敢高攀魏统领?”
“傻福尘,怎么就是你高攀他了?你是本公主最好的朋友,他一个小小统领能被你瞧上,那才是他高攀啦!”
福尘没再答话,反正夜深了,没人瞧得见他耳根的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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