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五时三十分,发布会结束。
准备的那些问题,吴忧全都问了出来。
因为,那个回答记者问题的人......
是邢年。
明明之前新闻稿里的发言人,并不是邢助理来着,却不知怎么这次换成了他。
吴忧在下一瞬明白过来,原来这家公司是郁珩的。
方才同郁珩的那出,正巧被在一旁的静姐瞧到了。摄像大哥去开车还没回来,吴忧被王静悄声问着。
“忧~方才那个男人是谁呀!”
见她抿唇一副为难的模样,王静同她打闹着。“好啦好啦,姐姐不问啦,我们乖宝宝也是有小秘密的。”
并不是吴忧不想回答,她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定义这个答案。
若是说陌生人,那完全就是个谎话,可别的。
她又不知道该用什么回答。
可吴忧又实在害怕静姐会错了意,所以到了最后,吴忧还是用之前那个答案回复的。
“是同校前辈的哥哥,因为同前辈关系好,所以一并认识了他的家人。”
知道她是燕大毕业,那前辈自然也是燕大的,那作为前辈的兄长,一定也是差不到哪里去。所以王静不无称赞出声,“哇哦,真是一表人才呢。长得帅不说,出身也一定很好吧。”
还未入三月的天,日色还没有像夏那般长。
已经暗的如同黑夜的苍穹上,已经看不到一丝橙黄。
风有些凉,吴忧裹紧围巾缓缓摇了摇头。“不是的,他......是靠自己考上木大的。”
于妈同她说过的话,她都记得的。
高考前从未得到过郁式任何帮助的郁珩,靠自己夺得闯入社会的第一张门票。
那时他不过十七岁。
呼出的气那般长那般深,吴忧默默垂下眼眸。她是讨厌郁珩不错,但不可否认,除去那个没什么人性的性子外,他是个努力的人。
寒门再能出贵子的言论没说错,所以吴忧可以想象到年幼的郁珩在儿时受了多少的苦。
在瑞玉时,每次吴忧忙完一切去客厅接水时,都能看到那从门缝露出的光。
每一次出门,吴忧从未见过那光熄灭过。
所以,她知道的。
她知道郁珩也是付出很大努力才能将郁式带到国内顶尖的位置。
哈出口的水珠挂在围巾上,吴忧不舒服的蹭了蹭鼻子,却听见静姐直接语出惊人。
“啧啧,那他一定很关心你。”
冷不丁的,吴忧不知道姐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人无语至极的时候便会笑,摇了摇头她也懒得解释了。
郁珩会担心她?
拜托,那人都恨不得讨厌死她呢。
“啧,你这孩子咋还不信呢!”急得王静口音都出来了,“我来这乐湾没有五次也有四次了,从未见过有任何东西会限量供应。”
“别告诉我,你连自己胃不好都忘了!”
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将她从上到下扫了一遍,“你这孩子让我怎么说你,胃不好糯米之类的不能多吃的。哎呦,这么让人担心可咋办好啊!”
“不行了这真不行了,我可得好好训训你。你还这么小,记者这份工作多忙你不知道啊,要想在这条路上走远,一个好的身体是必不可少的!”急的连围巾帽子都拿下来了,王静一句一句说着。
“吴忧你可得好好顾好自己,姐姐我可还等着思思上大学包红包呢!”
这么多年的时光里,吴忧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何德何能,让她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很好。
明明并没有很深的羁绊,却总是真心的关心着她。
不对......
除了眼前这个人。
落下来的车窗露出张熟悉的脸,去开车的摄像此刻正坐在辆陌生的车上,一见到她们二人立刻诉起苦水来。
“台里的车坏了,正愁怎么办好呢就遇见这位先生,说是能让我们搭便车。”他招呼着还立在原地的吴忧,“妹妹快上来啊,这位是郁先生,多亏了他我们才能回家。”
摄像指了指驾驶座的邢年,“这位你认识,方才乐湾的发言人。”
见她还是不动,热心的摄像大哥直接从副驾驶下了车。帮她开好后座的门,还不忘解释着。
“不好意思啊郁先生,妹妹有点认生。”
被迫坐在后座的中间,吴忧僵直着将身子挪向另一侧的王静。
这明明是辆这么好的车,怎么后座却这么小。
雪地靴踩在真皮材质的脚垫上,这个在外面风尘仆仆一天的鞋子刚落脚就在上面印上了泥土。
吴忧不喜欢这样。
直视着挡风玻璃,吴忧将背挺的直直的,她不要看郁珩。
旁侧的王静还在热络的道着谢,许是怕气氛冷掉,那张能言善道的嘴将男人夸的天花乱坠。
吴忧不知道此刻郁珩是什么表情,掐着指尖,她只知道自己此刻瞧着一定很不感兴趣。
座位中央的落脚位置因为有一块凸起,吴忧又不想碰到郁珩,所以将两只脚都放在了姐姐那边。
姿势本就有些不舒服,再加上僵直的身子,让吴忧只能将心思放在努力维持重心上。
那边还在问着,“郁先生真是才貌出群,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结婚......”
话音因突如其来的急刹而断掉,前方传来邢年歉疚的话语。“抱歉郁总,刚有车子突然变道。”
失去重心的瞬刻,吴忧的脑袋一下往前座座椅上砸去。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贴在额上的手一下将她拉到了怀抱里。
“谢谢您,郁先生。”
背上贴到的胸膛那般冰冷,却又那般熟悉,僵住的身子还没来得及放松就再度变得呆板。
温热的气息落在头顶,强装的不熟在男人不放的手指下破了功。
“郁珩,你......”
搂住她肩膀的指骨如寒日的冰锥,这般融融的暖风下紧紧箍住的指尖却那般凉。
“妹你咋了!”前方的摄像大哥听见后排的动静侧头来看,却又在下一瞬将头又转了回去。
可视线却还是不由自主又转了回来,“郁先生,您是不是不舒服,脸色实在太苍白了。”
身子终于被扶正在椅背上,男人半开窗往外咳了几下,这才哑声回。
“无碍,老毛病了。”
被攥过的皮肤隔了厚厚的衣裳,却依旧觉得有冰到刺骨的凉意。
心思不由跟着那冰冷一块儿飘远,吴忧不知怎的又想起了于妈的话。
她说,“我们阿珩少爷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攥紧的手心里,那个为记者们准备的暖宝宝最后被放在了别人手里。
“一点都不暖和了,我不要了。”
苍白的唇紧紧抿着,难耐闭紧的凤眸缓缓睁开。
深不见底的眼底如汪怎么游都游不出来的湖泊,半响,有人轻声回了话。
“谢谢乐乐关心,我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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