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的手机被监控了,位置才会被确认。
她下意识摸上耳环,又慌忙看向前方,专注驾驶。
十分钟后就到路口,柏油路笔直向前,碎石小路草木环绕,显然荒废许久。
却不敢犹豫,虞暖扔下手机,果断拐进小路。
行驶估摸十几分钟,再无前路,入目即是光秃树林,胧在黑暗之中,实在可怖。
才下车,她就捡到手电筒和纸条,小心打开纸条,一行字映入眼帘。
‘关闭车灯,一直向前’
她只能顺势,打着电筒又走许久,就撞见四五个彪形大汉。
根本不待她反应,就是颈间一痛,没了知觉。
直至指尖刺痛传来,虞暖才惊醒,睁眼即见个极为消瘦的高大男人。
他一身浅色居家服,气质干净,与江暮寒有些许相似。
不用思考,虞暖就猜出他的身份,是江澈。
“好久不见啊,虞小姐。”
哑声轻笑,是虞暖在段家客房听到的声音。
她下意识后退,江澈却不在意,只漫不经心指向树林深处,“往前走十分钟,有个小木屋,江暮寒被绑在那。
他身上有个定时炸弹,半小时后就会爆炸。
你要是提前输上密码,炸弹计时就会停止,我也会放你们走。
当然,我也有可能提前按下引爆按钮,让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选择。”
唇角忽然上扬,江澈笑得玩味,“第二个选择,你等下直接按下引爆按钮,我保证你能毫发无伤离开。
反正江暮寒死了,不是对你更有利么?
你几乎能获得他名下所有财产,不必再受制于人,也不必再受人议论。”
瞳孔微缩,虞暖僵在原地。
江澈的话却源源不断刺进耳中,“一边是唾手可得的财富和地位,一边是稍有不慎就丧命黄泉。
不用想就知道该怎么选吧。
而且,哪怕你侥幸阻止炸弹爆炸,我也可能毁约。
一个不高兴,也会弄死你两。
倒不如放手一搏,你说呢?”
人总是趋利避害,虞暖也抵不过贪念丛生,寒风刮得她耳朵直疼,却不及心间煎熬半点。
她是真怕死,也是真爱钱。
可真要牺牲江暮寒来换取所求么?
奈何来时冲动,现下直面死亡,她却怕得腿软。
她不想死,也不想放弃垂手而得的巨额财富。
却完全不待虞暖纠结,江澈举着遥控器,假意递向她,“虞小姐,这是炸弹遥控器,你想好了吗?”
脑海中,贪念与爱意纠缠,虞暖根本无法静心思考。
目光止不住落到遥控器上,似乎失控一般,她木然开口,“我引爆炸弹,你真会放我走吗,会被查到是我做的吗?”
“我保证你能全身而退。
实话实说,明天我们就会出国离开,绝不会将今晚之事透露半分。”江澈肆意笑着,眉间满是得意。
没回答,垂下头,虞暖似是思考。
片刻后,她才终于下定决心,抬眸看向江澈,“我要去救江暮寒。”
“你确定?”江澈很是意外,复又不甘心,“确定去送死?”
没再回答,虞暖只点头,努力将恐惧与贪念压下,其实她也怕自己后悔。
可她真无法做到杀死江暮寒。
如果她的美好人生是建立在爱人的生命之上,那她宁愿不要。
与其悔恨终身,用下半辈子赎罪,倒不如烂漫死在一起。
而且,她来月渡山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救他。
等待许久,不见虞暖反悔,江澈俯身告知密码,再把一个对讲机递给她,指向前方,“好,我成全你,江暮寒在前边小木屋。”
待虞暖接过对讲机,江澈摇摇左手上的另一个对讲机,又摇摇右手上的遥控器,笑得诡异,“虞小姐,祝你成功。
其实,以前我还有点看不起你,现在,我挺敬佩你的。
再见了。”
话音才落,江澈就毫不犹豫转身离开,几名大汉也抬步跟上。
紧握对讲机,虞暖却不敢停歇,强忍恐惧,狂奔向前。
其实,最保险的是她等警方过来,再一起去找江暮寒。
却又怕江澈所说为真,江暮寒身上的炸弹已经在倒计时。
她实在怕来不及。
寒风呼号,如冰刀割上面颊,又冷又疼,惊恐交加委屈,泪水止不住滑落。
虞暖感觉自己真是疯了,放着唾手可得的财富不要,偏要去救江暮寒。
万一她真死了怎么办?
边哭边跑,一个不查,她被石头绊倒,重重摔下。
剧痛从膝盖传来,就连掌心都被磨破,她越加委屈,却只能急忙爬起,忍痛跑着。
“要是这次没死,江暮寒,你以后要是对我不好,那真是太没良心了。”
忍不住低骂一声,虞暖又忍痛加快速度。
终于,在筋疲力竭时看到小木屋,几乎连滚带爬,她急急摸去。
撑着木桩,虞暖忙推门,嘎吱一声,她急忙拿电筒照去,里边却是空空如也,仅有桌上炸弹滴滴作响。
江暮寒呢?
瞪圆了眼,虞暖顿住,却是对讲机传来声响,“虞小姐,你到小木屋了,对吗?”
糟了,她怕是被骗了。
霎时回神,她转身就往回跑,试图逃离,可对讲机里,江澈却轻笑,“对不起,骗了你哦。
江暮寒早跑了,再见了·······唔。”
突然一声枪响,紧接着是江澈的闷哼声。
是警察来了么?
虞暖下意识停住脚步,回头,果然,数个身着迷彩服的人从树林窜出,往小木屋冲去。
“那里面有炸弹!危险!”她大喊,转身,抬步就要向前。
却是不及,寒凉男声传来,“暖暖。”
脚步一顿,虞暖急忙回头,略过斑驳树影,高大男人大步走来,藏在担忧怜惜里,清冷消散无踪。
是阔别多日的江暮寒。
这是出现幻觉了么?虞暖下意识伸手揉眼,盖过视线。
狂风呼号依旧回响耳畔,小木屋里窸窣嘈杂断断续续,男声艰难挤出,“毒气弹已拆除,危险解除。”
霎时,悬着的心总算落下,膝盖刺痛再也难压,虞暖脚下一软,身体直直前倾。
却没预想中的疼痛,腰肢被环,她落进不算柔软的温热里。
她诧异抬眸,就撞进瑞凤眼里,寒凉未退,怜惜难掩。
“没事了,暖暖,没事了。”凝视着她,宽大手掌轻拍后背,江暮寒低声安抚着。
惊恐与委屈再也难压,愣愣盯着江暮寒,杏眸漫上水花,滴滴点点滑落,虞暖止不住哭腔,“他们都说你死了。
我好怕啊,之前好怕,刚才也好怕。
膝盖还好疼。”
“我没事,别担心。”
芙蓉泣泪,实在娇怜,弄得人心揉成一团,可他却是笨嘴拙舌。
大庭广众,他难得越界,低头贴贴她的脸,缓声,“暖暖,都结束了,别怕。”
亲昵稍纵即逝,他顺势松开环在纤细腰肢的手,修长手指取过帽子,为她戴上。
伴毛绒触感,温暖袭来,把虞暖的脑袋包裹得严严实实。
仔细系着帽带,打成好看的蝴蝶结,江暮寒再低头凑近,贴贴她的脸。
几下后,指腹轻抚着,擦去泪痕,柔意交缠冰冷融在眸光里,他注视着她,低哄着,“暖暖,不哭了。”
“嗯。”虞暖应下,却是鼻尖一酸,泪珠连连。
江暮寒只耐心抚过她面颊,眼中柔意几乎化为水。
直至有人过来交涉,虞暖情绪才歇,却不愿放手,紧紧抱着江暮寒的胳膊。
趁他们说话间,她偷偷打量江暮寒,仅是消瘦少许,似乎并无大碍。
全然不像经历过寻仇绑架,美好得似梦境。
又颠簸许久,来到警局,虞暖摘下右耳耳环递去。
待作完笔录,她才拿回耳环,侧目去瞧,莹白圆润的珍珠破了个洞,藏在里边的定位器已经被取出。
这便是虞暖敢只身前往月渡山的原因。
回到公寓,不待虞暖追问,江暮寒就将事情始末一一告知。
早察觉蒋家的恶劣心思,他干脆将计就计。
没受什么苦头,他甚至将江澈揍过一顿,就里应外合逃出。
与搜寻的警方联系上后,本该结案,他却被告知江澈与境外犯罪集团勾结,目前不可打草惊蛇。
于是顺理成章,江暮寒配合出演一场失踪戏码。
原本两天前就可收网,无人机却侦查到江澈几人偷偷制成毒气弹,准备引爆伤人。
无法判定毒气弹的成分与引爆方式,相关部门不敢妄动,只能拖延。
得知江澈传纸条给虞暖,他们猜想是契机,就提前部署,幸运阻止爆炸。
“对不起,暖暖,没能第一时间告知你。”说着愧疚话,江暮寒却牢牢环住虞暖的腰。
所以,她这是白伤心难过那么多天了?
虞暖气急,挣扎着,却又无法挣脱,只能瞪向他。
伸手,按上清疏面容,她用力捏着,怒声怒气,“你确实对不起我,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我都难过死了。
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下。
他们都说你死了,我真的好怕啊······”
断断续续诉说着,怒意渐渐转为委屈,毫无所觉,她又是泪流满面。
却不愿示弱,虞暖企图蹭进江暮寒怀里,躲过狼狈。
脸颊却被捧住,江暮寒低头,轻轻吻过泪花,他低喃着,“对不起,暖暖。”
融在清冷里,怜惜与愧疚难消。
亲昵许久才歇,任指腹抚过面颊,虞暖抬眸,静静注视着他,许久才轻声,“还好你没事。”
什么都比不过他平安无恙。
顺势的,她埋头进江暮寒怀里,贪婪靠近。
直到清甜被木调淡香覆盖,她才感觉安定少许。
没出声,侧脸靠上柔滑发丝,凤眸敛下,江暮寒任由视线落上圆润耳垂。
没耐住伸手,他轻捏上,才消的满足感又偷偷蔓上心头。
其实,藏在珍珠耳环里的,并非仅是定位器,还有传声功能。
设备播放时,他恰好在场,将虞暖与江澈的话听个正着。
明明知晓他生机渺茫,她却愿冒险,这远超他预料。
爱情很难纯粹,总关乎其他,他看得明白,却如江夫人所说,难免不甘。
人总是贪婪的,开始,他只祈求她的爱,可得到后,他却贪求纯粹。
好在,她令他如愿以偿。
金钱、事业、财富都及不上他。
劫后余生,爱意再也难藏。
“暖暖,我爱你。”覆在她耳畔,江暮寒低声诉说。
声音寒凉却盖不住温柔缱绻。
“我也爱你啊。”忍不住抬头,虞暖凝视江暮寒。
她恰好对窗,清亮杏眸中映上万家灯火,随轰隆声响,烟花姹紫嫣红绽放,染得爱意愈加绚烂。
“要过年了啊。”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轻轻蹭着他的脸,柔柔道,“今年我们一起过年吧。”
“好。”江暮寒应下。
“以后的年,我们也一起过吧。”
“当然。”
她总说,他如空中冷月,触不可及。
却不知,生情后,冷月早与她如影随形。
于他而言,她才是那朵高岭之花,除却些许芳香,其余都吝啬。
他以为,她的爱意微乎其微,比不过世俗。
却不知,若非他,高岭之花也不会绽放。
真好,在他的生命中,没什么能比她重要。
而在她的生命中,他也一样。
他们都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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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池宥渊是害得亲妹妹走丢的罪人,沅沅是他亲妹妹的替身
他们都分不到家人的半点爱意
惶恐无助的她只好黏着唯一对她有点善意的‘哥哥’
茫然无措的他只敢亲近唯一对他有些依赖的‘妹妹’
十几年后,满身尖刺化为温雅俊逸,怯弱卑微变为明媚恣意
熬过黯淡无光的日子,他们都如约成为向往模样
20岁这年,沅沅代替池家走丢的女儿,与沈家大公子订婚
一向亲近照顾她的池宥渊却未到场,只托好友送来句“恭喜”
宾客散尽,她匆匆赶回家,压下恼意软声询问缘由,他却连只言片语都吝啬,甚至次日就远走他国
沅沅委屈又茫然,他们分明相互依偎那么多年,池宥渊怎么就突然厌恶起了她?
可两年后,池家走丢的女儿被找回,沅沅被赶出池家
池宥渊却匆匆回国,费力找到她
倾盆大雨里,伞帘微抬,他垂眸望来,满眼怜惜,“沅沅,跟我回家。”
刹那间,在雨幕中闪烁着的万家灯火也成明亮
无依无靠的她以为终于找到避风港
然而,待她曾经的未婚夫上门,他却逾越揽她入怀,轻抚她的脸,温柔却偏执,“沅沅,我现在想要的,可不是妹妹。”
//
她惊慌失措推开他,却不慎打在他的脸上,清隽面容瞬间覆上红痕,他竟没半分怒意
他只若无其事笑了笑,握过她的手,轻轻揉按后,望着她,关切又爱怜,“手疼吗,沅沅?”
他温柔又清白,却端着清润嗓音说着残忍至极的话,“沅沅,我早就不再满足于仅是可有可无的‘哥哥’了。”
他想将她永久留在身边,以比妹妹更加亲密的身份
//
1.女主是孤儿,男女主无任何亲缘关系,成年前只有兄妹情
2.年龄差5岁,双向救赎
3.双处,男女主间只有彼此
正文完结啦,感谢各位追文的小可爱的陪伴,接下来几天还有番外掉落哦
其实,我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写现代言情文了,会写这个故事一开始仅是因为我想看
我想看掺杂现实最后也能变成纯粹的爱情故事
对于悲观主义者而已,江暮寒和虞暖的故事已经是非常非常非常美好且圆满了
祝愿小可爱们之后一切顺利,感谢陪伴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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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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