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澈与魏黎星相约于今日在洛南一家茶肆,二人应约到此。
元澈边倒茶边道:“前几日在顾府的瑾予娘子可查清楚了?”
魏黎星摇摇头:“按小公子所述,确如实情,但在他遇见瑾予娘子之前竟探不到一丝身份和消息。”
元澈分析道:“我们仅靠那晚看见的图腾知她并非我远朝人,可是她好像一心只为和小公子在一起,并没有什么破坏我朝机要的作为,与火药并无甚大干系,唯一古怪的是……”
魏黎星问:“什么?”
“是那笛子。”
“明日我要再去一趟顾府。”
“好。”
次日,顾府——
元澈来拜访顾老爷。
元澈行了礼:“顾伯伯,多亏您出手相助,才让我云溪村人安然无恙,元澈谢过。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顾老爷笑答:“快请起,我与令尊乃是故交,这点小事不谢不谢,我还要感谢你治好我儿的病呢。”
后令元澈入座。
没一会儿,府里又来了人,是张家夫人。
顾老爷自是欢迎,张夫人可恼的不成样子,气冲冲地跑来要退婚。
顾老爷两眼一黑,不解问:“这好端端的,何故退婚呐?原先我儿差点丧命,这才答应和离,如今我儿身体康健,怎又提起退婚一事?”
张夫人把婚书往那一摔,开言:“真不是我张家不讲理,前几日有人瞧见你那小公子跟别的女子卿卿我我,这成何体统?”
“怎会有此事?”顾老爷顿了一下,犹疑道:“会不会是外人看花了眼,我家蕴儿清清白白,怎会生出这种事情?”
张夫人不甘,继续道:“不信,命你家公子亲自来问问便可知晓。”
元澈知道那女子定是瑾予娘子了,站起身行礼:“顾伯伯,不如我去请吧?”
“去吧。”顾老爷应允。
元澈去往小公子院里,路上不巧遇见张姑娘。
张姑娘拦住元澈手腕道:“元姑娘,可还记得我?”
元澈乍一看没回忆起来,仔细想想,捂嘴惊讶道:“你莫不是……张思意,张姑娘?”
“上次祐安殿一见,我就被父亲差人送了回来,都没来的及谢姑娘,时隔许久,竟不想在这碰上了。”
“所以你就是与小公子定亲的那位?”
“是。可我本想定亲的并非小公子,而是大公子顾清奕,父亲原本将我许给顾家,我还沾沾自喜,可真是幸运,却漏了顾家有多位公子,如今不是我挑事,而是小公子他自留破绽,没得怪我。我今天来就是劝他退下这门婚事。”
“你如何劝?”元澈问。
张思意笃定道:“或礼或迫,我不能拿自己后半辈子当玩闹,更不可能嫁给甚至面都没见过几次的人。如今把柄在我手里,更不是我张家出尔反尔了。元姑娘,我劝你别插手,我原理应谢你,更不想因此事与你为敌。”
“我是来帮你的。”元澈道,“你不愿嫁,小公子又何尝愿意娶,你所说的把柄就是他心爱之人,既然你想嫁给大公子,你与顾老爷商量便是,又何必来为难他。”
小公子从墙后站出来:“他死了。”
张思意颤抖咬牙道:“我也是前几日才得知,他为国捐躯,在上野之战中为护军友牺牲,好在我朝大胜,他……死的值。”
“我和哥哥们皆知你喜欢我大哥,所以一个个避而推辞,或忙于政事,或碌于商道,我较闲散,别无他法,只好以死逃之。”顾承蕴继续道,“不过你放心,经此前一事,我会求父亲允准断了这份婚书,放过你我二人。”
张思意言:“既然如此,家里长辈皆在大堂,前去说清楚罢。”
众人前往大堂,向各位尊亲分说明白。
张夫人却面露囧色。
顾老爷也理解:“也罢,那这婚书也就解了……”
张思意打断顾老爷:“恕意儿无礼,只是这婚书……无需解,只要让我嫁给大公子即可。”
堂里众人视线齐落在张思意身上,张夫人拽了拽她,“你在说什么?他家大公子早就死了,你嫁给他不是守寡吗?”
“我愿意,他在世时对我一再呵护,他最后一次出战前,早就许诺娶我。”张思意从袖里掏出另一份婚书,话语间夹杂着哭腔,“如今到了出嫁的年纪,哪怕他是一块墓碑,我也愿意。”
“不行!”张夫人有些怒,劝道:“意儿,你年纪尚轻,他死了,可你还有大把时光,母亲知道你看重这份情意,可不能将自己后半辈子全都赌上啊。”
顾老爷虽是商人,可向来也是明事理,也是不允张思意此种做法,拿起另一份婚书也劝道:“烈子出战前,若真想你过得好,那这份婚书一定不是我儿所写。”
“是啊,他是不肯写,是我逼他的,我说他要是回不来,我就亲手把它撕毁,也因此才有你面前这一封。人虽死,意还在,还望顾老爷成全。”
顾老爷知道允了便是张家父母不愿,女儿被束,就这么僵持了许久。
直到张老爷出现,“既然小女愿意,为父同意,就差顾老爷点头了。”
张老爷从商为底,从政为小,总之事事皆有之,算是小门小户,可为人爱攀爬贵人,有什么好事都要沾沾才好。
与顾家成为亲家,与张家未来说不是一般的顺利,可说是百利而无一害,代价就是自己女儿张思意守寡。
张思意清楚父亲的为人,虽是张家占了便宜,对她无害,可能达成目的,就足够了。
在张家父女的求情,以及念在张思意对自家大儿的重情重义,顾老爷只得成全。源于大公子逝世没多久,婚事后延一年。
小公子也征得父亲应允,娶瑾予为妻,三日后成婚。
只是元澈回去传信约魏黎星,却再没见过人影,她也不知魏黎星住在哪里,只好当他办公务去了。
顾承蕴成婚那日,洛南很是热闹,到底是财大气粗的大富商,成个婚,路人都能讨份喜钱。
张思意请元澈入座身边,“今日就以这杯喜酒,我敬你在祐安殿一恩。”
元澈与张思意碰了个杯,一饮而后快。
“看你今日怎有些气蔫呢?是心情不好?”
“没有,就是感觉少了些什么。”元澈喝了一杯又一杯,脸色逐渐红润,“我有位好友,前日突然没了音信,全然无踪,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你说他会去那里呢?”
“那你那位好友姓甚名谁啊?”
“魏黎星。”
“怎么这么耳熟啊?”张思意喝的半醉。
两人聊到一半,被一声高声打断,“表弟今日大婚,我等人备了厚礼,特来祝贺。”
顾老爷忙迎宾接客。
元澈见人咕喃:“柳柯?说来也是,人家是表兄弟。”
此时,张思意突然来了一句,“我想起来了,在顾老爷同意我婚事那天,我回府听闻你那位好友应是被一道圣旨派去率兵征战。”
这一言像是点醒了元澈,她不再沉于酒昏,忽然清醒问:“那你可还记得是那个地方?”
“嗯……我想想,应是江峡关那边。”张思意半醉半答。
“魏黎星,江峡关,圣旨,率兵征战。”元澈想了一会儿,众所周知,远朝的江峡关是边境最险恶之地,都说那是吃人的山谷,喝血的江河,去了的人还没见过回来的。
“他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陛下是要他死吗?”元澈猛地站起来,眼眶要禁不住泪水猛涌,“我要去救他。”
与此同时,柳柯那边恰巧传出一句:“舅舅,我等就不多留了,还要去往无境泽一地,给各位将士送军要物资。”
“那是要紧事,快去吧,可别耽搁了。”
“多谢舅舅。”
元澈迅速反应过来,从洛南到无境泽,江峡关便是必经之地,又是送军要物资,慢不了,搭柳柯的车自是最为合适。
只是怎么这么巧?柳柯这个人又是让人看不穿,从前只听柳琪说他阿兄极擅经商之术。
罢了,想不了这么多了,救魏黎星要紧,元澈将他送的匕首紧紧插在腰间,只得拼一把。
“我正要去江峡关,可否这位兄长捎带我一段?”
“姑娘是?”柳柯假意不认。
“我与其弟柳琪,其表弟顾承蕴皆为好友。”
“既是弟弟们好友,那便一同上路吧?”柳柯邀请道。
“多谢。”
“若姑娘要紧的话,不如坐前面那辆马车,那些都是轻货,比寻常的要快些。”柳柯道。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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