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若是一般闺阁女子,听得这话,只怕被吓唬住,岂不任由这人渣欺负?
但苏婉宁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她什么都不怕。
“你闯入世子的新房,且欲对他的新婚夫人意图不轨,即便你再位高权重,难道还能高过昭云国律法?”
“我是不能高过我国律法,可也不怕告诉你,如今的镇南王府,除了老太君外,便是我说了算。”
“你若把穴道替我解开,我便不追究你冒犯之罪,否则,等小爷自由了,便要叫你躺在我的跨下,生不如死哦!”
男人长得人模狗样,可出口却满嘴喷大粪。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问你答,再敢满嘴喷大粪,我便割了你的舌头。”
苏婉宁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做最坏打算。
毕竟,这才嫁过来,人生地不熟的,不宜大肆树敌。
“哈哈……小美人,有没有人说过,你凶起来的模样,更令人着迷呢!”
果然是大胆狂徒,丝毫不受威胁,还敢言语污秽。
苏婉宁眸色一冷,手中剪刀往男子大腿剌去,顿时鲜血喷出,染红地面。
男子没想到,看似柔弱可欺,小白花的美人,竟然真敢对他下狠手,且丝毫不顾忌他的身份。
他尖叫一声,想要叫人,可一想到,自己早就把院子里的人打发出去了,并且不让任何人靠近。
这会儿,别提有多后悔。
可他仍旧不忘威胁道:“苏清欢,你敢伤我,信不信,我让你们整个苏家陪葬。”
让苏家陪葬么?苏婉宁到是乐意得很,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正好,我给你三个选择,一、把你杀了,给苏家陪葬。二、把你毒哑,再把你眼珠子挖了,腿打断,让你口不能言,目不能视,腿不能走,做一个废人。三、把你全身拆了,喂野狗,或者放把火,把这婚房给烧了,黄泉路上,你给你表弟作个伴,如何?”
三个选择,不是死,就是生不如死,男人都不想选。
到这会儿,他才感到后怕,也知道苏婉宁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
“别、别杀我,别杀我,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贱骨头,苏婉宁眼里盛着鄙夷,这种人贪生怕死,最是不可信。
从男人口中,苏婉宁问出,镇南王府的前三位世子夫人,皆是在新婚夜,与他苟合过。
但三位夫人,成亲后相继在不久后就去逝了。
原因竟是,那三位女子,皆是被他花言巧语哄骗,说白了,三位女子也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嫌弃世子是个活死人,不能尽夫妻之道。
耐不住寂寞,让这狗男人有机可乘,而她们要求又多,其中一位夫人,还怀了他的孩子。
可世子是活死人啊,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夫人怀孕。
若这件事情被人发现,那他的命都会不保。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便将几人杀死,做成自杀的假象。
苏婉宁蹙眉,真相果然不堪。
“人渣。”
苏婉宁愤恨怒骂道,又替世子不值,被自家表哥挖墙角,还被新婚夫人戴绿帽。
“我承认,我是渣,可苍蝇不叮无缝蛋,是她们贱,活该。”
简直无药可救,若非今夜是她,那岂非又要叫这人渣得逞?苏婉宁不客气地又插了他一剪刀。
两条腿上两个大窟窿,疼得他哎哟骡子直叫唤。
“哎哟!我都说实话了,你怎么还剌我啊!别……别剌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苏婉宁解了他的穴道,因着腿伤了,又流了好多血,男人脚步虚浮,没了反抗力。
苏婉宁看着满室的红色,秀眉一蹙,扫视床榻上,不省人事的世子。
抬步上前,道:“借你衣服一用。”话落,操起剪刀,便将世子的白色里衣剪了一块下来。
而后走到人渣涂于明面前,威胁道:“把你犯的罪,一字不落地写下来。”
“啊?这……”让他写,不是要他命吗?
“你若不写,我现在就送你下去向那几位姑娘赔罪。”
“好好好,我写,我写还不成吗?可我没笔墨。”他左右看,在寻逃命机会。
苏婉宁看出他的意图,又命令道:“用你的血来写,手指沾血,写完按好手印。”
血当墨,指当笔,苏婉宁让他就地取材。
知道苏婉宁的手段,涂于明害怕了,不敢不从。待写好,按上手印,苏婉宁一看,满意地点点头。
“今日,我便放你一马,若日后,再敢行不轨之事,这封由你亲笔写下的认罪血书,将会出现在官老爷的案桌上,滚!”
苏婉宁的一个滚字,让涂于明如获大赦,忍着痛,一拐一拖地出了新房,地上拖着一道长长的血印子,在布满大红喜庆的婚房内,多了一份诡异。
折腾半夜,苏婉宁疲惫不堪,可她不敢睡。
想要在这里占稳脚跟,不被左右命运,必须要让人看到自己的价值。
她需要靠山,而这个靠山必须跟她有直接关系。
目光扫过床榻,低眸沉思,镇南王府的世子,她如今的夫君,不正是一个很好的靠山吗?
床上的男子双眸紧闭,似是睡着一般,仔细瞧,五官俊朗非凡,长得简直人间绝色,就是可惜了。
苏婉宁坐在床边,替他掖好被角。思量片刻后,伸手搭上了世子的脉膊。
须臾,眉头紧蹙,感觉不妙。
看上去像是陈年旧疾,致身体弱,封闭意识,导致昏迷不醒。
实际上是中毒太深,时间太久,引发脏腑衰竭之象,身体肌能衰减,养分跟不上,脑部功能萎缩导致的昏迷不醒。
只要控制毒素蔓延,慢慢驱除陈年旧毒,再进行调理身体,便能恢复正常。她有信心医治他,可能需要些时间,还有解毒药材也需要筹备。
眼下,最要紧的,便是让世子醒过来,只有活人,才有话语权。
苏婉宁起身,从衣袖中掏出布包展开,一副崭新的银针呈现。
这是出嫁前一日,她借着送母亲,去别院的路上,偷偷让宝珠去替她打的。
现下正好派上用场,她先是给银针消毒,而后走到床边,将被褥掀开,又脱了世子的外衣。
先从百会穴开始施针,这个穴位主要调节头部,和神经系统的重要穴位。
然后是中脘穴,调节消化系统。神阙穴。调节内脏功能。
内关穴,调节心脏和情绪。关元穴增强体力、足三里穴强壮身体、太冲穴调节肝经、最后是涌泉穴,调节肾经和增强体力。
世子躺太久,全身体肌肉开始萎缩,皮肤苍白,一副病态模样。
第一步,是让他清醒过来,激活他身体的肌肉,让他有体力,才能更好对抗身体里的毒素。
正施着针,外头却传来一阵吵杂声,苏婉宁眉头紧蹙,行医中最忌讳被人打断。
她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转身向外走去。
还未出门,只听得“砰”一声巨响。门被人一脚踹开,一群人蜂拥而至。
丫鬟嬷嬷,拥着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太太走进来,见着地上的血痕,众人惊得变了脸色。
苏婉宁虽没见过江老太君,可眼前这位风姿卓越的老太太,手握金色权杖,上面镶嵌着碧绿宝石。
她一眼便知来人身份,只不过,深夜,带着一帮人,闯入孙子婚房,怕不是来者不善。
果然,苏婉宁还未开口,老太君身后,已经包扎完好的涂于明,被两名小厮一左一右扶着出现在她面前。
苏婉宁明白,自己失算了,这恐怕是恶人倒打一耙吧!
“外祖母,我没骗您吧!这丫头蛇蝎心肠,要害表弟,被我发现后,便将我捅伤。”
“您瞧表弟身上,被她插满了针,她竟然真敢对表弟动手?”
顺着涂于明手指方向看去,众人再次倒抽一口气,只见床上躺着的世子,从头到脚,插满了银针,那模样,别提有多碜人。
“淮序,我的孙儿……”老太太瞳孔一缩,大声怒斥:“来人,将这个蛇蝎心肠的丫头拿下。”
老太太话音刚落下,便有两名孔武有力的侍卫上前来,将苏婉宁左右架住。见着自家孙儿被人用针剌,老太太的心跟着揪起来。
她上前,要去动江淮序,苏婉宁见此,大声阻止。
“若不想他死得快,就别动他。”
老太太害怕得止了步,倒转身走到苏婉宁面前,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毒妇,竟敢谋害我的孙儿,把她给我拖下去处以死刑。”
“慢着。”苏婉宁大声抗议:“我是在救他的命,不是害他,您若不信,等他醒了便知道了。”
“你为了逃避死罪,竟然说谎骗外祖母,果然心思恶毒啊!”涂于明显然不想让苏婉宁有活路。
毕竟苏婉宁手握着他杀人的证据,在生死面前,他不馋她身子了,保命要紧。
涂于明添油加醋,说从未听说过,苏员外郎家的千金,会医术治病。这就是苏婉宁的谎言。
老太君自然是不相信苏婉宁的话,只当她是苏家嫡小姐苏清欢,一个从小养在闺阁中的姑娘,年仅十六岁。
竟然说在给她孙儿治病?说出去谁会信?
毕竟,江淮序的病,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
一个黄毛小丫头,医术难道还比太医院太医都厉害不成?
小小年纪,竟敢骗到她头上了。老太君不给苏婉宁,任何解释的机会,坚决就地处决她。
苏婉宁眼中闪过一丝焦灼,在思索,怎样才能让老太君松口。
她在侍卫动手前,说道:“江老夫人,我说过了,是在给世子爷治病,左右我是跑不出王府,你何不给自己的孙儿一个活命的机会?”
“若是我不能,让世子爷醒过来,我这条命,您可以随时取走。”
老太君怒气正盛,又被自己外孙怂恿,一点机会都不想给苏婉宁,可又因她的话而有一丝松动。
“江老夫人,世子爷能不能醒过来,全凭您一句话,当然,您可以不信任我,我死,有世子爷与我作伴,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我是死不足惜,可若是因此耽误了医治,那世子爷,怕是要死不冥目了。”
老太君迟疑片刻后,才道:“好,我就应了你的请求,若是治不好我孙儿,我便要你整个苏家为他陪葬。”
苏婉宁应承着,让人不要打扰她施针,而后走到床边,继续救治。
半柱香后,世子爷原本苍白的脸色,陡然红温,而后一口黑血喷出,惊吓到众人。
苏婉宁却面不改色,眉目清冷,施针完毕后,取下银针。
可床上的世子爷黑血吐出后,人又陷入昏迷。
老太君见孙子吐血,耐性尽失。认定苏婉宁,为了拖延时间欺骗她。
便再也忍不住了,让人押上苏婉宁,就地击杀她。
苏婉宁都傻眼了,没想到这老太君,一把年纪了,性子竟这般急躁。不等她开口再作解释,便要叫她人头落地。
难道天要亡她?苏婉宁一脸不甘心,她还大仇未报,不想死啊!
一旁的涂于明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只要苏婉宁一死。
他玷污新娘,又杀人灭口的真相将永埋黄土。
侍卫举起刀,朝着苏婉宁的头,用力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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