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怎么样?”
照例地询问。
“还行没什么事,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今天练排球,铃响了自主解散就行。”
温玉照坐到位置上,“猜猜,刚刚我在楼下碰到谁了?”
“孙鹤宁?”
“不是。”
沈初弦疑惑了,也没什么值得提一嘴的共识的人。
梁辰挡着半张脸怕被温玉照发现,拼命跟他使眼色。
“你眼睛怎么了?”
“…”
温玉照友善地眯着眼笑:“运动会那天…”
“!”
沈初弦眼睛登时就瞪大了,“你见着她了?”
嗯?这语气怎么不太对劲,班长知道这事儿?
“嗯。”
“那你们是不是加上好友了?”
“嗯。”
“啊…”
“啊!!!”
沈初弦哀了一半被梁辰嚎叫盖住。
“你干嘛啊,吓死人了!”
沈初弦瞄了眼温玉照的神色,朝梁辰瞪去。
“班长,你怎么骗我们!”
“你们瞒我,是不是事实?”
他哽住了,自知是理亏:“呃…那个,你们好好聊…”
“什么玩意儿…”
沈初弦动不得,抓不到人,难受得很,“温玉照,你们聊什么了?”
“没什么。”
“我不信…你告诉我吧…”
沈初弦勾到他的衣袖晃了晃,可温玉照不知上哪进修了,竟没有反应。
挫败的表情浮现在他脸上,又听他漫漫细语:“回家告诉你。”
这天跟上次问他和盛衍聊了什么一样难熬。
脚才踏进大门:“到家了,可以告诉我了吗?”
“…去床上。”
总算安置好人,沈初弦生怕他反悔,抓牢他不放。
“其实她是我初中时候的学妹。”
“啊?”
“不过那时候只是比较眼熟,知道了名字,今天才算正式认识的。”
沈初弦愁苦着,闷闷发问:“你们今天聊得开心吗?”
“开心。”
他将自己蒙了起来,良久也没个动静。
温玉照俯下身轻手将他被子往下拉:“怎么了?不开心吗。”
怎么明知故问…
“不开心…”
“我们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而你是最好的朋友。”
“不一样…她喜欢你…”
沈初弦皱着眉,“万一你们…”
“我说过不会早恋的,而且她的重心会放在学习上,如果有越线的行为我会阻止。”
“那以后呢?”
温玉照沉默了一下,其实他不觉得自己会喜欢上别人,但过于斩钉截铁听上去像敷衍。
“你怎么不说话?”
沈初弦有点急了,被子一掀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上引。
“我想认真回答这个问题…”
他小心避开沈初弦的腿,半伏在他身上。
“那你想好了吗?”
“嗯,即使我未来可能会恋爱,你依旧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沈初弦看着他晶莹的眼瞳,那里翻着金浪。
不——我不要你像早稻田一样,
我…喜欢你…?
对,
我喜欢你!
我们亲密了这么久,
等到琥珀的该是我…!
“恋爱?你会告诉她你的初吻给了我吗?”
沈初弦拧着眉勾着笑,“温玉照…那天…”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为了帮我。”
啊、诶?不是!
沈初弦那表情绷不住了,从那做作的姿态中脱离。
孩子天塌了,
亲也亲了,你怎么扭头就不认了(T_T)
“不是…可是我们都那么…?”
温玉照安抚似的轻抚他的头发,眼中似乎还有些…慈爱?
“没关系,不用担心。”
不是…我不是在关心这个啊(T_T)
“温玉照,我不想要你有很多朋友…不对、我的意思是,我不想他们和你那么亲近…”
“我想要你有很多朋友,我希望你能得到很多爱。”
“我不想…”
“你是我同年龄段中最重要的、最亲近的人,这样可以吗?”
沈初弦没法了,双手爬上他的脊背,视线一路舔到他的唇:“那你也向我证明…”
温玉照蹭到他身上,尽力地抱紧人,柔软发丝颤颤地挠他。
“…”
算了,
小猫不开花是正常的。
“你俩终于在一起了?”
梁辰趁温玉照去洗手间的时间偷问沈初弦。
“没有。”
他那黑眸沉郁着,似乎有团乌云。
“那你怎么老摸班长手,他还默许了?”
“你别管,我的计谋。”
“哦呦…你倒是开花了,可喜可贺。”
唐云书贴在林颂一耳边发问:“什么叫开花?”
那天约定时两人不在,下课后温玉照额外邀请了来玩。
“小孩子别问。”
“你不也是小孩子吗?比我还小…”
林颂一啧了一声撸起袖子,见唐云书拉上了嘴,才收手。
盛衍拿着抓夹烤年糕,一手拍照啪嗒啪嗒打字。
“跟谁聊呢?”
梁辰暗戳戳地瞄去,挨了何煦一掌勉强收回脑袋。
“我跟陆修远说我们在玩,他说想看照片。”
“哦~”
梁辰雷达响了,想看的可不是这个照片吧~
不过与陆修远不熟,懒得讲他小话。
温玉照赶了回来,坐到沈初弦边上,瞥见梁辰的表情,眼皮莫名跳了跳。
“刚刚怎么了?”
他低声询问沈初弦。
“盛衍要被那个叫陆修远的拐走了。”
“?”
“什么啊!我没有!哥你别听他瞎说!”
盛衍叽里咕噜解释一通也不知温玉照听进去没。
“小衍,”温玉照平静地品了口茶,“不能早恋。”
“真的没有啦!我只是跟他聊了几句…何煦你说是不是?”
何煦用鞋侧边撞了梁辰一下,那人却嬉笑着。
“对,梁辰先乱说话的。”
“?!明明沈初弦曲解我的意思!”
“谁让你表情那么欠,谁看了都要多想。”
“请苍天,辨忠奸!”
“好了…都不许乱说。”
盛衍捏起年糕:“快,谁帮我拍个视频!”
温玉照举着手机在他示意下拍摄了一段年糕被掰开拉丝的视频。
“哇,看着好好吃!”
“喏,你尝尝?”
盛衍递给唐云书,林颂一轻挑下眉:“你不吃?”
“昂…”
林颂一与温玉照对视上:完了,事儿大了。
盛衍瞅着两人有点发虚,关了手机捞起一块绿豆饼吃。
温玉照见他这般也不好给人压力,私下聊聊算了。
往这边的茶壶里加了两块冰糖继续煮。
“这个龙眼好像死掉了,硬硬的。”
林颂一看了眼唐云书手中的干桂圆:“嗯,是有点吓人了,你别吃了。”
沈初弦巴巴地看着温玉照手中的茶杯:“甜吗?”
他面前放着热腾腾的牛奶,没什么甜味。
“甜,你喝不了。”
“一口…”
“茶叶本身对你也不好的。”
“好吧…”
见人眉眼低下去,默声烤着板栗,剥好放在他的手心:“可以尝一个。”
沈初弦握着紧了紧手指,但热气流失得快,于是他丢进嘴里咀嚼,腾出手牵住他:“好冷。”
温玉照以指腹磨着他的手背,最终紧扣住:“现在呢?”
“很舒服。”
“哎呦…”
唐云书将水撒了一地,“对不起!”
温玉照看他人没事儿,心平气和地道了没关系,感谢他让这儿升为海景房。
“诶我记得盛衍家就在海边吧,算海景房吗?”
“不算啊,小区里什么都看不见…不过陆修远家能看见。”
“?”
温玉照注意力全然被吸引,“陆修远家?”
“嗯…之前他不是请过一次假嘛?我跟他家在一个小区,他拜托我帮忙送了试卷过去。”
盛衍对他全盘托出,“不过我都没注意到,他竟然也住那边。”
梁辰眉飞色舞地喏喏叫唤:“我说什么来着?”
“你不是说你什么都没说吗。”
沈初弦鄙夷地看着他。
“哎,话是这么说,但我那时候就是这么个意思。”
陆修远…看来得了解一下。
这日过后,温玉照留心那边的多了。
发现这人跟沈初弦一样,老盯着同桌看,别的倒没抓到什么。
陆修远是从3班分来的,孙鹤宁大概了解些。
“陆修远?他不是跟沈初弦一个初中的吗,沈初弦他们不知道吗?”
“他们都不知道。”
“盛衍也不知道?”
孙鹤宁略显夸张地瞪着一只眼,一大一小看他:看来还是我知道得更多嘛,嘻嘻。
“嗯,可能不在一个班?”
“在啊,他们几个都是一个班的。”
温玉照眉梢跳动,但也联系不上这些人的关系。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他来烦你了吗?唔…陆修远这人存在感还蛮低的,不过看着就很有心机啊,比沈初弦还坏的一个人。”
他嘴巴一张就开始胡言乱语,摇着脑袋说得头头是道。
“嗯…有些事需要证实一下。”
“什么事啊…哎!”
“聊什么呢。”
孙鹤宁的脑袋被一只手覆上,一下一下顺着,“小宁。”
“林漾!都说了多少次不准这么叫我!”
孙鹤宁啪地打开林漾的手,“高三了还一点都不懂事,天天瞎跑。”
“想来见见你怎么了?”
林漾蛮不在乎地收回手,“他是…?”
“温玉照,初中同学。”
他自介后见那人笑得莫名。
“你好,我是林漾,小宁的朋友。”
“嗯,你好。”
“哎呦你快回去备你的考吧…”
“我才刚来诶?”
林漾作了副可怜样,“这么快就赶我走?”
温玉照对他观感不差,只是那笑意味深长了些,琢磨起来怎么觉得有些谄媚:“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林漾顿时又堆上亲切笑容:“慢走哦。”
“好吧——
你烦死了,赶紧回去啊!”
听着身后的打闹,温玉照轻轻笑出声。
“怎么笑得这么开心,孙鹤宁说什么了?”
“没有,见到他那学长了。”
“学长?”沈初弦又贴着争上,“他和你说什么了?”
“我是笑他跟孙鹤宁相处方式。”
“嗷~”
“对了,孙鹤宁说,陆修远和你们是同校同班的。”
“哈?不是吧?”
沈初弦显然也是惊到了,“我怎么不认识他…梁辰、何煦,你俩记得吗?”
“不啊…不过初中我们几个跟班里本来就不怎么熟,可能真给忘了。”
“嗯,那时候不是都怕沈初弦么,我们几个跟他一块儿玩的都不怎么招人喜欢。”
“诶等等。”梁辰一手握拳捶在掌心,“姓陆的好像是有一个,但不叫陆修远啊,叫陆安,难道改名了?”
“不管怎样都很诡异啊,总感觉他像是会把盛衍诱骗去做什么然后狠狠甩掉的人…”
“不许胡说…”
温玉照止了几人胡思乱想,“再观察一下。”
盛衍与他关系倒是好了起来,温玉照见他高兴也跟着乐,暗着探那人底细。
这些日子累得慌,终于冒了汗,太阳叫嚷着要温玉照休息,减去些事儿干,于是沈初弦的石膏可以拆了。
那条小腿又干又瘦,整个细了一圈,不过与常人比还算正常的。
“在家慢慢练习,两周后再尝试下地。”
沈初弦躺在床上,膝盖和脚踝僵硬得很,现在还不能弯曲。
“不要急,慢慢恢复。”
“好,我感觉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他说完忽地想起什么,神色低落下去。
“怎么?舍不得我?”
温玉照隐隐透出笑意,“好了也可以继续住在这。”
“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的,就是住上一辈子也不会有人说你。”
眼中也映着笑,轻拍他手背。
“你真好,认识你好幸运。”
“是我好幸运。”
先不说救了自己,就是那第一场雨,也够温玉照记他好久。
“温玉照。”
“嗯?”
“我们俩真的能上一个大学吗?”
温玉照思忖片刻,大概是月考的事,沈初弦考得不大理想,情绪比往常低落得多,他倒觉得是身体原因影响得大。
“等你彻底好了,我再好好帮你补补。”
这些日子碍于他的身体,温玉照没压力他,只是在他跟前带着学,实在累了就休息。
“没想到有一天我还会忧心自己的成绩…照我妈的话来说我原来就是东边儿不亮西边儿暗,没一个拔得出头的,不过整体成绩也还行,没什么高要求。”
“还有什么没想到的?”
温玉照坐在他身边陪着说话。
“还有啊…居然对一个人有这——么强烈的、想做他最重要之人的情感。”
话音未落就听人笑,嘴角弧度完美,眼睛也化作月,牵引玫瑰绽放。
“我也是。”
沈初弦又觉得胸腔内痒痒的,似乎细胞在放烟花,一处落下一处又起,挠又没处挠,恨恨地咬紧后槽牙想找个地儿磨。
“假如,我们真的不在一个学校,但至少都在池城,那我们每周都见上一面。”
“我想见好多面。”
“那我们住外面?做室友,每天都见。”
“那可要考得近了,不然还要赶早八。”
他忧虑着,也惦记温玉照是个爱好健康睡眠的人,
“你好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吧?”
“看见你好起来,我就休息得好了。”像哄孩子般恬淡开口。
“现在睡个午觉吧?”
他邀着温玉照上床,如今拆了石膏,且温玉照睡觉安分从不乱动,睡一张床也问题不大。
“多大人了还一起睡觉?”
温玉照点了点他的额头。
“之前不也一起睡过么?陪我睡个午觉吧。”
“那回是没法才一起的,不过今天可以破例陪你一次。”
“你不是说不会破例的嘛?”
“…”
“哎…哎!我错了别走!”
沈初弦连忙拉住人,“我不说了,不说了,陪我。”
终于哄着他来,侧躺着面对自己。
两人依偎着,散发相同的香味,温玉照抬眼,将手心轻放在面前人的眼睛上方。
“睡吧。”
沈初弦将他的手捧在胸前,抵着那浅发,眼眸映着发色黑得惊人,
“温玉照,你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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