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听说没有,宋眠休学了。”
三楼的教室内传出窸窣的交谈声。
“真的假的?”
“真的啊,好像是因为高二那个温玉照,他们家不准宋眠家里卖水产,把人家经济来源给断了…”
“啊?怎么这样,我记得他们不是认识的吗?”
“不知道啊,他俩家世差距那么大也能攀上关系,说不定背后是有什么交易玩腻了呢。”
“咦~真可怜。”
“谁把化粪池修教室里来了?”
刚到教室坐下的女孩皱着眉用手扇了扇。
先前的男孩张望着看过去:“啥啊?哪里有化粪池?”
“啊,天呐你别说话,我还以为是化粪池,原来是你的嘴巴这么臭。”
她有些嫌弃地掩住口鼻,“你快去厕所喝点水涮涮吧。”
“哈??你有病吧?我惹你了吗,说话这么难听。”
“不好意思啊,我也不想伤害你的,实在是影响到我了才给你提点建议。”
“你他妈——”
“上课铃听不见啊?每次从办公室走过来就你们班最吵,人家班都开始写题了,课代表呢?”
老师黑着脸推门而入,教室这才噤下声,楼上一层也陷入诡异的沉默。
一下课孙鹤宁便趴在门框上巴巴地望着温玉照,直到他班老师离开。
“温玉照,有人想搞你…”
“我知道,你吃早饭了吗?”温玉照的眼里不掩关爱。
“你知道还不去澄清?”他显得比本人更急,“一来学校光听狗叫了哪有功夫吃早饭呀。”
“我这儿有多的,你拿去垫垫。”温玉照从抽屉里拿了袋华夫饼递过去,“不用急。”
“怎么不急呀,我刚刚都看见有人发到网上去了!”
温玉照面色一沉:“手机给我。”
孙鹤宁还以为他是想看那篇舆论,将手机往他手里一塞,只听人说:“放学再来找我拿。”
“什么?!”
“喜欢狗的话可以在家养一只,没必要听外面的乱叫。”
“哎…”孙鹤宁还想说,想不出个词儿,最终平静下来,“算了,看你这样应该是都想好了吧?就是不告诉我…不过手机可以还给我吗?”
“不可以。”
将蔫耷耷的人送出去,温玉照还没回头便感到一股强烈的求知欲。
“他爷爷个腿的让我查出来是哪个孙子造的谣我非请他吃几顿竹笋炒肉不可!”
沈初弦在屏幕上敲得哒哒响,将对面人骂了个穿,“线下来孝敬孝敬你爷爷啊。”
“你的手机…”
他自觉将手机往温玉照抽屉里一塞:“我不玩。”
“好啦,别生气。”
温玉照摸了一圈找着蒸汽机的开关,让他安定下来。
沈初弦趴在桌上闷声:“我是担心你。”
“我没事,不用担心。”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再等等。”
……
“我早就说过了吧,他以前就仗势欺人,你们还不信。”
“会不会另有隐情啊?我感觉他不像这种人。”
“还有什么隐情啊,他就是会装,但只能骗骗你们这种,我早就知道他不对劲了。”
说话那人一副小人得志之势,丝毫没注意到映上来的黑影。
“你再说一句试试?”
低沉地、明显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他回头吓得一激灵,差点后仰从椅子上跌下去。
沈初弦的视线紧锁他的眼睛,大约是没时间修剪,头发长得快要遮住眼,黑压压地让人看不清。
“我又没说错什么…”
“哈…”
“做什么呢?”
温玉照握住他捏紧的拳,“小心伤了手。”
“你看看,他本人都…”
“不懂吗,我在让你闭嘴。”
身边几人明白了小说里写唇角弯起的弧度都是精心测量过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了,他声音仍是平和甚至轻柔的,眼睛倒是没有弯起来。
沈初弦下意识乖下来,他知晓温玉照不是那种使小绊子的人,但这不代表他自己不是。
他盘算着怎么整治面前这人,嘴角诡异地扬起,那人还以为沈初弦要再次出手,跟刚装上胳膊要偷什么似的舞在面前:“我没说了我没说了!”
“识相点。”
沈初弦蔑他一眼追着温玉照跑了。
“啊——头发扎眼睛。”
温玉照打量他的头发:“我给你修修?”
沈初弦惊异地望着他:“你还会这个呢?”
“嗯——”他向旁边移开视线,“以前给九阳剪过。”
沈初弦惊恐地退后两步,那是好多年前了吧。
“我自己的头发有时候也会修一下。”
“真的?”沈初弦转一圈扫视下来觉得还不错,“那你给我修修。”
“如果你不急的话就明天。”
至第二日午休,两人马不停蹄赶到寝室。
“头低一点…嗯对,别动。”
温玉照的动作看上去确实是那么回事,专业得像是昨晚进修过的。
咔嚓声响起,沈初弦透过镜子观察着头发,凉意从太阳穴移至眉骨,两人成了面对面地姿势,这下只能看见温玉照的脸颊,那颗痣就在眼前一晃一晃的让人想捉住。
“眼睛先闭上,等下会有很多小碎发。”
温玉照的声音近在耳畔,沈初弦闭上眼只觉得别的感官敏感许多,已经闻惯了的香味怎么现在让自己有种奇异的感觉?
他现在离自己有多近、他有没有感受到自己变换频率的呼吸、今天身上没有奇怪的味道吧…
喉结默不作声滚动着,细嗅面前人的味道。
温玉照放下剪刀认真端详着发型与人的适配性,心中默念再修一点点,拿起牙剪再度下手。
当一小撮头发被剪了下来时,他愣住了,瞧瞧头发,又瞧瞧手中的牙剪…不,并不是牙剪。
“……”
“嗯?已经剪好了吗?”
沈初弦还闭着眼,温玉照嗯了一声轻轻将他脸上碎发扫干净,接着手心覆在他的双眼上:“沈初弦。”
他声音异常冷静,沈初弦心中一惊:“怎么了?剪得不好看吗?”
“我不小心把你刘海剪没了。”
“什么?!”他大惊失色下拉温玉照的手想要查看,“我看看??”
温玉照的手放下那一刻,完整的刘海露了出来。
“这不还在呢么?”
“其实是这里。”温玉照指了指角落处的缺角,“我拿错剪刀了,抱歉…”
“哎呦吓死我了…就这点还好。”
他正扒拉着安心欣赏发型,忽然瞄到温玉照抿起的嘴角,“你在笑我?”
“没有。”
“我刚刚明明看见你憋笑了!”
沈初弦凑近去看,却忽然被人推开:“等等你先别看我…”
“你就是在笑我!”
“不是。”
温玉照绷起脸,沈初弦受不了了,好不容易把自己哄好,他一笑就破了功。
“别生气。”温玉照戳了戳疑似要把自己憋死过去的人,“只是有点新奇,我想好好看看。”
“我不信。”
沈初弦扭过头不愿看他,直到被人捧起脸以不容拒绝的力道转了过去,拇指轻蹭那道被剪坏的刘海边缘:“其实挺可爱的。”
“可爱?”
他下唇向上撅了些,似乎是不满,“你上次也说我可爱,是不是因为找不到好词夸我了?”
“上次还说你长得帅,怎么不记这个?”
“因为这次没说。”
“不讲道理。”
温玉照点了点沈初弦的鼻尖,却让人有了不讲道理的底气:“我要补偿。”
“吃完晚饭带你去喝奶茶。”
沈初弦拦腰将人揽住:“不要。”
“嗯?那你想要什么?”
两人离得近,说话声音轻得跟羽毛挠在耳边似的,那双眼含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你知道的。”
沈初弦的目光被他眼中流出的蜜黏住,顺着脸颊一路流,似乎想让嘴唇也品尝。
“我不知道。”温玉照轻笑,气息拂过沈初弦的鼻尖,语速似乎也被黏住一般放缓,“不说清楚,怎么给你?”
沈初弦真切体会到什么叫名为理智的弦断了,他是真想不顾一切撞上去,不过好在他是沈初弦,没有理智那根弦。
“我想亲你。”
他压着嗓,贴着温玉照的鼻尖,“我要亲你了。”
“午休时间没多久了。”
“今天周五,没有晚自修,我能熬得住。”
“毕业前的最后一次。”
沈初弦嗯了一声急不可耐地印了上去,满脑只有好香好香。
……
梁辰见到沈初弦那一刻起了驱魔的念头。
“退!”
“来迎新皇。”
“班长又赏你什么好处了,这春风得意的。”
“你这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他嘚瑟地将腿大喇喇岔开,“羡慕也没法。”
“我倒要看看你领奖办不办正事。”
“什么叫办正事,我办的哪件不叫正事?我最近进步老快了好不好?”
梁辰掏出不存在的小本本:“班长前几天批评你饮食营养不均衡,而且经常吃太多不消化睡不着觉…”
“谁问你这个了?”
“你不说你办正事儿么,这事儿你可得上心了哈。”
“……”沈初弦将腿脚一收,视线投向温玉照,“玉照…我想吃肉。”
“吃。”
“!”
“至于量,我会看着。”
“我饿。”
温玉照认真盯着他:“以后我们好好吃,顿顿有肉,当然,蔬菜也不能少,你这段时间是消耗大饿得快,猛地敞开吃就撑了,晚上又难受睡不着,对你身体很不好。”
沈初弦像被抽了魂儿一般瘫在椅子上,等温玉照在他桌上放了袋面包又活过来饿虎扑食啃了个干净。
梁辰:“…以后还是别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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