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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凌清将鱼晃了下,鱼识趣地没动,他遥遥一声:“臭了几天的死鱼,挑不挑?”

有人飞快站出来了:“大哥,我能捞鱼。这死的,还臭了,呃…多少留着给人做个念想吧,总不能饿也饿了,还没有点食物记忆!”

那位群“雄”簇拥的人正把口哨吹得响亮,闻言,对说话这人翻白了眼,哼了声:“老祖宗都信的,眼见为实。他妈刚刚鱼还乱蹦跶,转眼就死几天了,是我瞎了还是你太善良了?”

凌清笑了一声,余光里见胡水子有上来的意思,垂在身侧的手,给水里那俩摆了个“不用”的手势。

等那俩没了动作,他朝这位口哨哥轻勾手指,道:“给你鱼。”

口哨哥粗犷一笑,毫无形象,还轻快地点了一下手下人的头。

他摇头摆尾地迈步,不单明显的,连同平日里那些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无踪褶子也欢脱地爬了满脸,就三五步的工夫,走得回味绵长,走得光芒万丈。

一步之遥时,凌清将鱼推远了些,对准拍岸小有浪花的流水,等人跨出最后一步,毫不迟疑地将手垂了下去。

差点没刹住一脚跨进河里,口哨哥心有余悸地僵了脸,接二连三地吞咽口水。

凌清无奈耸肩:“情非得已。”

跟上口哨哥的那人也不由地僵了,许久才破冰,憨里憨气发问:“这词儿,什么意思?”

回过神来的口哨哥往人身上一踹,幸好那人动作麻溜,不然同他臆想的一样——已经在水里滚得“面目全非”了。

“管他什么意思,反正鱼没了。”

“那要揍人吗?”

“蠢呐!”口哨哥甩手便走,扬着他那如狗乱嚎的口哨,含糊不清地说了下文:“才说了不要乱动手动脚,我们的命何足珍贵,怎么能一激就没了。”

听到这句话,凌清多看了他一眼:还挺有觉悟。

但也只一眼,便抬起手,将“扔”了又没扔的鱼提了起来,见它又一副死鱼样,晃了两晃,捏着尾巴垂下些,给它灌了口水。

“我还以为你对付不了,哪晓得,底根儿就一棉花,不堪一击!”游回来的胡水子大笑道。

凌清望了眼只剩模糊影子的那些人,道:“挺识大体的。”

单就不挑事,怒激不起这一点而言。

“哈哈,你还夸上了,真不怕别人感动到了回来谢上两拜…”

陈挺任劳任怨地将鱼甩回岸上,几条鱼面对新奇的新世界,兴奋地翻了几下身,见没意思,又半死不活了。

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已经生起火来,火苗窜动中,叉着的鱼渐渐变得焦脆。

“得亏树多,才能捡这么多来生火。不过,这么大个地方,种这么多,难不成就是为了方便提供柴禾?”

“兴许,但也避光。”陈挺将要焦不焦的鱼翻了一下:“为善司又不是什么见得光的地方!”

蘸上些许随便顺过来的调料,胡水子比较满意地将其中一串递给凌清,顺带捧和了句陈挺:“此言,妙哉!”

凌清称谢,目光转向手中的鱼。

不大不小的一条鱼,以很野蛮的叉串方式同瘦长的树枝攀上关系。烤得沾了些金黄色,不需要凑近,都能嗅到内里被迫送出的香气与主动现身的腥气。

用多余的小枝丫将外皮剥离,凌清将中间部分嫩白的鱼肉咬下,滚烫溜入口腔,他有些着急地下咽,却意外发现:入味了。

便又多吃了两口。待看起来“秀色可餐”的部分完了,他也停了手上的动作。

相较之下,胡水子吃得就没多讲究了,徒手掰下鱼尾,将肉咬下;甩完就开始动鱼头,拨着鱼目玩了两下往嘴里一丢,然后,将头身相连处的大块肉咬出来,嚼得津津有味。

“味道还行,比我想象中的好。”

陈挺别了他一眼,不怕烫一样,伸手掐下一块鱼肉,吃得很自在。

凌清看得舒心,只是,后期,实在看不得糊得下半张脸尽是油渍的胡水子,才将视线抽离。

而这一偏,就遥遥见一人歪七倒八地走过来。

定睛——半老儿走得拖泥带水,沾着几条血痕的囚衣从中间裂成两半,露出干瘪的胸膛,是类乞儿的前胸贴后背。

才多久,就被打了?

“怎么了?”胡水子将鱼头吞噬完,好不容易分出神,跟着凌清的目光走了两步,当即黑了脸:“来了个抢鱼的?!”

凌清笑着按下他马上便要立起来的肩头,起身时,将剩下的大约半个鱼往火堆里一放。

许是有些重,刚还燃起的火堆有了被压灭的迹象,蔫蔫儿的。

半老儿走近时,胡水子往旁边一挪,原本挡着火堆的宽厚脊背让开方寸地,挑衅性地向他露出那半条外表尚还光鲜的鱼。

但很快,在溢出的油的加持下,火尖儿又耸高了,那半条,就湮没在火爪之下,听得出来,嘶鸣得彻头彻尾。

“我是不是见过你?”

凌清轻拧眉:就见了两次,除了肯定程度,基本贴合的内容,他不禁疑惑——是逮着人便问,还是?

这一思量,他一时没注意半老儿凑近了火堆。

身子整个蹲下,他越看越投入,几乎半趴在窜动的火苗上。

胡水子以为他是饿了,眼角夹出笑,继续啃鱼,故意塞了满口,见人没看自己,又不情不愿地吐刺。

半老儿伸手,往火上一摸,浑然无觉地又深了一分。

凌清看得惊悚,拉住他的手腕,“危险。”

转过来的半老儿,变了模样一般,只见他面色惨白,血色上瞳,白日里逊色的火光没有增携任何恐怖气氛,相反,加入了些许安全感。

凌清留意到他的手,上面全是溃烂的痕迹,貌似,都是……未经处理的烫伤残痕。

他上唇不贴下唇地说着话,凌清什么也没听清,只知他脸上多了一瞬间的扭曲,接着,同暴风雨的前调一般,半老儿开始发疯般地乱扑,歪歪斜斜地走着,手上劲儿很大,狠狠往后推着凌清。

咫尺之隔,是难见其底的奔流之河。

眼见处于险境,凌清已然伸出绕到他颈侧的手,手刀落下之时,半老儿突然凑近了他的耳畔,格外清明地接受四字入耳。

如玉盘落珠,字字生音。

他僵住了,瞳孔微缩,紧接着,心口处承接重量,天旋地转。

“凌清!”

还在与满嘴鱼刺恶斗的胡水子,被飞溅起来的水吓了一跳,当即甩了鱼架子,纵身,朝半老儿身上扑去,被这一眼猩红吓了一跳,但还是死命按着。

陈挺都做好下水的准备,却见不太太平的水里,又砸了两个坑出来。

他抬头,迎着有些晃人的日光,横桥之上,黑衣为罩,陆妄一身笔挺,正垂目以观。

失重感将全身包裹,紧承而上地是沁心的河水环拥,或轻或重,超然绝世的紧致感。

身子不受控制地下沉,伴随着穿透肌肤的凉感席卷百骸,凌清艰难地两手扣紧,借手粗暴地拦截直往口鼻中钻的水。

脑海中,却难以遏制地,涌现出当年的景象——一水一火,冷热互不相让。

熠熠火海,在寂静无声的夜里,炸开团团热浪。

一向简陋的屋子,却无端生出好多可燃物,伸出的火舌挑逗着四处蔓延开。

在一桶又一桶水的浇灌下,仍不见颓势。

他被吊在井绳上,艰难地卡住身体,往外探出头:火光交错,幻影交叠,只能见混在赤黄色里飞溅而过的斑驳血迹,如秋蝶展翅凌空,无数只裹挟着血红色染料,不知停歇,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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