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你很特别”如同冰冷的星尘,洒落在艾莉森滚烫的皮肤上,带来一阵战栗般的清醒。未竟的激情还残留在空气里,像一首演奏到**却骤然中断的乐章,余音悬在半空,无处安放。
霍维已经直起身,阴影从她身上撤离。他走到观景厅一侧的小吧台,背对着她,重新为自己斟了半杯烈酒,动作流畅而从容,仿佛刚才那个几乎要将彼此燃烧殆尽的男人只是她的幻觉。他仰头喝了一口,喉结滚动,侧脸在星光照耀下,线条冷硬如石刻。
艾莉森躺在柔软的兽皮上,身体还残留着他触碰过的灼热记忆,心却一点点沉入冰冷的湖底。她拉过一旁滑落的衣物,遮掩住自己,坐起身。羞耻、困惑、还有一丝被戏弄的愤怒,在她清澈的眼底交织。
“为什么停下?”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霍维转过身,倚着吧台,冰蓝色的眼眸平静地看向她,里面已恢复了那种令人心悸的、绝对的掌控感。“所有的乐章,”他晃动着杯中的酒液,语气平淡,“都需要一个恰当的休止符。过于急促的**,往往会破坏整体的美感。”
他将“美感”这个词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仿佛她只是一件需要精心调配的艺术品,而非一个有血有肉、投入了情感的人。
艾莉森攥紧了手中的衣料。“所以,我只是您今晚…欣赏的一段‘乐章’?”她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他一样冷静,却失败了,尾音带着一丝哽咽。
霍维没有直接回答。他走近几步,停在离她不远不近的距离,目光在她微微泛红的眼眶和倔强抿起的嘴唇上停留了一瞬。
“艾莉森,”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依旧低沉,却少了之前的蛊惑,多了几分陈述事实般的冷静,“你拥有非凡的才华,你的琴声里有一种…原始的生命力。这很珍贵。”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但有些界限,跨越之后,便会失去这种珍贵。保持一点距离,对你的艺术,对你…都好。”
他的话像一把精心打磨的冰刃,精准地切开了暧昧的迷雾,露出了底下冰冷而功利的内核。他并非对她没有**,只是那**,在他那套复杂的权衡体系里,不足以撼动他设定的“界限”。他享受追逐和掌控的过程,享受将美好事物置于眼前欣赏的权利,却吝于付出任何可能打破他生活平衡的代价。
艾莉森看着他,看着这个在星光下俊美如神祇,内心却仿佛由绝对零度的物质构成的男人。她忽然明白了,那些关于他“薄情”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他只是…更擅长用优雅和魅力,来包装他的冷漠和自私。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了她。她还能说什么?哭诉?质问?那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加可笑,更加印证了他口中“失去珍贵”的论断。
她默默地、尽可能保持尊严地穿好衣服,手指因为冰冷和情绪而有些僵硬。整个过程,霍维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阻止,也没有帮忙,如同一个置身事外的观众。
当她整理好自己,准备离开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地方时,霍维却再次开口。
“你的演出季,”他像是忽然想起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帝国歌剧院的下一个演出季,我会让我的助理关注。或许,有机会合作。”
这是一种补偿?还是一个将她继续留在可观测范围内的诱饵?艾莉森分不清,也不想再去分辨。
她停在门口,没有回头。
“感谢您的…欣赏,将军。”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疏离的冰冷,“但我的音乐,不需要特定的‘合作’来证明价值。晚安。”
她拉开门,走了出去,将那片璀璨而冰冷的星空,连同那个让她心绪大起大落的男人,彻底关在了身后。
飞行器载着她沉默地降落在公寓平台。回到自己狭小却熟悉的空间,艾莉森才仿佛重新获得了呼吸的能力。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依旧繁华的都市,感觉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同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只是,颈侧似乎还残留着他唇瓣灼热的触感,耳边还回响着他那句如同诅咒般的“你很特别”。
她拿起放在墙角的小提琴,手指无意识地拂过琴弦,发出一声喑哑的呜咽。她忽然没有了演奏的**。那首《星尘变奏曲》,此刻想来,竟像是对她今晚经历的一种讽刺。
未竟的乐章,终究未能完成。而那个名为霍维·洛克威尔的男人,如同星空本身,看似触手可及,实则遥远冰冷,永远隔着无法跨越的光年。她只是他无尽收藏中,一件短暂引起兴趣、却终究被搁置的“展品”。黎明将至,这场由他主导的、短暂而失序的夜曲,也该彻底落幕了。只是那未完成的旋律,恐怕会在她心中,缠绕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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